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沚洐从正殿走过,玶的眼睛盯着他的脚“主人,您不去看看么”他偏头,瞳孔微缩,“不去”这也是她家,他倒不至于她请几个朋友也不愿。二人路过,玶有些焦灼“可属下觉得这和主人有关”...然后两人又走回来,玶守在殿前。
他衣角被风携起,莺莺燕燕的目光都打在他身上,他旁若无人的看着面前的白芷沫,眸子深不见底,“夫人何意?”白芷沫看着他“纳妾”玶的嘴角轻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要纳妾,正妻来捣乱,不过饶是姜沚洐有些面瘫,也沉下了眸子,他绕过她面前的檀木案,屈膝在坐在她身侧,他凑近她“夫人喜欢?”“为你”他听着这毫无波澜的话,扫过那些女人,真是姿态万千,花痴的,害羞的,矫做的...他绕过她的腰圈着她靠近自己,白芷沫有些不稳,整个人倒在他怀里,也撞在他的心口上,她被禁锢着不能起身,她攥着他的袖口,姜沚洐帮她挽起一缕碎发,凑近她的耳畔,“我不喜欢别人擅做主张”在外人眼里就是耳鬓厮磨。一群女人看呆了,有的嫉妒的咬帕子,搞砸了,她看着那些目眦尽裂的女人们,他看她丝毫没有将自己的威胁放在眼里,掐了一下她的腰,“嘶”措不及防,他的唇印在她的脸上,白芷沫瞳孔猛的收缩,“代价”他抬眸,放开她便起身离开。白芷沫撑住身子,看着他离开,女人们几乎是怒吼出声“姜夫人是在搞我们么”“柳小姐多心了,既然夫君无意,我也不好强求,诸位辛苦”她整了整衣衫,将姜沚洐别在她耳后的碎发弄回来,仙气飘飘的离开,玶看着自家主子走了,白小姐也走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他,就来清场“请”“真是气人”“就是,也不知是谁在帮姜丞纳妾,现在却出尔反尔”
“请”玶的语气强硬了些,她们徒有跺跺脚,满脸怨气的离开。
姜沚洐的心跳有些不正常,他的手紧握着,隔着细软的布料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属于她的柔软与温暖,他捂住心口,遭了,砸了一下而已,心肌梗塞了。玶进门便看到他家主人好像一个病西施一样的样子,有点不适,要不,他还是出去透透气吧。“回来”姜沚洐偏头,“是”玶合上门扇,他有点沉默,说点啥打破这种诡异的氛围“怎么?你在逼我挖掉你眼睛么”姜沚洐眼里一抹狠厉一闪而过,“属下不敢”他有些反常,堪堪忍住心底迸发出的暴戾,“后院所有人禁足”“是”
这些女人们的眼神真是恶心至极,寄人篱下的日子里他不是没见过那些眼神,因为他的穷苦无依变的更加肆无忌惮,眸子一瞬间猩红,“真是等不及了”试图掌控我人生的人都死了呢。
搁下手中的笔,“后院被禁足了是么”小蝶有点慌,怎么能让她家小姐直面这惨淡的现实“小姐,您要是想出去的话”“不想”也可以去求求姜丞,求求姜丞...小蝶咽了口口水,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小姐真的不想么”“他不喜欢的事情我便不做了”神仙说的话真的好...小蝶想了想,亮晶晶的眸子暗下去,她家小姐又怂了。
他看着那个蜷缩起来的人,心里更多是害怕,他和那个少年赤手空拳的打架,他只知道那是他第一次反抗,打到指腹脱皮露出粉嫩的肉,额头起了两个大包,都是少年,拳头都不是吃素的。他慌乱中抓起树枝狠狠地插在他的肚子上,他要怎么办?看着挣扎着渐渐奄奄一息的人,“他可有父母”站在一旁看了个八九不离十的姜直洐开口,“...”他摇头,他不知道,姜沚洐拿过身后侍卫腰迹的佩剑,塞在他手里,“他是不是经常欺辱于你”蛊惑般的话语响起,他的眸子有一瞬间的猩红,“杀掉他”可到了最后他还是怯懦了,姜沚洐扯了扯嘴角,迎着他求助的目光,和那少年死瞪着的眼睛,拿走他手里的剑,他攥着剑鞘,看着他拿剑划过那人的脖子,竟觉得昔日厌恶的嘴脸变的陌生起来,姜沚洐偏头,剑上滴着血,“现在可否安静些了”他笑着走近他,“送你了”把剑拍在他怀里,他下意识去接,食指划开一道伤口,他抖着手,堪堪拿住剑“我可以跟着你么”姜沚洐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说话,转身吩咐侍卫将尸体收拾掉,后来他有了名字,有了第一个“亲人”。
玶以为那是姜沚洐最狠厉的时候,因为他再没有见过那个白衣少年有过近乎疯狂的表情。可是时隔多年因为一个女人使他恍若看到了以前的他,这样的他,很可怕,仿佛这天底下再无人是他的救赎,冷冽的让人心颤。
封府,正在逗蛐蛐的封璠看着大力开门的柳阑心里咯噔一下,“家兄可在这?”“没...没有”她狐疑的眸子扫过他“嗯?”“真不知”“我陪你去找吧,”他放好他的罐子,柳阑淡淡一眼看过去,“以后这种东西不要玩了”“嗯,”然后他就看着柳阑三步两步绕过他抓起他的罐子甩向门外,在他吃惊的表情中,压死一只,跑了两只,看着一地的碎片他的心好像要枯萎了。柳阑淡淡看他一眼“玩物丧志,走”她拽着他的领口,他不得不弯下腰,看着下人们打扫掉他的快乐。
茶馆,评栏阁,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他最不可能去哪?”“你哥”封璠无力吐槽,“我难道比你了解?”“不感兴趣”“我看你除了打人有兴趣,没什么感兴趣的”他小声嘀咕,柳阑淡淡看他一眼,“想试试么”“不了”他讨好的笑。他奉承的自然,她接受的坦然,毫无违和感。
“湘梦居呗”“走”“既然最不可能去,为什么要去?”“因为他近来反常”真是好有说服力,他被她拽着走,一开始没觉得怎么样,后来旁人的目光实在不能再忽略,他发现他们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他甩开她的手,她现在是个男人,柳阑手里一空,“快点”她突然加快脚步,他当然跟不上了,于是她再一次抓过他的手腕,只是他没看到她勾起的嘴角。
不过湘梦居的场景也确实吓人一跳。封璠端坐在木案前看粉色帐内的美人跳舞,那若隐若现的身姿,勾的封璠气血上涌,柳阑挡在他身前,“哥?”柳瑨看过来,然后笑了笑。柳阑的脸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