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愁”——《缘来如痴》之二十二:“挖蜜蜂”

乡土乡音乡情

故地故人故事

震话不黄



乡情,一根剪不断的线

爱情,一杯品不够的酒

亲情,一泓流不尽的泉

友情,一道抹不去的景




22

挖蜜蜂



我从小居住的房子,虽说是火灾后新建的,但毕竟十几年日晒雨淋了,除了固有的低矮、粗放、狭小,已到处呈现出沧桑、落寞的岁月印迹,用“陈旧、破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屋顶众多灰瓦间的缝隙里,永远有杂草野花在迎风摇摆着。房屋外墙呢,灰一块,白一块。灰的是裸露的小窑砖,白的是尚未脱落掉的石灰层。就连坚硬无比的砖块,也是“粉末”登场,稍一用力便会缺胳膊少腿。灰砖外侧的四个角包括边沿,已磨损得看不到原来的棱角了。砖与砖的缝隙间,曾经密不透风的粘合物上到处是深浅不一的小圆洞。

——“小窑砖”:那个年代农村里规模很小的砖瓦厂生产的砖头,灰色,个小,和正规厂家出品的暗红色的“八五”砖差着不是一星半点,价钱自然也便宜不少哦。

每到春暖花开时节,这些砖块之间的小洞洞,便成了蜜蜂们的密室和温床。好在无所事事又不甘寂寞的我们,总算有了打发时间的事情做了,对呀,“挖蜜蜂”。

——“小洞洞”叫“洞洞眼”。

——“事情”叫“生活”发音“桑罚”、“事体”发音“私体”等。当地原住民口中的“生活”,主要有三种意思。一指事情、工作等,如“你正在忙啥‘生活’?不忙的话过来帮我个忙”;二指职业、工作岗位等,如“你是做啥‘生活’的?做老师啊,铁饭碗么”;三指教训、抽打、惩罚、挫折等,如“你这小子太不讲理,吃‘生活’正常的”,这个意思的话还可以叫“搞头”发音“搞豆”、“耙头”发音“耙豆”、“魔栗子”等。您看看,就是不指“生活”的本义。“生活”到底指什么意思,需要您在实际语境里进行辨别、领会。但愿看官不会搞错,否则因此被吃一下“生活”,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

——“生活”作为其本义出现时,当地原住民反而不说“生活”,而是讲“日子”发音“捏家”,如“最近你家生活过得怎么样”就叫“最近你家‘日子’(发音‘捏家’)过得怎么样”。“生活”一词,只作为书面用语存在。

——“挖蜜蜂”叫“消蜜蜂”发音“消蜜轰”:把蜜蜂从洞里驱赶出来的全过程。

我们每个参与者都会一手拿着一只小玻璃瓶,一手拿根短细棍,各自在墙壁上下寻找已钻进蜜蜂的小洞。发现目标了,就用细棍把藏在里面的小家伙轻轻驱赶出来。待到蜜蜂的圆屁股快到洞口时,手里捏着的玻璃瓶已在洞口“守株待兔”恭候着了。

——“墙壁”发音“烊瘪”,叫“墙头”发音“烊豆”。

为啥要为难这个能给人类带来甜蜜的小生灵?当时不知道,现在也没明白,可能纯粹就是为了好玩吧。不过有一种说法还是有点可信度,说是老师布置的回家作业,放学回去观察一下蜜蜂是如何采花、产蜜的,还要记下来哦。如此,不就是一篇作文了嘛。

我和其他小伙伴一样,每抓到一只,就会目不转睛地观察上老半天。可左看右看,始终没瞧出什么名堂来。只看到一个个失去自由空间的小家伙,无视瓶里早放着的菜花、野花,无助、拼命地扇动着翅膀,在瓶的四周、上下,乱扑乱撞,“嗡嗡”作响。哪有什么采花、产蜜的呀,都是骗人的鬼话。

——“半天”发音“辈体”:长时间。当地原住民口中,“半天”大都情况下是个约数,不是真正的一天的一半。这个“半天”,可以几个小时,也可能只是几分钟、几十分钟。如双方约定某个时间碰头,时间到了,有一方到了,还有一方没到,晚来的一方哪怕仅迟到了几分钟,先到的一方都可以用“等你半天了”作为对晚到一方的埋怨和责怪。

——“拼命”叫“忘命”。

——“翅膀”叫“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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