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我家里有急事,得回去一趟,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警长,没事,我可以的!”今天新来的实习生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说。
杰克拍了拍丹尼尔的肩膀,大步流星往外走。
“警长,你的枪忘拿了!”丹尼尔在后面大叫到。
杰克的脚步一顿,心想,我就回趟家还有必要配枪嘛?但丹尼尔已经拿着他的手枪匆匆走了出来。
“警长,给!保护自己,保护人民!”
“保护自己,保护人民”,是配枪的意义,每一个警员在学习射击之前都必须铭记于心。
他接过手枪,枪带已经有点磨损了,这是他的第一把手枪,也是唯一一把,30年了,枪带都换了五个了,枪还是那一把。他摸了摸这个熟悉的老朋友,熟练地把它别到腰上。
杰克是一个偏远地区的警局长,管辖的地区包括附近的三个村庄,一共一百来个住户,平时负责的工作就跟居委会大妈似的,今日要负责帮忙找丢失的鸡,明天调解谁家的羊可以吃哪片草。总的来说就是处理一些村民们日常鸡毛蒜皮的小事。
警局里面一共三个人,杰克是局长,年过五十,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汉斯是副局长,年龄跟他相仿,本来在大城市做刑警,行动中受伤后退居二线,随太太搬到了这里并申请调职。
汉斯平时闲来无事总喜欢用布擦他的手枪,“杰克,你看我的情人美不?”
看着油光锃亮的手枪,杰克微微皱了皱眉头,“汉斯,你,是不是后悔来这里了?”
“想什么呢?我挺喜欢这里的,够安静。”
确实,谁喜欢天天打打杀杀的日子啊,他只是怀念开枪的快感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从警以来一直都没离开过这里,你有开过枪吗?”
杰克笑着摇摇头,“开枪干嘛?去吓唬琼斯家那只屡屡被投诉到处交配的公狗,还是杀死偶尔入侵的响尾蛇?”哦,他倒是曾经想开枪打死一条,但是因为太久没用枪,竟然忘记开保险,谁知道汉斯用石头轻轻松松就把它砸死了。想到这他冲汉斯哼了一声,“我们警局有你一个神枪手就够了!”
回忆停在这,杰克一路开车往家里赶,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但愿永远都不需要用到你,他默念到。
保姆打电话过来说杰克的儿子突然发高烧,而他的妻子刚好这两天回了娘家,保姆用了各种物理降温的方法依然见效甚微,没办法只能让他回家。杰克抱着滚烫的儿子,心急如焚地往市里的大医院赶。医院说他儿子是急性肺炎,需要留院观察一个晚上。
杰克给警局打了个电话,“丹尼尔,我儿子病了,晚上我得在医院陪他不能回来,你一个人值班可以吗?”
“没事,警长!你放心吧!”说罢就把电话挂了。
这小子…杰克看着手机,刚还想问他手机号码来着,算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杰克无语地摇摇头。
这时他听到旁边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唉,你有没有听说,那个全国通缉的连环杀手到了我们市里!”
“不会吧,不是在邻市吗?”
“今早逃到咱们市里来啦,新闻都在播,你没看到吗?据说一个小时以前有人看见他在X镇,离我们这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杰克心里“咯噔”了一下,X镇,离他们那片区也只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他正要打电话给身经百战的汉斯,却突然想起他正在国外度假,手指一划,又拨出了局里的电话。
嘟——嘟——奇怪,为什么没人接听?丹尼尔该不会出事了吧?心里却开始打鼓。
“听说X镇有人被杀了!”
该死!杰克听不下去了。他交代保姆帮忙在医院照看儿子,又急匆匆地往回赶。
黑幕笼罩着大地,野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偶尔一两声的犬吠也被淹没在呼呼大作的风声里。
杰克伫立在警局门口,发现门是半开着的,里面只开着一盏台灯。他注意到桌上的电话被挂起,难怪刚刚怎么也打不通电话。
“丹尼尔?”他试探着轻声喊道。
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
砰砰砰——砰——响亮的枪声划破了宁静。
杰克哆嗦着把手枪从枪带里取出来,颤颤巍巍地把枪口对准大门紧闭的审讯室,摸索了好几次才扣下了保险,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慢慢滑进他的眼眶里。
砰——房间里的枪声再次响起,接着是一阵诡异的笑声。“哈哈哈哈,没用的警察!”
杰克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白色的大门。他的眼睛仿佛失焦了,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咔嚓”,门开了,杰克一听到脚步声,身体比脑袋先行一步。
砰——他开下了警察生涯的第一枪,随即整个人跟脱水了一样瘫软在地上,手指却依然紧紧地抓住枪把。
杰克颤抖着抹去眼睛里的汗,惊魂未定地看向倒在血泊里的人。
只见一部手机从对方的手里滑落,“啪嗒”一声掉进了逐渐扩大的血滩里。鲜血渐渐染红了屏幕,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有声音传出,“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