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我都在打电话,想追讨十年前赊出去的账。可就算我把手机屏幕点破,得到的仍然是一个机械化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这样的情形,欠债户摆明了就是不愿意结账,要一直欠下去。尽管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不能收回欠款的事实,但心里却堵得慌,于是又想把这件事记录下来,权当自己教了一笔学费。
仔细想来,我靠一间小店谋生块二十三年了,虽然没有取得傲人的成绩,可也凭自己的努力养大了一个孩子并在集市里买了一套门面房。
清楚地记得,我和丈夫是在九六年才开始创业的。那时候,刚结婚的我们一贫如洗,可我丈夫为了能生活得更好,他自学了电器维修,略懂皮毛后,他便心心念念着要开一间家电维修店。就这样,他厚着脸皮到亲戚家借了一千多块钱,在里集市较远的一个地方租了一个小门面,开始了小打小闹的开店生涯。
当时,在我开店的附近有卖化肥的农资店,有饲料店,有理发店,有饮食店,还有出租并出售影碟的店。
其中一个比我们年长的叫阿得的男子,他就在我隔壁开了一间影碟出租出售的小店。因为他总是一个人在看店,我还以为他未婚。后来在别人的口中得知,当时的他刚刚离婚,他的前妻就在街尾处租了一间小门面,带着已经上小学的一双儿女开裁缝店。
很多人都说,这个阿得之所以开一间影碟出租出卖店,完全是希望前妻可以和他破镜重圆。
一年后,他的前妻带着一双儿女嫁人了,他想复婚的梦彻底破碎。也许是因为当时他的小店仅仅能维持温饱,所以他把所有的影碟低价处理完,就南下广东打工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也会不辞辛苦赶回来。偶尔也会来我店里坐坐,海阔天空地闲聊。在聊天中得知,他依然孑然一身,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另一半。我们都劝他,可以放低要求,找一个心地好的女人共伴此生。他笑而不语。
又过了两年,他带着一个外地女人回来了,从外表看,两人挺登对的。我们都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并真心祝他永远幸福。当时,他表示不准备外出打工,准备在家靠种养勤劳致富。
因为太久不在家生活了,太多的日用品都需要添置。所以在买电视的时候,他来我家购买。因为要添置的东西太多而且他手头拮据,所以在我店里买了一台二十一寸的彩电时,付了三百多块钱,欠二百快。
因为彼此熟悉,几年过去了,他虽然没有来付欠二百块钱,但我和丈夫都认为,这完全是因为他日子过得不宽裕。
后来,听说和他一起生活的那个女人又决绝地离开他去追求别的幸福了。而我也极少能见到他的踪影。
流水光阴就这么一天天过,我都记不清他欠我的钱有几年了。偶尔也会碰见他,我总是小心翼翼提及他欠我钱的事,他支支吾吾地回答,最后也会再三保证啥时候给。
可承诺终归只是承诺,从那时候开始,他再也不来我店里坐了,我们几乎断了联系。
就在上个月,我在市场买菜的时候看见他,他专门把脸扭到别处,假装没看见我。我掐指一算,他欠我钱整整十年了。这期间他不仅从没提及结欠款的事。想到这些,我觉得心里堵得慌,就跑上去叫了他一声"阿得,是不是把欠款结了?"
"我现在没有钱,等有钱了我一定会给你。"他又开始承诺。
我迎着他的目光说"两百块钱又不多,你还是现在就结款吧!"
"我真的还没有钱,要不下个月还给你,成吗?"边说他的眼神里边在祈求。
"那好,我等着你把钱转给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啰嗦也无意思。
转眼间一个月就要结束了,可他还是没有来结账。这会,我着急了,马上拨打了她的电话,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唉,对这种言而无信的男人,我真的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