又是一个新年,临近寒假最后一节课,同学们都兴奋不已,那干净小脸一想起明天就能回家吃母亲的饭了,禁不住红扑扑的。而张老师却一改反常,眼中泪花晶莹,“同学们今年最后一节课一会提前放学”说着往黑板上写下来这么几个大字“每一个圣人都有不可告人的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洁白无瑕的未来”
等同学们都走了,老张的思绪万千,回到了十年前:十年前自己23岁大学刚毕业,抱着对理想的无线追求,准备北上北漂,但在这个决定之前得回趟家,看看父母,从小父母省吃俭用供上大学,我得给她们说一声,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在县城给父亲母亲各买了一套衣服,带了些面包糕点,还特意买了一盒洋烟。这次回家没给家里边打电话,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近了近了,这熟悉的破屋,依旧茂密的大树,并不宽阔的大路,还有蹦蹦跳跳的小孩。真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妈”,“哎”,虽然每个假期都回家,但还是感受到母亲的愈发苍老,“我爸呢?”“他去郑州打工了,这次去的不远”是啊,郑州就在山东西南面,我把那些个东西给了母亲,母亲也没说什么,我就帮母亲择菜,干点活,打算吃饭时再给她说那事。
那一盒洋烟我揣兜里,走在了乡里小路上,熟练的手法,捂火,点烟,一缕白烟随风飘荡,散发着独有的洋烟味。我这个独特的穿着,加上不一样的风度,吸引几个年轻人过来打招呼,“嘿,治水,还记得我们不,小学搁一个座子上坐的”“噢,知道,那怎能不记得,来,来根烟”,“谢谢水哥,你这烟真不孬,再来一根呗我给我大哥也带根”“你大哥?”“对我大哥就是小学天天抄你作业的歪头,”“噢,那小子,他现在搁哪呢”“村头打麻将呢,最近光输”“那好,看在你对你大哥重情义,这一盒都归你了”“啊,太谢谢水哥了”“对了水哥最近有个路子,挺挣钱的,”“搁城里赌博场,看场子”“噢”我淡淡回应了一下,并不在意,“家里边帮忙先回去了”“好嘞水哥,有事能帮上的呼我就行,这是我号。”存过号码,大步流星,“妈”“哎,做好饭了,来端碗,我多炒了几个菜”我此时内心波涛汹涌,该怎么给母亲说呢,菜三三两两上了桌,我帮母亲搬了个凳子,就这样开始吃了起来,帮母亲夹了快肉。“妈,你多吃肉,对了妈我这不是大学毕业了嘛,我想回北京发展发展,毕竟学的是国际贸易,那时候你还让我选机械方面的,好就业,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商业。”
“你要去北京发展,那个地方可是什么都贵啊,也不好买房”“买房先不说,想先追求一下理想,奋斗几年”想着我母亲也不同意,就先给母亲吃了个定心丸,如果干两年混不下去,就回来搁城里边发展,这她就同意了,她还说年轻去闯闯也管。
搁家玩了几天,就买了火车票,下午走,母亲一直往包里塞吃的,我一边往外拿,最后还是挺沉的。到了北京一去都挺好的,后边的转折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时候和别人一块开了个皮包公司,租房子当公司,平时就跑业务,卖往电动机里面的润滑油,其实这只是一个表面工作,我们在给用户推广润滑油时可以免费试用,我们在给他们上油的同时,就把他们的机械动了手脚。前脚刚走,后边一波推销新电动机,各种推销,把名片,联系方式,脑子里面的其他商家全部洗掉。等过几天电机毁了,他们肯定是先维修,修不好才会买,但他们没想到,维修员是我们的人,这就完全把电机卖出去了,毁了的电机低价买进,一番装修,继续卖。后来被抓住了,搁里边呆了三年。一出来,啥都不想了,就一个念头回家。
一路上风雪交加,环境恶劣,快过年了,身上也没钱了,路费都是借的,咋可咋给母亲买最喜欢的糕点,只好先回家了,村头大雪似乎要把村给吞了,这过年的也有点冷清。“妈”“妈”家里没人,突然内心有种不详的预感,有种万物生灵皆哭的感觉,禁不住双膝倒地,泪珠串串往下滴,“妈,我回来晚了,我不应该在你身体不好的时候,去什么理想,狗屁!”“啊啊啊”泪就算哭尽也换不回你啊,老天爷啊我愿意用下半辈子换我妈10年阳寿!
“治水”“妈!”“啊啊啊”我……,咋了“臭小子,四年没回来了”父亲搁旁边,“爸”“你小子还知道回来,你知道不联系你联系不上,四年了,你知道你妈这四年咋回来的不,用以泪洗面都不为过,我们都以为你死外边了,你个混球”“爸,妈,”我再也不走了,就搁家好好陪你们,“唉,你搁外边啥样我们不知道,单看你这样,就知道搁外边没少受苦吧,先吃饭吧”这一刻泪水想把不住闸的洪水,奔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