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兔小白
《丧亲之痛:反应、影响和看护》中有这样一段话:“失去亲人的人们也许会觉得他们像是能够挺得住。实则这是死亡的现实尚未穿透意识,令失去亲人的人们表现得仿佛尚且可以接受亲人的死亡。”
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顿了好久,然后想起了自己过世很久的奶奶。说实话,时隔这么多年,想起她我还是会哭,难过的情绪似乎在过了这么多年后仍然潜伏在心底,有些事到现在依旧无法释怀,也注定无法忘记。
01.我未长大,而你早已走远
小的时候,我总是会在睡前缠着奶奶讲故事,虽说讲来讲去就那一个故事,但我总也听不腻。那是一个有点儿民族色彩的鬼故事,细节的东西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大致好像是说一个妈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吃了全家人,把他们的肉啊骨头啊都挂在房梁上。听起来很诡异是不是,但就是这个故事陪我度过了童年。
据奶奶说她的家就在那座山上,山的名字很有奇异。很多年前,她从那里出来,然后嫁给了爷爷,一直到去世她都没再回去过。我曾问过奶奶有关她的家人种种,奶奶只说是太遥远了,不记得了。那时的我还小,以为奶奶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竟不知道有些人和事你是忘不掉的。
童年的大部分时间是奶奶陪伴我度过的,天黑时,难过时,挨妈妈打时,陪在身边的永远是她。我凭借着这份爱以为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任性,以为还有大把的机会去回报和陪伴她,但意外总是说来就来,没有一点儿征兆。
初中前的那个暑假,奶奶去世了,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最后却以那么痛苦的方式离开,我真觉得命运不是那么公平。既然说善良里真的藏着一个人的运气,你在善良里投入的日后定会得到成倍的回报。那么,痛苦地死去就是对善良应有的回报吗?
如今,我已长大,对很多事情都可以看淡和放下,唯独奶奶的去世让我仍无法释怀。除了对始作俑者的恨意之外,还有对我自己不懂事的责备。如果说,对遗憾耿耿于怀是因为没有机会实现,而在心里设下重重障碍进行自我折磨。那我的念念不忘里,遗憾应该是占了绝大部分的。
看吧,人总会失去某些对自己至为重要的东西,而那个时候你并不知道它有多珍贵!
02.你回来了,而我却怕了
奶奶去世后,梦见她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每醒来枕头都是湿的,梦里发生的我也都记得。
有一次我梦见奶奶佝偻着身子慢悠悠地走在我们时常走的那条马路上,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照的人发亮心里升暖。她转身的时候叫着我的名字,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身旁的院子也还是以前的样子。我想跟着她去看看她现在生活的样子,去看看她是不是过得比以前更好,也借此多争取一些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好留住一些未曾留住的东西。但她的手却在转瞬之间就变得冰凉了,那股凉意让我明白我在做梦。心头一紧,我就挣脱着往回走,她牢牢地抓着我往前拽,好像是要告诉我什么,就在拉扯之间梦醒了。
说实话,醒来之后的我也不是很理解自己,那么想念她,为什么要挣脱,为什么不去看看她想展示给我的东西。再说与姐姐听时,她也问我:“你为什么不跟过去看看呢?”
对呀,为什么不呢?我想或许是出于本能,对死亡怀有恐惧。死亡是真相,突破虚荣假象。
03 .我会记得你,不会忘记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认为,潜意识是一座垃圾场,堆放着人们不承认或者看不见的欲望。而他的学生荣格又在此基础上又形成了新的观点,即个人潜意识容纳了人们压抑的心理内容与遗忘的记忆。
如果梦的主要的意义在于梦者愿望的表达,是与人的潜意识相关。那用来剖析自我,即是梦境反射出了我内心深处对奶奶的记忆和想要见到她的愿望,我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潜意识进行了自我挖掘,于是也就有了那些为数不多的梦。
其实,一直想来讲讲“我的奶奶”,但做好准备的时候却又不知从何下笔,所以也就被搁置了下来。并且,陷入记忆里面的人总是容易情绪化。最是细节的东西往往又最难以记录,而人的记忆总有偏差,于是便自欺欺人假装已经忘记。
很多故事写不出来,最后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感受。但我希望,最后我们都能学会“珍惜眼前,去学会回应那个爱你的人”,这样才不至于对自己失望,在未来后悔。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