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彻底被我说迷惑了,他问我云清不是凶手,云高也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我先后怀疑过云清和云高,但慢慢地,我把这两个人的嫌疑都排除了,特别是云清,我已经彻底认为她是被陷害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认罪而已。
云清认罪的理由,我推测可能和三松观或者云高有关系,因为云清对这个道观和她的哥哥,表现怪异,不是单纯的憎恨和厌恶而已。至于云高,我依然觉得他有问题,但却认为他不是凶手。
云高刚刚还用并不算高明的手法,想要揭穿云清,利用民愤给港区警方制造舆论压力,结果却有些弄巧成拙了。我不相信先后制造了鬼叫餐案、杀了肥基的人会使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把理由给陈凡说了之后,我让他继续去调查玄一的身份和踪迹。陈凡回答说,他已经在警局里打通了,到目前为止,玄一还没有回到三松观,大家都查不到玄一去哪里了。我让陈凡别急,但是陈凡却表现的非常忧虑。
距离鬼叫餐案,已经发生很久了,他问我到底能不能破。我也犹豫了一会,但还是给了陈凡肯定的回答:“案子,一定能破,你只需要乖乖听我的话。”
“涵哥,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我很想知道……”陈凡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我一个冷眼给硬憋了回去,我知道,陈凡又想我是什么人了。我扫了他一眼,陈凡马上闭上了嘴,我告诉他,如果再多问,我会给他苦头吃。
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陈凡直接回房间睡觉了,连日的奔波,使得陈凡也疲惫不堪。半夜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那声音,让我的心都收缩了起来。这个声音是玄一的,玄一直呼我的名字,并说要和我见面。
我马上问他在哪里,玄一说了一个地方,我竟然发现,这个地方是云清被捕的那间小屋子,也就是云清供奉老九四人牌位的地方。玄一的声音云淡风轻,和之前一样宛如得道高人,只是声音显得万分老成,像极了七八十岁的老人。
我马上想到了关于玄一不老的传言。玄一跟我约的时间,正是十分钟之后,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知会我,但他只等十分钟,如果我在十分钟内没有赶到,他就会就此消失,再也不见我。
我反问了一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
玄一只是淡然一笑:“你不想知道老道长为什么让你离开港区,不想知道老道长放下山的那个女鬼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手里的手镯是谁的吗?”
玄一连续问了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个个让我震惊。玄一说他现在就开始计时了,之后,就是一阵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我立刻套上衣服,冲出了酒店,门外还站着罗峰留给我的弟兄,他们在身后喊我,好像问我要去哪里。
但我跑的很急,他们的声音很快就听不到了。我一边朝着约好的那个地方跑去,一边看着手表。秒针转动得很快,已经是深夜,就连的士都没看到几辆,十分钟,根本就不可能到那个地方。
我跑的非常快,打不到车,我只能徒步去。我的脑海里还在想着玄一问的那三个问题,听玄一的语气,老道长叫我离开港区,绝对不是偶然,老道长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也不是偶然,还有我在山上得到的那个手镯,更加不是偶然。
当我气喘吁吁跑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四周一片荒芜,除了枯萎的杂草丛,没有任何生机了。幽白色的月光下,那间小木屋突兀地伫立在这片郊外,小木屋的门是开着的。
被风一吹,小木屋的门猛地关上了,但我走近几步之后,小木屋的门却有突然开了。我止住了脚步,死死地盯着那间小木屋,木门一直嘎吱作响着,好像有什么人在控制着小木门一样。
但我观察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人影,于是我又慢慢地朝着小木屋走了过去。跨过门槛的时候,一阵冷风迎面吹来,门又猛地朝着我的面门砸了过来,我伸手,挡住了门。走进去之后我才松开手,门在我的身后关上了。
屋子里的凉风四处吹着,让人分不清风是从哪里灌进来的。屋子里很黑,只有隐隐的几个光点在闪烁着,我又一次在这里闻到了烧香的味道。天气很冷,我的背脊发凉,我四处摸索了起来,黑暗中,好像有一只眼睛正在盯着我。
那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人正在慢慢地朝着我的背后靠近,越走越近,很奇怪地,我在脑海里看到了一只女人的手,鲜红色的指甲,足足有十几厘米长,她的手随时都能碰到我的背脊。
可当我回过头,看见的却又是一片漆黑。
我掏出手机,给玄一打了电话,但是玄一没有接。我一边拨着电话,一边在小木屋里摸索了起来,那几个小光点,是几柱香正在慢慢地烧着,我在木屋的桌上,找到了一根蜡烛,烛芯还微微有些发烫,好像才灭掉没多久。
我把蜡烛点燃了,烛火闪了几下,马上又熄灭了。
我看清了木屋内的情况,木屋里还有一扇窗户,那扇窗户是开着的。把木屋关上之后,我终于把蜡烛点亮了。玄一一直都没有接电话,不知道是我第几次回拨,玄一打给我的那个手提电话号码,终于提示关机了。
我咒骂一声,把手提电话收了起来,十分钟早就过了,看来玄一真的不准备见我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几柱烧香后面的四个牌位,牌位上,赫然写着老九等四个人的名字。这一次,我直接把这四个牌位取走了。我很奇怪,云清是在这个地方被逮捕的,警方也称当时屋内供奉着老九几人的牌位,这东西应该被当作证据提回警局才对。
我抱着四个人的牌位,离开了阴森的小木屋。我几步一回头,那间小木屋离我越来越远,但我心中怪异的感觉却越来越浓重。回到酒店的时候,罗峰的几个手下问我去哪里了,他们有些着急,说是如果我出了事,他们没法向罗峰交待。
说着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了我手上抱着的四个牌位,有一个人往后退了两步,说我大半夜抱着牌位,总感觉有些瘆人。那个人一说,又有人应和,说是我的脸色苍白,看上去不像是人。
连续几天遇到不少诡异和心烦的事情,我让他们全部闭嘴,之后就回房间倒头大睡了。
第二天昏昏沉沉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我马上腾了起来,睁开眼睛看清楚的时候,我才放松下来。床边坐着的是罗峰,我问他怎么进来没有敲门,罗峰拍着我的肩膀,有些调侃地说他都敲了好几分钟的门了,见我不开,担心我出事,所以找酒店服务员要了钥匙。
罗峰说,我的脸色太难看,我往床前的镜子里瞟了一眼,果然,我的脸色要比平时苍白不少。罗峰问我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我想了想,把罗峰离开我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罗峰有些惊讶,他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说三松观太玄了,必须查清楚了。
“我已经让陈凡去查那个玄一了。”说着,我问罗峰怎么抽空来找我了。
罗峰这才拍着脑袋告诉我,他查到一些线索了。这段时间,罗峰都在忙着帮会的事情,但他派人调查老九几个人来港之后的行踪,这件事却没有落下。因为没有什么线索,罗峰只能用了最笨的方法。
他让手下的人去码头附近的街区,拿着老九几人的照片,一个人一个人的问。连续好几天,罗峰都没有放弃,终于,罗峰问出了一些线索来。罗峰说,跟码头隔了两个街区的一个便利店老板,称当天看到了老九四个人。
我马上从床上翻身下来,问那个老板说了些什么。
罗峰回答,那家便利店在一条小巷子边上,而小巷子里面,是一家隐蔽的声色场所。老板记得,当时有一个衣着暴露的小姐,把老九几个人往小巷子里面引。老九一边走,脸上还淫荡地笑着。
我微微一愣,老九来港之前,的确说过到港区来,想玩玩,但当时他说的是事情办完之后,我也觉得他或许是在开玩笑,也就没有在意。老九是我的人,不是罗峰的,罗峰对老九不了解,他问我老九是不是真的会色迷心窍,误了正事。
我想了想:“难说,只是当时,我的手里只有这四个人身手最好,办事最让人满意。”
罗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为什么不找我?”
我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想把你拉下水。”
罗峰也不再说什么了,我问他那声色场所查过没有,罗峰说还没有,他一有消息就先通知我了。
我穿了衣服,说马上要和他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