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我并不后悔(全)

【九洲芳文】

虽然,我只是一粒芝麻

被风吹离了茎的故乡

远别云雀婉转的歌喉

远别玫瑰迷人的芬芳

我坚信,也有另一颗芝麻,

躺在风风雨雨的大地上

-《请和我同行》

今天暖和起来,我翻开衣柜找春季衣服。

在衣柜的角落我发现了一个长方包装盒,打开盒子,里面是卷起来的水彩画和一条围巾。

浅蓝色泽的毛线织就,已经有十年了吧!我再没有围上它。

那是惠十年前一针一线为我织的,花了两个月之久。

那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我珍藏至今。

只是这十年随着你的离去,它依旧安静地躺在衣柜的角落里。

画是惠、雁和我三个人完成的,画里我们三个人依偎在海边,对面是温柔的大海和温煦的太阳。

伴随它们的是当年我们青涩年少的一段回忆。

                          往事(一)

惠当时是郭带着来我这儿的,她是郭的远方表妹,据说家人都想撮合他俩。

惠在Q大美术系,惠又介绍了雁给我认识。

雁和惠个子都不太高,她们三个都来自鲁西南一个叫梁山的小县城。

而我则是跟他们同处鲁西南的另一个县城。

我和惠还有雁三个人都是学美术的,而郭是部队医院的司机。

郭跟我是在一个老乡聚会时认识的,他长得很帅,记得那会他正跟医院一个护士谈恋爱。

后来郭带惠找我时我很疑惑,郭说是她表妹,但惠的神情让我觉得俩人又像情侣。

我认识雁后,俩人每天煲电话粥很久,电话没电了就上网去QQ聊,现在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有那么多话说。

                         

后来某一天,雁告诉我惠和郭分手了。我愣了下,他俩开始过吗?

这天周六,雁和惠来找我,想要我陪着出去散散心。

我看看惠,她很平静,乌黑的大眼眨眨,像极了韩国正当红的某明星。

于是我们从八号码头坐游船到了海上的一个小岛——竹岔岛,我找了一个朋友,他哥哥在岛上开旅馆。

我们准备在岛上过夜,周日回学校。

朋友哥哥很热情,给我们准备了鱼竿和鱼饵。

我们拎着一个水桶就出发了,小岛很小,走了没多远就来到海边。

找了个大礁石,我们仨准备钓鱼。

我准备好钓竿、鱼饵开始钓,雁在我左侧依偎着看我钓鱼。

而惠在后面支起了画架,准备写生。

雁在左边抱着我左臂,嘴里轻轻哼着歌。

唱的是邓丽君的《在水一方》,一首歌下来,柔情似水,竟然很有几分邓丽君的味道。

“唱的真好!”我由衷夸奖。

“喜欢?”“当然!”

“那我天天给你唱!”雁说。

“好啊”,正说着,发现浮子下沉。海里钓鱼跟河里不同,赶紧提杆,一条黄姑鱼被拽出水面,雁大声叫了起来。

我将鱼钩摘下来,将鱼放入水桶里护着。

这时惠放下画板也跑了过来,看到近一尺的黄姑鱼,啧啧赞叹。

看着雁和惠崇拜的眼神,我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惠你画了什么?”雁问。

“画了你俩的背影,刚起稿”,惠答。

雁拿过画板看了看,“惠,没有你。你来坐下,我把你也加进去好不好?”

我侧身看画,我和惠坐在海边,惠倚靠在我身上,斜对着大海和即将落下的太阳。

“要不这幅画我们三个一起完成吧?”惠提议。

“好吧,我也试试“,我的绘画水平在三人里最差,心里有点怵。

雁点了点头,于是拿起画板坐回惠刚呆的地方。

惠靠着我右侧坐下来,调皮的将头靠在我右胸。

我浑身僵硬了一下,看了眼雁,雁正观察我们,感觉她的眼神似笑非笑。

这时我的精神又放到钓鱼上,惠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就哼了声。

这时惠吹起了口哨,我很诧异,扭头看了看惠。

惠眼睛眯了下,好似在笑,嘴里没停,继续吹着那首《我心似海洋》。

我知道那是江美琪零五年出的专辑《恋人心中有一首诗》中的一首歌,从那之后,江有了“情歌诗人”的称号。

惠眯着眼继续吹,声音清澈悦耳,我听得有些陶醉。

这时,又有一条鲈鱼被钓起,总感觉海里的鱼比较笨,就我这样心不在钓鱼上,也能钓到两条大鱼。

回来继续钓,惠坐回原地继续吹口哨,雁在远处继续画。

这回吹的是江美琪的另一首《凝望》,温柔的海风吹来,听着口哨,想着这首歌的歌词,我不禁走神了。

若你只是又寂寞/怀念起从前的我/只是我没有把握/如何隐藏爱你的伤口/不知为什么/你又出现我梦中。

惠吹完一曲,停下来,将头往我胸部挤了挤。

“心情不好?”我突然问惠。

“稍微有点失望罢了!”惠过了一会才答。

“郭的事我之前知道,很抱歉没有告诉你!”惠摇摇头,“只是家里人的意思罢了,我其实不是很上心。”

“那就好,好在你们没有正式开始!”我开了句玩笑。

惠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嗨嗨!你俩好亲热!”雁走过来,“该你了!”

我接过画板,雁不亏是油画班的,水彩画已用签字笔勾完惠的铅笔稿,擦掉铅笔痕迹后填完水彩颜色。

我只是将水彩画的阴影部分颜色加深些,用白色给亮处提提亮,不敢再乱画破坏整体的美感。

“杜若”,雁喊了我的名字。

“怎么?”我转过头。

“不如你写上句话吧!”雁说。

“好”,我点点头。

写什么呢?我看看雁和惠,心里一道亮光闪过,想起一句话。

你的夕阳、我的容颜、谁的三分之一年!”惠轻声读着我写下的这句话。

“行吧?”我问雁和惠。

“挺好!”雁说,惠也点点头。

“可是什么意思呢?”雁又问。

“这句代表现实的风景,你、我、她我们三人目前的状态!”我随口答道。

雁明显对我这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没有再说。

“这句话意境很好!”惠感叹一句。

这时候,夕阳将落未落,海上洒满一片银辉。

海风温柔的吹来,雁和惠的长发飘飘,人面桃花,情致两饶。

画中雁、我、惠依偎着坐在海边,许多年后,我仍然记得这令人难忘的一幕。

                   

                         

                                    往事(二)

太阳彻底落下的时候,我们三个带着三条海鱼、一幅水彩画满载而归。

朋友哥哥已经安排好了两间房。

“哥,钓到三条鱼,清炖好了!另外再炒俩菜。”我将桶里的三条鱼交给他。

“好厉害!”朋友哥哥接过鱼,敷衍地说了句,想来我的战绩在他眼里很可怜。

雁还想趁着饭前的功夫出门转转,我劝住了她。

朋友哥哥说小岛早上的日出很漂亮,于是我们约好明天早起看日出。

晚饭惠不想在外面吃,于是将饭菜拿到房间。

清炖的三条鱼看卖相就不错,雁吵着要喝酒,我出去问了问朋友哥哥,拿回来一瓶华东莎当妮。

打开我一人到了半杯,雁要我倒满,我只好又都加满。

雁举起杯:“为我们的旅行干一杯!”

我们三个嘻嘻呵呵的碰了下,我和惠喝了一口,雁却干了。

“你慢点喝”,我劝雁。

惠摇摇头,“不用管她,酒量大着呢!”

于是大家开始吃鱼,可能是自己钓的吧,总感觉鱼很鲜美。

雁和惠也连连称赞,我说朋友哥哥不在,你俩白说了,呆会见到他好好夸夸,说不定给我们的优惠更大。

接着雁又提议为我们的友谊干杯,看到雁干了,我只好跟着干了,奇怪的惠竟然也干了。

雁看了她一眼,“别喝醉了,要不然把你扔这屋!”

“好啊好啊!”惠居然同意。

我摇摇头,“吃菜”,朋友哥哥给上了一盘海捕蛎虾,我分别给俩人夹了一个。

雁说干喝不好,我们玩个游戏,我和惠同意。

商量了一轮,最后决定每人出一题问下家,一圈后反向再来。答不上来的喝酒,答上来出题的人喝酒。

我的问题中轨中举:“说出三个37岁去世的画家?”

雁答题,“这也太简单了,梵高、卡拉瓦乔、拉菲尔,还有劳特累克、海伦·马克尼可尔……"

"好,可以了”,我阻止雁继续说下去,拿起杯子喝了口,雁要求喝干,只好干杯。

轮到雁问惠,“有没有听说过‘大猪说有,小猪说没有’这个故事?”惠说没有,雁爆笑,接着我和惠反应过来一起大笑。

“那这题算惠答对了?”还在笑的雁点点头喝了一杯。

“说一句李清照喝酒但不带酒字的诗句,5秒钟,惠比较喜欢诗词。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我张口就来。惠也喝了一杯。

夜渐渐深了,惠真的喝醉了,雁双眼发亮,居然一点醉意都没有。

“不喝了“,我站起身。

“那你想我俩谁留下?”雁盯着我问。

看了看趴在床上睡着的惠,“都留下吧!”我开玩笑,“美的你!”

雁起来扶惠,拽了下没拽动,“她没那么重啊?你来!”

“喝醉的人都那样”,我过去一个公主抱,抱起惠往隔壁走,雁起身去开门。

“喝!再来一杯!杜若我不喜欢郭!”惠醒了,右手突然穿过我肩膀搂住我脖子。

我大吃一惊,雁转头看了我一眼。

第二天,结果大家都没起来,就那样错过了日出。

我们沿岛逛了圈,拍了些照片就乘坐回返的渡船回归城市。

后来,惠经常过来,雁换了手机号再没来过。

就这样,雁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往事(三)

接下来的一周平平淡淡,有时惠来找我,见到惠我就会想起雁。

有时郭也会带着护士女友来我这玩。

忘了交代一下,我和郭在一家医院工作,他在司机班,我在宣传办,负责宣传报道。

我在单位的宿舍比较大,约有四十多平,同室小储转业后就剩我自己。

业余时间我一个人的时候会看书、画画。

今天要交给院报一篇采访稿子,我这两天和惠玩得疯,稿子才写一半。

坐在电脑前,好在我打字速度经过特训的,一会儿就敲了几百字。

正写到传染科小护士,突然雁和惠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脑中。

不知不觉,传染科小护士的形象在我文中变成惠,又便成了雁,最后成了她俩的结合体。

好不容易,我降伏心猿意马,静下心来接着码字。

这时办公室陈干事叫我赶紧交稿子,说主编又催了。

我叹口气,只好草草结尾,打出来交了上去。

这时候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我坐在电脑前发愣,想着今天晚上要找惠请教下工笔画。

惠是学油画的,工笔画找雁最合适,可是从小岛回来就消失不见了。

问惠,惠只是摇头,好像她俩的关系也有所改变。

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我站起身接了过来。

“喂,你好!我是杜若”,我打招呼。

“杜若啊,到我这来一下!”对面是院报赵主编。

糟了,想到我那篇应付差事的稿件,我心情忐忑的来到赵主编办公室。

“坐,杜若哪个学校毕业的?”赵主编语气和蔼。

“我在教育学院学美术”,我定定神,小声答到。

“知不知道新闻怎样写?”赵主编声音突然大起来。

“知道!”“你这是新闻稿还是散文?”赵主编声音持续加大中。

“新闻稿”,我的声音愈加变小。

“看这一段:她白衣素雅,行无所息,蚕丝般的头发在白帽下轻轻飞扬。可是这不是散文小说,新闻讲究准确、精炼、时效,你看看你哪里做到了?”

赵主编声音降了些,对我说的话有点苦口婆心。

“谢谢主编指导,我回去改正!”我态度愈发端正上前接过稿子。

我回到办公室继续改稿子,剔除了华美的句子后又送给赵主编。

赵主编这回很满意,没有为难我。

“杜若,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写写散文去投稿。”我就要走出赵主编办公室的时候,身后传来赵主编的声音。

“谢谢主编!回头我试试。”我停住回了句,看赵主编不再说话才赶紧离开。

                      往事(四)

新闻稿件经过修改后主编终于同意发表。

没了工作压力,闲下来我常去书城看书,这天我买到一张范玮琪的《启程》,于是打电话给惠,请她一起来听。

晚上惠背着画夹来了,我俩坐在床上每人一个耳机听歌。

屋里静悄悄,只有耳机里范范唱歌的声音。

想到达明天

现在就要启程

你能让我看见黑夜过去

想到达明天

现在就要启程

只有你能带我走向未来的旅程

一遍听完,我俩好久没有说话,都在心里慢慢体会歌曲。

“好听?”

“嗯,再听一遍吧!”

于是我们又听了一遍。

“我想你带着我启程?”惠突然转头对我说。

我愣了一下,“好!”

惠把小手放入我的大手,我轻轻握住。

“永远!”惠又说。

“永远!”我说。

惠高兴地跳下床,突然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后迅速逃离开去。

“别跑!”我也跳下床追她。

房间不大,惠被我堵在沙发旁。

“敢偷袭我,我要亲回来!”我拥着惠。

惠不说话,头像鸵鸟一样扎在我怀里。

我们相拥着,久久不愿分开。

“忘了正事”,好久之后,惠推开我,支起了画架,开始画画。

我的专业是美术学,课程理论多于动手,所以惠经常过来给我开小灶。

我拔下随身听上面的耳机,调小音量,不一会范范的声音又充满了房间。

“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惠给我临摹一幅俄罗斯画家希施金的风景画。

希施金号称“森林歌手”,其对于森林意境的刻画入木三分,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静静地看着惠的笔下大片的松树出现,阳光透过松树的缝隙射进来,接着几只活泼可爱的小熊在熊妈妈的带领下出现在林中。

小熊们攀援在折断的树干上,互相引逗。

画面由远及近陆续在惠的笔下出现,惠边画边说出自己对这副画的理解。

希施金的这副《松树林之晨》,我也听老师讲过,如今再次听惠说起,仿若又回到课堂上,美丽的油画老师在边画边讲的情景。

“尤其要注意这里的明暗对比”,惠说完放下画笔问我,“怎么样?”

我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抱住惠,“明白了,你讲的比老师好呢!”

惠双手抱住我的腰,好久不说话。随身听里范范还在唱着:“你是我最重要的决定,我愿意每天在你身边苏醒……”

                      往事(五)

我每天就是下科室采访、写新闻稿件和惠一起读书画画这样重复,日子不知不觉中过去。

天气变冷的时候,惠带来了一个精美的包装盒。

看到我有些好奇的样子,惠双手递给我:“诺,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发现里面是一条浅蓝色的围巾。

抬头看看惠,“我花了两个月织的,不许嫌弃!”惠拿起围巾给我围上。

“感动还来不及,怎会嫌弃”,我确实很高兴,眯着眼说。

“好看吗?”惠拉着我来到镜子前。

“好看,围上后和你更般配呢!”

“真的!”惠抱住我。

“嗯!”我忍不住吻了下去。

“明天我要回老家!”好久,惠说。

“怎么了?回去有事?”

“毕业实习,家里联系了一个公司。”

“你一个画画的去什么公司实习?”我有点纳闷。

惠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

当天晚上惠没有回学校,对于她的异常我没有发觉,只是以为她要离开几天而已。

惠走后,由于手机漫游费比较贵每天用手机短息跟我联系。

每当我问她实习的情况,惠总是支支吾吾,看她这样,我也没有再追问。

两个月后,当我有一天拨打惠手机的时候,却被告之手机关机。

到了第二天我再次打惠手机还是关机,发短信也没有回答。

接连两天,都没联系上惠,我急得团团转。

工作上也出了问题,被主编一顿训,最后只好收拾心情专心工作。

周末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去了惠的学校。

在她的宿舍外边等到了刚下课的雁。

“雁!”我喊。

“来找惠的吧?”雁看到我,神色淡淡地问了一句。

“惠怎么了?我都五天联系不上她了!”我顾不上雁的冷淡,问道。

“办了休学,回老家治病去了!”

“啊!她病了?什么病?”我急急追问。

“听说是绝症,我们虽是一个县城,但离得很远!”雁摇摇头。

这时我才发觉惠就只给我留下自己的手机号,我没有她家里的电话。

雁也没有,上次从小岛回来以后,雁和惠关系就开始冷淡,直到互不来往。

我找了惠的班主任,除了手机号也没有她家里电话。

回来后我给郭打电话,打了好久终于接通,没等我说话,郭就说:“惠惠走了!”

如晴天霹雳,我一时呆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郭在电话里喊着:“杜若!杜若!你怎么了?”

“我在,郭,惠是什么病?怎么会就走了呢?”我仿佛听到自己带着哭音的话。

“我也是昨天打电话听我妈说的,上次惠在山大医院检查身体后发现是肝癌晚期就回了老家治疗,最后在济宁人民医院手术失败就走了!”

郭低沉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世界传来,我再也忍不住,挂断电话大哭起来!

两周后,我收到惠从梁山寄来的信。

                           

                    惠的来信(完)


亲爱的若:

我此生唯一深爱的,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到了另一世界。

没有告诉你我的病情,只是想在你心里留下完美的样子!

我的病情发现的肝癌晚期,回到家的这阵子出现严重的腹水、黄疸等等各种情况,疼得不行的时候,靠着看你的短信、回忆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坚持下去。

每天不停的打针、化疗,你称赞的满头秀发已经掉光,人也瘦的皮包骨头,我不想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直到今天,医生说这是最后的机会,手术成功还能活几年,不成功也就走了。

我不想最后的日子每天和你只是短信沟通,我要再陪伴你几年,我不是爱过就算的人!

我手术前写好的这封信不管成功与否都会交到你手上,失败了爸爸会寄出,成功了我会亲手交给你看,让你知道我是多想你!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大度的人,但我后悔了,后悔当初介绍雁给你。

虽然我又从雁手里把你夺回来,但我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我是不是很自私?

心里有千言万语,多么想面对面说给你听,但我的手不听指挥,手术时间马上到了。

我的爱人,我多么想亲手把信交给你!

若,爱上你我并不后悔!就如诗里说的那样“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爱你的惠绝笔

                                                                                                                          2004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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