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天很冷,你在远方过得还好吗?
今天的南京城很冷,下雪了,很大,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坐上了回程的公车,想在车上听听歌,睡一觉,手机响了,是老谢,她已经很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
我接了电话,电话那里的嚎啕大哭声让我一震,我连忙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哭的很用力,撕心裂肺的那种,我在电话这头却是毫无办法,只能默默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姑娘是受怎样的委屈,才会这样的肝肠寸断,哭花了容妆。。
她告诉我,今天她身体不舒服,就请了一天假在房子里休息,下午的时候房东竟然拿了钥匙开了门,房东没想到她在家,连说走错了走错了,这明显是故意的,她抓住房东不让走,并且报了警,警察来了以后一直在打哈哈,也替房东说是走错了,老谢据理力争说不可能,门锁着,怎么可能走错,还有好几次她回去,衣柜中的衣服有些混乱,当时没有在意,以为是早上找衣服穿翻乱了,万万没有想到,房东竟然会在她去上班的时候进入她的房间,做些什么事让人想到就恶心。。老谢一个人跟房东大吵,警察就在旁边无所作为,奈何老谢一介女儿身,不是那个猥琐房东的对手,后来那个老男人扔下一句,爱住就住,不住就滚,扬长而去。。老谢再也不能忍住夺门而出。。
深冬的北京城,很冷,老谢打了个寒颤,一个人走在路边,她说她不敢回去了,怕是晚上上锁的房门再被什么人打开,她走的匆忙,大衣也没有拿,现在只有一件薄外套,很冷,不知道怎么办。。我说你不要难过,我已经找人去接你了,你找个避风的地方待着不要动,那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女生,应该很安全。。从前见面都要互损两句的死党竟然在电话那头微微哽咽,说了句谢谢。反而是我没心没肺,谢啥谢,回来请我吃饭。。
“我这里下雪了,很大的雪,你那里呢?”
老谢已经去北京已经一年了。去年过年与她有过最后一面,她说她被北京的一个公司录取了,过完年就要去北京工作了。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老谢一眼望穿,她说你不用担心,我大学都毕业了,总要出去自己闯一闯的,北京也不吃人,上千万人都活的很好,我也没事,别担心。。老谢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非常善于拿捏别人的内心,力道总又是恰到好处。
傻姑娘啊,北京不吃人,人吃人啊。。
就这样,一顿饭之后,我与老谢分别登上了开往不同城市的列车,一北一南,首都和旧都,两座城相距1000公里,没有时差。而这两座城离家都是3000公里,两个小时时差。。从乌鲁木齐站出发的那天,我去送她,她在车里,我在车外,相望只能无言,一声汽笛刺破长空,从此天各一方。。
后来的老谢,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卧室,房子不大,但是朝南,有个大窗户,还有个看似温和近人的房东,老谢很满意这个房子,为此也是付出了每月近两千元的代价,她也时常会展示一下她的厨艺做一些蛋糕之类的茶点,分给房东夫妻两个吃,夫妻两个也是天天乐呵乐呵的,说是要把他们的儿子介绍给她,老谢每次都是笑笑,并不应和。其实她心里并不喜欢这里的人。再后来她发现房子的男主人每次看她都很奇怪,她虽然没有直接提出质疑,但从此也是处处小心翼翼,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在家洗过澡。
老谢自身为人谦逊,加上可爱的外表,所以在公司处的还不错。她说,她也是尽力去融入同事们的生活,跟他们一起去爬燕山逛故宫,去永定河边数狮子,假装去欢笑。。可是,真的欢笑与否只有自己内心知道。我能明白,一个从小在西北长大的孩子,见惯的是高山峡谷,听惯的是高亢民谣。西北大地山高水长,民谣沉重,听过一次便难以忘怀,仿佛双耳灌进了秋风与黄河。西北城市特有的气息,在这人烟熙攘的北京城是很难感受到的。有烟、有酒、有森林与荒漠、有冰川与大风、有孤独、有自由,这些全部加起来,就成了江湖。
很多次她打来电话像我诉说生活中的不如意,我都会很耐心的劝她要坚持,如如这许多胡话。可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个人的生活是真的很不容易,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还总是被欺负,每天回到屋子中,冷茶冷水,还要处处提防随时会出现的危险。。所以这一次劝解的话语一到嘴边就咽了下去,变成了 “ 你什么时候回家? ”
老谢愣了愣, “ 准备回家了,没有车票了,不舍得买机票,太贵了。 ”、“ 坐飞机吧,能回家 。”
坐飞机吧,能回家。。
“北京的天气特别冷,风很大,比乌鲁木齐大雪纷飞的时候还要冷。”
“心冷,就算是在艳阳高照的晴天里也会冰寒彻骨的。”
姑娘、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