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骨精的优雅
“我想我终究还是错过了,那个愿意捧我在手心的人,就错过了,”穆然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我不后悔,从没想过,哪会期待永久。”
对面的人是我,如果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我想我会嘲笑她一番,那种不用打草稿、发自内心的嘲笑,出于关心,出于了解。而这一次,我心疼地望着她,捏了捏握在手尖的手机,忽闪的呼吸灯没有停,“我和她,不该再联系了。沫沫,我怕她会难过。”
刚刚闪过的短信,我瞄了一眼,就不准备接着看。我从来就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这次,看见眼泪还在眼眶打转,连我,心里多了份说不出的滋味。
一
大三那年冬天,丁智和穆然第一次表白。“沫沫,帮帮我,你就帮忙骗一下她就好了,哈哈……”作为他们两个的高中同学,我是见证人,从高三到大三,三年有余,见证了穆然的大姐风范和卓越的成绩,见证了丁智迷弟一般地仰慕和保镖一样的守护。我不止一次地对丁智说过,这次表白的胜算不会太大,他说他知道,但他不忍心一味地死等下去,万一呢,万一正赶上穆然心情好就答应了。
我知道,他说出这些话时的底气不足,我也知道,这次失败可能就彻底葬送了他们的友情。我不止一次地和穆然无意间提起丁智,而我得到的回复却一直都是 “咱们都是好朋友,不对嘛” “是不是我不喜欢他我就是不知好歹啊”这样含糊的回答。
那一次,娇艳的玫瑰花瓣洒落了一地,花束也只是静静地躺在我宿舍的阳台,一天天地任由它落它枯。穆然没有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丁智很识趣地以退为进,“我只是怕自己遗憾,我们还是朋友啊……”那是他执迷不悟地认真,也是种不舍和喜欢吧。我,是丁智的辅助,是穆然的闺蜜,也是他们的观众。
二
大三下半年,我作为艺术交换生去北京的一所高校学习,那一年,穆然的闺蜜俨然变成了丁智,他们经常一起参加讲座、创新项目、各种比赛,大三生活的枯燥无味在他们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每天都是忙啊忙,穆然每周一次的与我通话都改成了一月一次,而我也忙于学业和深造学习的事,没那么刻意地问过丁智他们感情上的事。
后来我知道,那一年,他接着目睹了穆然找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毫不避讳地秀着恩爱,“我从始至终都把丁智当做自己的哥哥,那种随时可以欺负的啊”,“你知道嘛,他好厉害啊,什么事都不用操心,这些荣誉和奖项都是他的功劳呢”,这是二十二岁、看似对自己不负责任的穆然对我说的话。
“沫沫,学习怎么样,还有还有,我不准备继续考研了,已经物色着工作了,我们总算该毕业了。”而丁智对我,不再提及一丝一毫他与穆然的事。
三
我是丁智的表姐,我叫丁沫沫,比丁智早出生三天,丁智是姑姑家的孩子,是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姑姑是个生意人,在生下丁智后,便和姑父离了婚,随后丁智一直被奶奶照顾。因为和我差不多大,丁智从不管叫姐姐,只是从小到大乐呵呵地跟在我屁后,他是我见过最心思细密、温柔体贴的男孩,从小到大都听极了我的话,只是对于穆然,他对我的话从未听进一丝一毫。
高中,穆然作为高冷女王稳坐着班级第一的宝座,而丁智在高三时,趁我准备艺考的空档,每天跑到我的座位,和穆然成了同桌,原本理科就很优秀的他,一度被穆然看做是强劲的对手,他却毫不介意,一次次嬉皮笑脸地请教英语问题,一来二去,他成了穆然的第二个朋友。
他说他在穆然身上看到了同样孤独的自己。这是作为他的倾听者听到的唯一的理由。
大三那一次失败的表白后,穆然拉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你去和他说说,我把他当好朋友啊。”“不用说,他知道。”那是我作为穆然的闺蜜,第一次冷下脸来对她说话,在离开她宿舍的时候捡起堆在墙角的玫瑰。
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我在奶奶家遇见了丁智,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边看电视一边嬉皮笑脸地求着我分给他零食,“都快工作了,还和姐姐撒娇。”“沫沫,终于,我们都算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你哪有什么愿望啊!”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朝笑着他。“穆然能顺利毕业了。”他的语气平稳,我错愕地望着他“你知道她要去国外了吧?”“嗯,早早就知道,还好顺利毕业了,不然她怎么去读研啊。”所以丁智愿意把所有的精力用来陪穆然做研究搞实践,帮她填补学分。
四
“沫沫,对不起,我冷漠的样子是不是很欠揍,有时候我都讨厌自己!”“我害怕有一天真的失去你们,我害怕越洋过海就失去联系,我害怕自己辜负他。”穆然妆容下是憔悴的脸庞,这是倒数第三天,她马上就去英国找那个二十多年来在她身边陪伴还不足三年的爸爸。“从小看惯了父母吵架,我就想着哪天就能自立自强,所以学习努力,待人却冷漠。大二那一年,爸爸找到了妈妈,要把我们母子接到他身边,做为当年狠心的补偿,妈妈不肯,更不想让我跟他走,她的悲伤情绪严重影响了身体,僵持了大半年。我明白这些年妈妈的不容易,私下里我和父亲交流,答应和他走,让他不再逼我妈妈。但英国那边我要从大一或者从研究生开始读……所以回来接着读完了大学。”
西餐厅里的人不多,灯光幽暗的,我就看着穆然一字一句说着自己的事,却没有什么可以安慰的话,递过纸巾,“没关系,都会过去了,我永远支持你的所有决定。”我握住她的手,夏天的季节,她的手尖冰凉。
穆然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丁智,其实她唯一对不起的是自己。
穆然走了半年了,这个冬天有点冷,丁智去了北京做产品研发助理,他说才不要管姑姑的生意呢,他的聪明足够他去闯自己天地。
这个冬天,日本的《烟花》上映了,那个讲到关于勇敢和爱的故事。
我约了丁智、穆然和我一起看,不知道英国有没有上映,不知道三个城市里,有着怎样不同的天气,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我一样在欢笑中哭泣,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继续……
我是白骨精的优雅,继续讲给你童话。
不要问故事真假,你说它真它就滚烫,你说它假它就单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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