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田林林震惊之余,又觉得这件事情无比巧合。
她十分疑惑,“景红究竟是怎么死的?”
若是毒发身亡,那是谁给她的毒药?
“算上我,白楚桥,白峰两个人,当天下午只有这三个与她有密切接触。如果按白峰的说法,是那个把金条抢走的人下的毒。”
田林林实际上有些不太想怀疑老舅。
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对白峰莫名的产生一股亲近的感情,好像阿爸还在,好像阿爸只是换个身份继续陪着她。
而且,她考虑了一个遍儿,没见着当时与景红接触的可疑点。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白楚桥与景红的关系了。
“可白楚桥又不可能为了钱财杀害景红。”她想不通。
“那么我该去拜访白楚桥,以探望令妹的名义。”她想借机了解一下白楚桥其人。
田林林从床上下来,锁上盒子,又换了套家常斜襟衫。她突然觉得手痒,看过去,左手虎口处竟有些红肿。
“墨水过敏吗?这洋牌子的墨水,就是不如阿爸买的好。我得赶紧去找白楚桥了。在这之前,先去一趟百乐门和医院。”
她打定主意,阻止小相上鬼怪一般的预告。她觉得,不管是否真假,不论有没有巧合与欺骗,首先的一点,不能害人。
阿爸养她这么多年,从没教过她人生大义,只一味的上班挣钱,供她读书,吃饱穿暖。想来,父女两个的交流确实少了些。可阿爸在田林林的眼里心里,都是顶好的人。
她想,可能是其中有什么差错。或许,那个异士骗了阿爸,阿爸自己也不知道这小相后面的字,代表什么呢?
她走到一楼客厅,又想起没带钱,往回走时,李妈叫住她,“小姐,您才刚好一点,又要出门吗?”
“是啊,刚好想起来,要出去一趟。”田林林回她。
“诶呀,这可让我怎么和老爷交代。他特地嘱咐我让小姐好好在家休息呢。”李妈一脸关心地看着田林林。
“要不,小姐我陪着您吧。也能照顾着点儿。”她又说道。
“李妈确实比初见时活络许多,”田林林想。她看着李妈,李妈正冲她笑,她也微笑着回她,“那就麻烦你了,李妈。”
两人一起出门,打了黄包车,往博济医院的方向走着。
路上,李妈不断和田林林说着话,田林林漫不经心地回着。她想,李妈这性子,还真是一会儿一变。到底沉稳少言还是热情诚挚,哪个才是她的真性情呢?
她摸一摸左手的红肿,像是蚊子叮的小包,些许的痒,却并不磨人。“也许可以问问大夫,博济是一家西医诊所。”
进了门,两人走到前一晚的病房,看见那小女孩正绑着石膏,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她转过头,恰看到门口的田林林,顿时大喊了一声,“小姐,您救救我。”带着哭腔。
田林林让李妈留在外头,自己走进房间。小女孩挣扎着起床,拖着打了石膏的小腿,跪了下来。
“小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受着伤,可不能乱动。”田林林急忙去扶她。
小女孩一边哭,一边说,“小姐,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撞您车子的。”她缩回被田林林拽着的手,摸了一把眼泪,坚持跪着。
“有人推我。”她似是害怕,声音小了一点,抽抽搭搭,却也没停下,继续说起来。“有人推我,我才扑倒了,撞到了您。您别怪罪我。”
田林林见她执意跪着,只得蹲下来,安抚着她,“没人怪罪你,孩子,你坐起来,咱们坐在床上慢慢说。”她又拍了拍小乞丐的肩膀,去扶她。
小女孩见她通情达理,不似平常的小姐嚣张跋扈,便放了心,慢慢起来,坐在了病床上,却始终与田林林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