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30岁的时候是人间地狱,抑郁、焦虑、难以掩饰对自己的失望,甚至去诉诸神力。仙家说入秋会有贵人相助。我又不甘心的问一句,那我还会有孩子吗?神仙姐姐在出山之前是个专业医美人员,我从她满是破尿酸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她岁月的痕迹,也看不出过多的表情,她说,应该是19年。
那是2两年的一语成谶。
有时候有些事情的价值大约就是给自己喂下一颗定心丸,就像前几天去看一位颇有名望的中医,老爷子是彤药师推荐的,本来想带母亲去看看肺部的问题,一直没约上时间。直到被产科大夫吓得受不到了我,也实在受不了吃进去就心率过速的药。推门看见阳光散在他案头的《金匮要素》、《妇科千金方》……各种高中历史课本里文化那章提过的医学古籍上,老人头发稀疏,精神矍铄,不用眼睛就能看到我手机里B超图片上的小字。我心说,这大概就是耳聪目明的意思。他说,孩子很好,没问题,但是药我不建议你再吃了,任何药。
比起之前为了几千白细胞不吃抗生素就让我画押的大夫,满心的感激。
果然不久,困扰了一个月的问题没有再见,小家伙一直在肚子里刷着存在感,生龙活虎乱踢乱跳。求医不如求己,心病还得心药医。而我这蒙古大夫非法行医四年多,身边有彤药师、雷大夫和大力老师,一个用药、一个专业骨科大夫、一位自学成才的民间高手;书常伴冀连梅、“儿科大夫”、罗大伦、懒兔子,四季有黄帝内经,偶尔也翻翻阿育吠陀……这一周左手治小朋友的结膜炎,右手治她爹的流感……自己葱白豆豉汤、花椒生姜泡脚护体。
六点的哈尔滨还晨光熹微,为了“必待日出”,我一般晚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起床。孕妇对自己的打理越来越简单,画个眉就能出门。早餐却不能糊弄,蛋白质、碳水、维生素缺一不可,先生的确不是什么都吃,于是三个人偶尔不一样的早餐。太喜欢家里这口大蒸锅,鸡蛋羹、根茎类蔬菜和主食一锅出就好。前阵子在先生的带领下彻底整理了一下家里,虽然不能时时空无一物,的确是我内心里趋近完美的状态。就像现在的自己,知道自己能决定的事情大概有哪些,反而没有那么纠结。
一年没少折腾,回安徽老家过年顺便看了先生之前工作的棒棰岛,北方冬天的海好冷好冷,却气魄不减。折腾到成都参加瑜伽节,和二叔二婶先生小妹匆匆一面,吃到半夜的火锅把三天练习掉的肉都补回来了。对,那是今年最胖的时刻,和老师一起掏耳朵,喝茶,乐得有点不想回家。然而最得我心的时刻是第二天一大早被二叔带去早市,人家从成都回来带活过来带零食,我背了半箱子的黄姜、调料还有一只空心的手编的竹簸箕。目前黄姜已在俺家落户繁衍生息,长势喜人。
接着就是陪母亲看病,往返三次,大悲大喜,大抵如此。感激神明和祖先庇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从没想到过对一个城市最熟悉的地方可以是一家医院,还tm特别是十八楼。带母亲回来的第二天就带她去了离家快50公里的地方看看,我觉得大概是缘分,就在跑断腿的医院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接到过他们的电话,他们说门口会有块地。嗯,我一直觉得我就是郝思嘉,塔拉庄园的土地养育了她的倔强,北大荒的粮食把我喂得跟东北女孩一样不怕事。于是我们定下了最后一个带最大面积花园的,小鞭子抽起来。
与此同时,小花来了。我试探地问先生,要不孩子小名叫TT?我知道时间大约是因为这次培训折返于医院与家前后,母亲手术事宜还在商定的胶着,于是和老师同学聚餐间大醉的一场,而这次培训叫做培训师培训,简称TTT。恍惚进门时先生坐在椅子上特别温柔的看着我笑,我歪歪扭扭趴在他腿上我特别想哭,但是一滴眼泪也没有。第一次真的不想醒过来,于是醉到第二天跌进浴缸的时候还浑浑噩噩,打开冰箱却看见先生昨天给我做的红烧肉和白粥……
先生白我一眼,你咋不叫哈尔滨银行……
还好,母亲已无大碍,拉着她去外地看病社保能报销的比例让人堪忧,而两年前我跟着奥斯卡老师学保险之后给她补充的医疗险把剩下的部分悉数报回。风雨总有一天,但是伞得提前备好。
至此,折腾并没有停止。毕竟每年的十一是我们唯一可以走出去的假期,看到飞涨的票价,慌乱间随意选了个地点。没想到这毒草现在还在心头萦绕,苍山洱海边的小镇子里的早餐和烧烤,只要端起风花雪月一定遭到母亲的花式白眼,而古城边的昭通小串果然无敌。海拔三千米的苍山,拉市海的皮划艇,几千个台阶的虎跳峡和各种酸辣的口感……是一个19周孕妇的自我修行。当然更修行的是接下来两周去北京上课,周五下班出发,周日下课返程,好久没睡整觉的小孕妇破天荒一觉到天亮。4天一群特别特别可爱的人,让我觉得这样的奔波都值得。可惜没能一起毕业,坐了六个小时等待的面试,至于结果似乎也并不重要。于我个人,下面的2年的重心难免在家庭,于组织的确这个状态并不能贡献更多,但只要组织不嫌弃,我都在。毕竟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工作这件事情本身足够吸引人,哪怕还是B ,哪怕还是13级,哪怕3年过去了……
综上,奔波 忙碌的一年,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不那么着急。没有什么非要追求的结果,没有什么必须争取的东西,日复一日安安静静等待,认认真真过好就好啦!如果非要有对下一年的期待,那么我希望是慢慢来。
Olia
2019年11月16日 嗨,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