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们给父母打电话编造出多少条理由,说着自己在异地的适与不适,归根结底的本意,无非就是想回家看看……
傍晚八点,我下了长途汽车,回到了熟悉的城市。我环顾四周,路边街灯朦胧,霓虹夺目。
街边有一家还在营业的理发店,店面不大,但装修简约舒心。我摸了摸自己稍长的头发,没来由的有些想理发。
于是我走进店内,店主是一位女性,看对方年龄我应该叫阿姨,她留有一头卷发,姿态风韵。阿姨看见我后指了指椅子,示意我坐上去,然后她取来围布和电推剪,准备理发。
开始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许尴尬。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阿姨说话了:
“这么晚来理发啊,你要是晚来一会我就下班了。”
“啊……是啊,这不是刚下长途汽车……”我有些尴尬。
“哦,你在外地上学啊。”阿姨恍然大悟。
“是啊。”
“怎么不在上学的地方理发呢?”阿姨问道。
“唔……没在外地理过,有些不习惯。”我想了一会,回答。
“我孩子也像你这样,不爱在外地理发,总是过一两周就要回来一趟,有时候说要理发,有时候说要拿衣服,有时候说有件什么事,总之就是要找个理由回来一趟……”
“挺好的……”我坐在椅子上,透过镜子看向正在理发的阿姨,猜测她的孩子大概和我一样有些恋家吧。
“好啥啊,我就可不希望他回来,他不在这日子还清闲。”阿姨收起电推剪,示意我洗头。
随后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但是吧,他这不在家日子有时候太过清闲,还有些不习惯……”阿姨忽然笑了:“以前下班回家还有人叫我一声妈,屋子里还有个人能和你说说话。现在人不在,硕大的屋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说这话时阿姨表情有些落寞,我也没再接话。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离开理发店后,我想起自己每次回家也会给自己找些理由,比如学校床睡不踏实,想回去睡一晚,比如要看看自己书架上的书,、比如要吃一碗擀面皮,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
无论我们给父母打电话编造出多少条理由,说着自己在异地的适与不适,归根结底的本意,无非就是想回家看看。
记得下午收拾行李时。舍友问我怎么回家这么勤?两周就要回去一次。
听到这话我停顿了一下,在心里默默问自己,回家真的很勤快吗?两周回一次,一个月也不过回家两次,一次在家只能待一天,周天早上就要急匆匆走。这么算来,一个月在家和父母待的时间也不过两天,一年不过几十天而已,未来的日子,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如此算来,实在是算不上勤快。
也许每个外表坚强的父母都有一颗柔软的心,心里住着远在他乡的儿女。
也许每个出门在外的儿女都有一份牵挂,牵挂家中父母健康。
很多情愫是语言无法表达的,正如电话那头的你不知道我说了那么多的理由,无非是想告诉你,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