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春去秋来才让人莫名感伤,而如今这个岁月连冰雪消融枝桠初醒都让人心情低落。
踏上闷热的火车车厢之后,竟因全是棉衣而让我举手无措,褪去棉衣穿着贴身的秋衣之后那个叫家的地方就变成了故乡。春节之后气温回升,树枝上冒起了新的叶包,我记得那一年春风呼啸着并不温柔,田地里住着的瓜农彻夜不眠的整理着瓜棚堤防着狂风的摧残,我记得那一年自行车后座上的我看到整片梨园里白茫茫的梨花在暖和的阳光下真是纯洁漂亮,我还记得那年惊蛰已过,全家人站在门前望着屋顶水流子上倾斜下来的水柱微笑着听父亲计算棉花种子跟化肥的需求量。
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场倾盆大雨的所有气息。眼看着寒假就要结束的前几天作业当然早就应付完了,昨夜一夜的风把平时晾晒农作物的场里吹的干干净净,此刻不去精心挖凿修理的弹珠场地上放肆的玩耍一把,那单纯的内心肯定是要被那隐约的嬉笑打闹声给挠个细碎。我看到放羊的老人被黑压压的雨云追赶着从远处急匆匆的赶着羊群往村庄里跑来,来不及反应就听到身后的伙伴催促着问我还玩不玩了。当第一滴指甲盖大小的雨滴砸在我面前的时候,砸在厚厚的糖土仿佛溅起了土沫飘进了我的鼻孔,这寒冬冰冻了一季的大地被我吸进呼吸道留在了身体里,没有气味却像母亲的炒面粉一样齁齁的粘稠感,让我至今都时常感想我本该是留在土地里劳作的庄稼人,我离不开这片土地。
曾经的我是浪漫的,南方才有小桥流水,南方才有古道巷弄,南方才有油纸伞跟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如今我浪漫依旧却夹杂着些许成长的焦躁,除了春的芽、夏的花、秋的叶跟冬的雪以外,还有春天的生命,夏天的汗水,秋天的离别,和冬天的故乡!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