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是敌是友大部分女人都能第一时间分辨出来,庄子栗也不例外……【上一章在这儿~】
文/安生
孙志壹和宋小阳两个在商量到底是要住校还是在外面租房子住比较好,A大的研究生寝室比本科生寝室好得多,两人住一间套房,一人一个房间,中间是小客厅浴室和阳台,但住宿费也比本科生贵了一倍,还有门禁;如果是到外面住会更自由更方便一点,但一年下来房租也要花很多钱。
庄子栗选择老老实实住寝室,还撺掇着宋小阳去了解一下换宿的相关事宜,想和孙志壹一块儿住,被孙志壹给嫌弃得不行。
他们三个人在群里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开学之后的事情,程兮辞很晚才回到家,一进门看到的又是她在床上打滚和别人聊得不亦乐乎的景象,发现房里多了个人她只回头看了一眼说浴缸里已放好洗澡水睡衣也给他准备好了,接着又把视线转回手机上。
他把行李箱拿到衣橱边放下,让她下楼给自己煮点儿东西,再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丢进洗衣机,要关门时他又把她叫住,说:“明天上午开完庭你在法院门口等我,先去吃午饭,下午去医院做个体检,如果时间还够就直接去民政局。”
庄子栗先是笑出声说好啊好啊,拿着手机欢快地跑下楼,把冰箱里的食物都看了一遍,决定给他煮面,懒得开一包新的挂面,就拿了言之阑的方便面出来,洗几根青菜切几片薄薄的瘦肉,火一开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儿可做。她一边搅和里面的肉片和方便面一边和宋小阳孙志壹聊天,一脸得意的跟他们说明天她要去看程兮辞打官司,好歹和他在一起这么些日子,连他上庭的样子都没见过那也太不称职了点儿,然后笑着笑着忽然就僵下来,嘴角微微抽搐,把手机放进围裙口袋再没了聊天的心情。
煮到一半言之阑冲下来说她也要吃宵夜让她多煮一点儿,她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把所有食材都放下锅就让她自己来看,等面可以吃了就出锅,自己先端着一碗面上楼。言之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离开,回到厨房里闻了一下锅里的面,一脸满足地拿起筷子开始翻动。
程兮辞还没洗好,泡在浴缸里闭目养神,庄子栗端着面在浴缸旁边坐下,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他懒懒地往浴缸边上一靠,下巴搭在手臂上连眼睛也没睁一下,说:“你喂我。”
她先拿着勺子舀汤喂他,万分谨慎地看着他的脸,问:“老大,我们明天去医院干嘛?”
“婚检,我已经跟医院的朋友打好招呼,明天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然后去民政局是要领证?”
“不然你以为去那儿要干嘛?给人守大门?”他半睁着一只眼看她,在她嗫嚅着想找借口说服他能不能不去的时候在她脸上揉了揉,无比淡定地说:“我问过岳母,她说你一上大学就把自己的户口迁了出去,现在是自己拿一本户口本,你的身份证也不可能不在,不然到时候你没法儿去报道,所以证件不够这种问题你还是别想了。听话,等下洗完澡我还要继续看材料,你先睡,记得明天早上之前把东西准备好,我直接带你去法院。”
“老大我还不想……。”
“你先把面拿出去吧,我马上就洗好了待会儿出去再吃,小朋友听话,等明天庭审结束我们再说好不好?”
她把面拿出去放在桌上就躲进被子里思考人生,程兮辞洗完出来大概是以为她已经睡下怕打扰到她,拿上材料和宵夜就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凌晨两点多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照例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大概是真困了吧,他现在接手的这个案子是临危受命,没日没夜的忙碌为的就是第二天开庭能顺利一点儿,接下来还有一场持久战要打,有得他受的。可庄子栗毫不意外的失眠了,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她禁不住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爬起来拿了他手机。
他手机里的人远比她想象的要不干净得多,她拿着手机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望着黑暗出神许久,翻来覆去了整整一夜。
大约是知道她不会刻意查手机,所以连证据也懒得销毁。以前她不屑于做这种事,是因为没想过会和他长久的待在一起,可现在程兮辞又想上演一次退房事件,她不得不认真思考和这个男人领证之后可能会出现的种种后果。
被人绿了还是小事,她怕的是和一个律师结婚之后万一哪天想离婚了,自己是不是会被他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离不了,现在只是谈个恋爱她想分手还要瞻前顾后,真结了婚,她估计自己得拴在他身边一辈子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调情。这是个噩梦,只要她还在程兮辞身边待一天这个噩梦就一天不会停止。
真是操蛋。
早上他六点半就醒来,花十分钟洗漱,再花十分钟换衣服,看到她躺在床上不动,心底忽然高兴起来,把她抱起来让她快睁开眼睛,他知道她早就醒了。
他给言之阑留了两百块钱让她自己解决当天的伙食问题,等庄子栗准备好下楼已经是七点多,他九点要开庭,匆匆解决了早餐问题就立即向法院赶去。
他在法院有不少认识的人,去到那个地方庄子栗跟着一个警察去了前面的旁听席,他走了另一个方向去为开庭做准备。法院门口来了不少记者,因为涉及到一百多个亿的问题,想不轰动都难,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现在庭审现场就是这种状况,一颗心揪得不行,隐隐地有点担心程兮辞。
问了那个警察关于那个案子的一些问题,对方猜到她应该是第一次来,让她找个位子好好坐着,她噢了一声坐下,一直到九点整所有人都就了位亲眼见到程兮辞才松了口气,但揪着的那颗心却怎么都没有放松。她第一次看到那种那么严肃的场面。
程兮辞是被告方之一的代理人,一发言就震惊全场,庄子栗注意到最前面一排靠近过道的地方坐着两个女人,看着应该是母女,程兮辞陈述完毕后那两个人激动得不行,如果能看到正脸,应该还可以发现她们的眼眶里全是泪光。
涉及金额太大,站在被告席上的人应该都少不了要被判点刑,可程兮辞这个变态总能找到很多大大小小的证据证明自己当事人无罪,就是传说中的把所有罪行撇得一干二净的无罪辩护,至于其他人,他才不管。
这次庭审进行了好几个小时,到最后当然没可能一审就做出判决,庄子栗不清楚法院审判那些事,看到程兮辞全程一脸严肃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又被喂下了几粒春药,忍不住就犯起了花痴。在大门口等程兮辞把车开过来的时候那母女俩也站到这边,远远看到程兮辞的车开过来,相互搀扶着迎了上去,趁着法院门口都是记者前面堵着不少车辆一时半会儿开不出去的间隙让他把车窗摇了下来。
庄子栗轻手轻脚地跟上去,听到她们跟程兮辞说求他一定要保她们家男人没事,正犹豫着要不要这时候上车万一打扰到人家求情似乎不太好,被程兮辞一个怒瞪,这才扁了扁嘴坐了上去。
那两个女人只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恳求程兮辞一定要把她们家男人救出来,她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把视线转到了另外一边,好不容易等车窗可以关上车子开到了那群记者面前,却看到王晴这丫的也在法院门口站着,戴着大黑超只看到半张脸,神色比程兮辞还严肃。
她跟程兮辞说了一声就匆匆下了车,挤过人群走向王晴和她打了个招呼问她怎么也会来这儿,王晴摘下墨镜冲她笑了笑说:“我爸犯事了,就这个一百多个亿的案子,我来这儿是替我妈打听点儿情况。”
“真的吗?王叔叔他应该没事的吧,我刚从里面出来,我们家老大这次接手的就是这个案子。”
“我知道,我爸就是他当事人。”
庄子栗瞬间有点儿糊涂,又恍惚记起程兮辞的当事人的确姓王,被告席上坐着的也只有一个姓王的,疑惑起来:“可是……被告席上那个姓王的,我刚刚看到他妻子和女儿了,她们还来求我们家老大一定要把他救出来……他从来不跟我说他工作上的事所以我不太了解。”
她说着说着就愣了不敢继续,王晴扑哧笑了一下把她的手拿开,忍俊不禁地说:“不用紧张,你没猜错也没说错什么。我妈是那男人的前妻,他们前两年离婚了,我也是前两年才知道我爸给我生了个比我还大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今天本来想进去看一眼的,可想了想还是算了,就让他在拘留所里面多待一阵吧,告诉你男朋友不用太在意这件事,让他在牢里蹲几年也好。”
“可是王晴……。”
“那男人出轨出了这么多年,把我妈伤得那么深,结果他出了事还是我妈在担心他。要请你男朋友接手可真不容易呐,律师费收那么高,那两个老贱人霸占了一套别墅一分钱也没舍得出,就会在人前装好人,我气不过。不小心被我妈知道程大律师的女朋友和我是朋友,她差点儿没给我跪下让我找你帮忙,俩贱人还在一边冷嘲热讽,呵,我爸的眼光还真是Low到爆了。不过你男朋友还挺讲义气,知道我和你关系不错就没怎么刁难我,不然开庭前一个星期才找上门的案子谁肯接啊。之前老贱人不知在哪儿找了一个不靠谱的,庭审前才说不干然后跑路,我看她们也没想让那男人出来,死栗子,让你男朋友悠着点儿不要太拼,不然到时候她们俩估计得找你男朋友拼命。”
庄子栗被王晴洒出来的狗血惊得不行,竟然不知道这个案子还会跟王晴家扯上关系,扭头看到那母女两个又凑到了程兮辞车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王晴呵笑一声把大黑超戴上,跟她打了招呼就钻进车里,只留下一阵汽车尾气。
去到程兮辞那边她请那母女俩让一下她要上车,那个中年妇女忽然叫住她,问她是不是真跟王晴认识,她没想到她们俩会这么直接地问出口,想也不想就说:“不止认识,我跟她还是最好的朋友,怎么了吗?王太太?”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好奇。”那女人讪笑着说,往后退了两步让她上车,一直到车子离开也还在赔着笑。
车子启动之后她就沉默下来,一句话也没说,一直以来王晴在他们面前都是风风火火的千金大小姐作态,没想到她家竟然是这样一种情况,希望王晴不会有事的同时她又想起刚才那对母女,如果真像王晴说的那样只在人前装好人……好好的金融案扯出一部狗血剧,她也算是明白了婚姻和出轨之间的那点破事儿。
程兮辞扭头问她想去哪儿吃午饭,叫了她好几遍才把她的魂儿叫回来,她忽然拿出手机打开了日历,放到他面前让他瞄了一眼,说:“老大,黄历说了,今日大凶不宜嫁娶,咱们这证还是先别领了吧。”
“还挺迷信,那你说什么时候是好日子。”
“今年一整年都大凶。”
“庄子栗你想怎么样你说我听着。”
“我不想结婚。”
风萧瑟兮,风萧瑟兮,萧瑟……
那天下午他们两个闹得不是很愉快,程兮辞一气之下把她载到民政局打算逼她就范,大门口那儿等着领证结婚的新人排着长队,队伍一直延伸到外面。她抱着安全带不肯下车,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诱她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就是不动,他气得火冒三丈,在大太阳下面来回走了两圈用力把车门关上,沉着脸离开那个地方。
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实在幼稚到了家她也很看不起自己,可是结婚这种事她从来没敢想过,在将要分隔两地的时候领证,是得多担心自己头上冒的绿光还不够多?她对人性没有信心,所以对婚姻望而却步,在程兮辞把车开往某个象征着所谓爱情和幸福的地方时她无数次在心里祈祷希望F市能忽然来一场地震,只要把那个地方震坏了就好,又或者打印结婚证的机器恰好故障印章忽然失踪没法儿盖章,前面等着领证结婚的人多得能让工作人员忙到她去A市也没办完,诸如此类。
明知不可能,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任何一种荒诞的想法都能让她心里的紧张有所缓解,不然她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只有跳车,从一辆正在飞速前行的车上跳下去。
在一起这么久程兮辞不是没对她发过脾气,但那天下午他真的气得不轻,一生气就不吃饭,庄子栗做好晚饭在书房门口敲了半天都没听到回音。言之阑站在不远处问她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怎么一回来就这样,她看着言之阑那一脸好奇的样子心口顿时有些闷得慌,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事,走上楼去拿钥匙。
用钥匙打开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桌前看卷宗,依旧沉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不友好,她看着他那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把饭菜放在桌子一角搬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先吃饭吧,饿坏了不好,我喂你好不好?啊张嘴~。”
他没动,故意把脸转向另一边。
庄子栗往他那边挪了挪,把勺子伸到他面前轻轻晃啊晃,说:“来嘛吃一口,你最喜欢的小炒肉,之阑想吃我都没让她碰,就给你一人做的。”
他张嘴把那一勺饭菜咬走,依然沉着脸不说话看也没看她一眼,手上的卷宗翻了一页。
她慢慢把那一碗饭给他喂光,等关上门离开书房他也还是没跟她说一句话,言之阑猫在不远处观察了半天,看到她出来才赶紧迎上去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把钥匙交给她让她自己进去问,要能问出个所以然再转告给她听听。
在床上看书看到十二点整才听到有人上楼,接着推开房间门走进来,她看着他脱下衣服进浴室洗澡,把书收了有些心神不宁地坐在床上,一直到他出来在床边坐下这才鼓起勇气向他靠近,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跟我说句话嘛,你这样让我有点儿怕。”
他把她的手拿开声音低沉地说了句“睡吧”,这更让她心里不安,各自躺下后谁都没有闭眼,她纠结了一阵子,那一千多里的距离能铺陈出的画卷一一出现在她脑海里,没人知道她心里真正在想的是什么,就连程兮辞也不能理解:“我知道这样说显得很奇怪,可我就是没办法……你是律师,身边又有那么多围绕着你不肯死心的女人,跟你结婚的风险太大,我不想今后的自己后悔曾跟你在一起。”
“是不是谁又跟你说了什么?”他的语气显然有些不耐烦,感情的裂缝往往就是在这种单方的冷淡中开始出现。
“没人跟我说,是我自己感觉到的,我看了你手机。”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做这种事?”
“从来没喜欢过。”
他把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抱到怀里,一边替她整理头发一边放柔了声音说:“那你应该能看到我几乎不回她们,除非是工作需要不然我不会理她们。”
她勉强笑了一下,视线落在他的身体带来的阴影中,那又是另外一种视角,这样看着他好像和外面那些男人也没什么别的不同,忽然就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她知道这种事情就算说了也不会有结果。
大约是以为她被自己劝住不会再胡思乱想,他重新对她温柔起来,对白天的事情也不再耿耿于怀,只是还有些着急,希望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想要的答复,结果当然只能是失望。
他有些苦恼,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什么,冥冥间好像回到从前,忍不住问她当初第一次分手后不久她为什么又要跑回来,言语间颇有些无奈:“你明知道回到这边回到思慕就肯定会遇上我,按理你应该想尽办法远离这个城市不会再回来才对,要是你没回来也许……。”
“因为我需要钱啊,要是不自己挣的话我只能去找个像你这样有钱没处花的金主养我。”
“你欠人钱了?”
“差不多。”她说,如果欠自己老妈的也算的话,她妈一直骂她是个败家女读了这么多年书只会从家里拿钱,不像别的早早外出打工的同龄女生,给家里带了钱回去补贴家里不说,还免费附赠个外孙。
他起床去把自己的钱包翻出来,抽了张卡回到床上放到她手里让她拿着:“这里面大概有十多万,你先拿去还给人家不够再告诉我,以后遇到困难记得先跟我说我替你想办法不许自己硬扛。”
她笑了笑把卡放到一边,忽然语气轻佻地问:“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当我的金主了吗?”
“不然让你去找别的男人养你吗?我的女人我可以自己养不需要别人帮忙,像你这种三观不正思想有点儿危险的女人必须得看着点儿……庄子栗我发现你……总之以后你缺钱就告诉我。”他有些恼怒,好不容易转好一点的心情因为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又给弄得急转直下。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喉咙发出一声鬼魅似的笑声低声说“睡吧”,他的手臂往回收了收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不爽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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