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泥璐
01
以前看动画片《哆啦A梦》时，我常常在想，为什么胖虎老是欺负大雄？为什么周围有那么多人都只是在看热闹，却不上前帮大雄一把？
后来，见过很多类似于“胖虎欺负大雄”的真实故事后，突然知道了答案，有些人只是害怕惹火烧身；有些人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人纯粹的只是免费地想看一下热闹……
昨天看完电影《悲伤逆流成河》时，已经凌晨两点了。关掉手机，我就一直在想易遥说过的一段话：
将来你们只会说我怎么不记得。
我怎么不记得我把红墨水丢到她身上，我就是闹着玩玩的呀！开玩笑的。
我没有喂她吃过垃圾，没有破过她冷水。
你们之后的日子舒舒坦坦，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你们回首自己的人生，觉得自己挺好的，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因为穷，穿不起和同学一样的校服；就是因为偶然得病，使得这个本该被象牙塔保护起来的女孩子，一直处在被欺凌的一方。
但是，她没伤害过任何人啊！为什么在人人都知道这么做不对时，宁愿选择漠视，选择和那些施暴者沆瀣一气，却不愿站出来多说一句话呢？
我想了想知道，这和大雄被欺负是一样的。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站出来就意味着和大家为敌；因为我们都是旁观者，这场校园欺凌的大戏不需要旁观者的插足，只需要乖巧的做一个看客。看看热闹，一笑而过，每次的校园霸凌才会有“意义”。
电影里，我印象最深的一个女生，她代表着善良的一方。她并没有施暴，她只是在众人施暴时，满怀同情地看着易遥。但是，事情发生时，她也没有做出任何制止。
我们都可以说，她没有这一个义务来与全世界为敌。但是，请不要忘了，校园霸凌这件事始终只有零和一百两种可能，这个过程没有旁观者，不出手制止，对受害的一方而言，都是最残忍的施暴者。
我始终忘不掉易遥跳河时，对曾经一起同过班的同学说过的一席话：
杀死顾森湘的凶手，我不知道是谁，但杀死我的凶手，都在这里了。你们没杀过人吧？你们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有多恶毒，你们动手的没动手的都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巴不得世界上多死一个人，因为你们的生活有多无聊。
当受害者变成施暴者，当看客变成助推，在这一场名为“玩笑”的闹剧中，没有旁观者，只有施暴者。
剧中最触动的还有一点是，易遥一人站在桥上，当时很多人都站在岸边，他们像是在观看一场隆重的烟花盛宴。
有人催着，怎么还不跳？有人嬉皮笑脸地说道——放心吧！她不会；还有人拿着吃的，就等着易遥纵身一跃的那一刻。
是的，易遥跳下去的一刹那，没有任何人亲手推她一把，但不要忘了，易遥选择跳河结束自己生命的这棵参天大树，是那些旁观者一起种下的种子长成的。
冷冰冰的一条线，将她与全世界隔离，线的这一边只有自己，孤立无援；线的那一边是一群从未想过要负责任的看客。
一个人的心究竟能凉到什么程度，我想，也不过是想结束生命的时，留在眼里最后一抹对世界的印象，却是曾经想温柔对待的人，正在催着自己往下跳。
你经历过校园霸凌吗？
你知道你以为的“玩笑”，你从嘴里吐出来的一句话，对别人的伤害程度有多大吗？
你尝过粉笔头塞在嘴里的味道吗？
你经历过打火机烧头发的滋味吗？
你做过天天被人追打、撕衣服、倒饭菜的噩梦吗……
事情不严重时，你会觉得也不过如此；事情严重后，你也只是回一句——我只是说着玩的啊！我并没有真想让她去死啊！是那些人在伤害她，我连碰都没有碰她啊！
尼采说：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一点就在于，很多人总是认为自己不直接参与，所发生的一切后果都与自己无关。但事实总是一遍遍地告诉我们：往往是因为你的无视，凉了他人对世界期待的心。
02
校园暴力究竟有多可怕，你可能从未想象到过：
世界并不友好，所以，做人请善良一点！
电影中易遥的扮演者任敏事后在微博上发了这么一段话：
我想要告诉大家，不要以为校园霸凌离我们很远，它每时每刻、或轻或重，都在发生。不要做施暴者，更不要做旁观者。
生活中，我听过多太多人讲述自己见过或是经历过的校园霸凌：
我就亲眼看过几个女生围住一个女生，把她推倒在地上，一个人按着她的腿，一个人抓着胳膊，一个人揪起她的头发，另一个人扇着她耳光。
每一次下手后，女孩的脸上都是一个五指并排的手掌印。
我见过，有人直接将唾沫吐在对方的脸上，会将垃圾水倒在女生的头上，会把嚼过的口香糖粘在女生的头发上，还故作好意地用剪刀剪掉女生的头发，说是为了帮她。
我还见过，把女生的课本撕掉，会把女挤在墙角，拿走她所有的钱财……
每次听到时，我总会问一句：你制止了吗？或是觉得自己力量薄弱，你向他人请求帮助了吗？
收到的答案清一色的摇头。
“他们也没太过分，如果拿刀子杀人，我一定会报警啊！”
“这都是正常现象，小孩子嘛！没涉及到生命安全，都不算大错。”
“又和自己没关，说不定那些人本来就有错呢！”
……
其实，在一场校园欺凌中，旁观者的心态最可怕。事情发生后，不会觉得和自己有关；事情到了不可挽救时，又会站出来第一时间打出好人卡。但给自己贴的好人标签再大，也不会使那些受过欺负人的内心得到愈合。
记得有期《奇葩说》，马东说过这么一段话：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终将原谅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
但蔡康永在一旁补充道：“那不是原谅，那是算了。” 伤害不在了，但是，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永远都不会愈合。
特别是在青春期，那是三观开始构建的时期，一群人对一个人，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的伤害，绝不亚于拿刀杀人。
很多人以为那道疤和自己没关，其实，施暴者只是拉开了一道伤口，旁观者却是愣生生地加深了伤口，同时，还会让施暴者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错，严重了，道个歉，说句对不起，就可以了。
东野圭吾在《恶意》一书中这样写道：令他害怕的，并不是暴力本身，而是那些讨厌自己的人所散发的负面能量。他从来没有想象过，在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恶意存在。
03
关于校园霸凌，在知乎上见到过这么一个高赞回答：
言语的嘲讽，行动的欺辱，漠然的袖手旁观以及不信任的眼神，真的能将人逼入绝境。
在整个校园霸凌中，默许才是最可怕的一方，因为所有的围观与哄笑，都是对校园霸凌这种行为的鼓励与推动。
你以为你没参与其中，你以为你只是路过看看，你甚至都没有碰及倒在地上的那个孩子一下……你以为这些都和你无关。但是，请不要忘了，每一次的校园霸凌，你都助推了一把，扎在受害者心灵上的每一处创口，都是曾经无视累积的。
全球每年有2.46亿学生，因霸凌而痛苦，32.5%的学生遭到过校园霸凌。这其中30%的人选择沉默，而59%的人，旁观欺凌时并未挺身阻止下去。
很多人脑海里的校园霸凌都是施暴者对另一方大打出手，其实，像其侮辱性绰号，撕扯衣服，骑在别人身上……那些所谓的“玩笑”都是欺凌。
肥胖或是瘦小；内向不合群或是张扬太过于瞩目；长得丑或是长得太美；成绩不好或是成绩过好……一切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都会被一些人拿来做文章，拿来当成自己茶余饭后的笑话。
你看，每一次发生时，你都没有参与，但每一次造成的后果，都有你不可推卸的责任。
国外研究统计，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孩子会在学校霸凌，但是，极少数人会选择上前制止。
一个17岁的女学生在接受CNN采访时曾向媒体说道：“暑假我可以待在家里，对于遭受校园暴力的学生来说，这就是天堂。一旦假期结束，我又开始担忧要面对欺负我的人，这时候有自杀想法是很大的。”
极善与极恶，只在一念之间。
对于同一件事，因角度不同，看法天差地别的情况在这世界上比比皆是。但请相信这一点：当校园霸凌发生时，你的漠视，你的不以为意，你的自以为的和自己无关，都是在间接的将校园霸凌往前推进了一步。
那些我曾经见到过，不管受害者有没有向我们求助的校园霸凌，我们在无形之中都成了“凶手”。
他们的难过，他们对世界的另一种看法，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们给他们勾勒出来的。在校园霸凌中，我们痛恨那些施暴者，但我们却不知不觉地成了他们的帮凶。
04
网易云歌曲《不哭》下有一条热评是这么说的：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为班主任无心的一句：“你多久洗一次澡，怎么这么臭”招来了全班对一个内向女生的霸凌。
几个男孩子带头泼水，扔书包，揪头发，喊外号。虽然我当时并没有参与，但我也是旁观者之一，但在霸凌事件中只有凶手和帮凶，没有旁观者。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认为自己有罪，但是，雪崩的时候，每一片雪花都有责任。
你有给人起过伤自尊的绰号吗？你有喊过别人伤自尊的绰号吗？当一个人喊另一个人伤自尊的绰号时，你是跟着哈哈一笑？还是对那个人说——别这么称呼别人，这会伤到别人的自尊？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跟着一群人哈哈大笑，却忘记了，自己笑过的每一声都是在践踏别人的自尊心。校园霸凌一直都在，真正参与进来的人寥寥无几，但真正令人寒心的是背后大多数人的漠视。
除了那些施暴者欠受害者道歉，我们大多数的旁观者也欠他们一句——对不起！所以，最后送大家一段话：
你好，陌生人，
如果你曾经经历过校园欺凌，
愿你早一点走出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愿你依旧相信这个世界温暖而又善良，
如果你从未经历过校园欺凌，
愿你以后也不会遇到校园霸凌，
但如果不幸你见到了校园霸凌，
愿你——不再是沉默的那一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