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梁小姐那时候,我还没上高中,我觉得所有的美丽都应该如她,高挑,温和,笑得得很好看,还有她有一手很优秀的才华,可以写字,可以画画,她是我觉得完美的女神。
我的英语烂得要命。最好的形容当是,大家都没挨补考的时候,我补考了,而且还是危险过线,不过那是商务英语,我对外贸和报关一无所知,即便曾经觉得报关员是一个很羡慕的职业。从大一开始,我信以为真的认为,英语当是开始于初中,结束于高中,但很意外,竟然还要学多了三年的英语,可以想象我是怎么开始策划一场盛大的自杀。
大一上英语课要写一篇关于一位自己喜欢的人物的英语作文。梁小姐自然成为我的素材,可惜的是,我无法用英语描绘出她的美丽和温和,我只是轻轻的说写我能用上的单词。至于她的任何一首歌,我都没有办法写上,包括她的《短发》。
这首歌对我来说是一个故事,当然不是关于英语,而是另一个梁小姐。
我们在一个班级也不过一年,从未和她有过前后桌的相近,也没有隔壁桌的近水楼台,更不会有是为同桌的青春情怀。只是她是我最想一起说话的女孩子。
整整一个高一,我和她说过的话也不过只有20句之多吧。正因为如此也是显得很是珍贵和用心,会有很多很多假想的场合,也有过一些深入的探讨和彼此用心的维护,但是,造化弄人,我更不懂得什么才是造化。
其实,我似乎是不懂得梁小姐的悲伤,不懂得她的快乐和什么有关系,但我能确定不会是我,就算我听到很多传闻,依然会冥思苦想也不会对她有过实际性的表示,我所认为的关心是问一个问题,然后她告诉我答案,如果是快乐的,我便让她多一些开心,不用小心翼翼的担心影响她的心情,即便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我会是她心情好坏的一个因素。如若得到的是另一个答案或者避开的回答,这些会影响我的心境,变得小心谨慎,怕是只言片语都会左右我们的心情和舒畅的关系。
她柔和的姿态是一个人轻轻吟一首歌,站在走廊外面看操场上的人来人往,望向远方,不犹豫,不忧伤,没有曲调,总是一副无法轻松或祈求轻松的样子。而我总是想在那个时候靠近她,捕风捉影的想说一些话,逗她笑,却又害怕不知道说什么,很担心她会觉得沉默和孤陋寡闻,因为我觉得“我们就这样站着就很美好”这样的意境不会得到认可和实现,我们更需要互动和诉说,以及倾诉。我能给的不是肩膀,那必然是听说的心和耳朵。
我会在放学的时候跑去一楼的图书室找书。她没有这样的爱好。我对待书的态度是它给我更多而不是一本书的内容。就像我觉得梁小姐会给我更多愉悦,不只是她的抽离的字迹和写字很认真的样子。
梁小姐接触互联网的时间比我早很多,至少她说了很多专业术语的东西,我都是一头雾水并自觉的告诉她,我不会我不懂。于是又可以理直气壮或者顺水推舟的让她教我,其实我都不在乎,我更多的期盼是跟她说话,然后等待她不嫌弃的表情,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微小动作或者事物都能打动的人,从来不需要轰轰烈烈。
于是我把和她的所有接触都定义成约会,想象成我们之间靠近的关系纽带。只是依然,我不知道用任何理由和借口说出来,因为我不知道约会其实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借口的,是我对此理解不了,也是琢磨不透的。
因为我的无知和期盼,唐突的约定她带我去上网,而我又是不知所趣的,她便答应了,只是预料的和她想象的有了很大差别。学校的机房是像我这般无趣的学生们玩游戏的地方,也是他们接触网络的临时通道。唯一的好处是,那里可以使用学校的饭卡付费,我们各自刷了自己的房卡而各自选了一台电脑。
梁小姐离我最近的地方只不过就是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我总是带着很多无知的问题和假装的眼神,我总是会极力的幻想我能为她做些什么,一件小小的事情,是找东西还是移板凳。她嬉笑却毫不夸张,她内敛并不是害怕,截然与我相反。她轻轻的一笑我都害怕是极度的讽刺和嘲笑,我担心自己,我却不能为了担心她而改变任何事,承担任何问题。
往往就这样,我们以为用自己的爱好和良好的感觉去维持很多的时间,我们自以为最初的决定可以达到最后的期盼。自此那后,我竟然沾沾自喜的想要更多,只是更多的都不由得我去追寻。我们中间隔着一段过去的未知和未来的迷茫。
悲伤经行处,旁人不关心,不羡煞。唯一让我们看起来还有些关系的是,我们不停的写字,不停的把自己想说的话告诉彼此,至少在我的时段里是这样,她从我的提问改成陈述句。我们之间慢慢的从一张小纸条写成一整页,从课堂写到课间,从课间写到课外,我从未敢给她任何承诺,她也不说,只是觉得没关系,不希望我背负很多,也许她懂得我能给的本来就不多,亦不会牵强的争取,依然独自等待着面对。
互联网刚开始发展的时候,我们依然还没有手机,没有小灵通,但是宿舍里都安装了铁通的电话。那时候,在街道,在学校还到处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电话亭。好像每个人都很忙碌,他们忙着等一个电话,打一个电话。梁小姐送给我一张电话卡,并没说什么,我猜想她确实应该是也想要等一个电话。
这简直是最便捷的沟通方式,前提是你有说话的欲望,而对方有倾听的时间。那时候没有必要在乎谁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也不会记得住。平时我只会觉得我有沟通困难症,但从未觉得在我想说话的时候变得更加难以适从。梁小姐恰恰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但只有一次是等到她接的。我觉得难以开口的时候,只好提笔。
写多了,她累了。很多次的时候,我们像是一次近距离的通信,所以她说从来只写“百事可乐”的祝福语。这个习惯也让我保持了很多年,所以我知道,这是祝福语也是结束词。
期末考试完毕的晚自习,我们在教室假装看书,做得很勤奋的样子,自然会对成绩有些余悸,更多的是接下来长久的放假,有些人期盼,有些人还未放下。
梁小姐给我传了一张字条。上面很认真的抄着梁小姐的《短发》。
至此。梁小姐已是短发。
谢谢你,梁小姐,百事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