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惟有兰花香正好
上一章 |早点
文 |唐妈
兰让把背包让后排座儿上绕到驾驶室时，我已经在副驾驶拿安全带把自己绑好了，手抓着安全带一脸傻笑看着他。
他被我逗乐了，一边拉安全带一边说：“这么高兴啊？”
“昂，可不是，我都好久没出门儿了。”
韩硕忙得要死，休息的时候也只想着窝家里补觉，我这一年多都没出去玩儿过了。
“咱到底去哪儿啊？”
我好奇地不行，兰让却还是笑了笑：“到了就知道了。你饿了吧，咱路上随便买点儿垫垫，到了地儿再吃好的，行吗？”
我没意见，他把车停在德克士门口拎了一堆汉堡和炸鸡上来的时候，我直接就接了过来。
啃了一口发现他开着车没法儿吃。
“要不吃完了再走呗？”
他摇摇头：“不用，早上那笼包子还在胃里头顶着呢，你吃就行。把饮料给我喝一口。”
我一手拿着汉堡，一手抓着杯可乐正喝着，听了他这话直接把自己咬过的吸管送到了他嘴边儿。
兰让开车很稳，基本目不斜视，他低下头就着吸管儿吸了一口我才反应过来：“那个，是我喝过的……”
他看我一眼：“看见了，我不嫌弃。”
我老脸一红，心里却莫名其妙觉得甜丝丝的。上学那会儿，要哪个男生拿女生杯子喝水了，铁定会有一帮人狂喊“间接接吻”什么的，韩硕那人更是穷讲究，从来不用我用过的东西，包括杯子。我咬着吸管儿越想越乐，直接笑出了声，然后就乐极生悲了。
带着气儿的可乐直接呛到了嗓子里又往鼻子里狠狠一钻，我把汉堡往袋子里一丢，咳嗽地肝儿都快出来了。
兰让吓了一跳，看我脸红脖子粗咳嗽个不停，就想把车停下来，被我给严厉制止了，我使劲儿摆着手：“这儿不让……停，你，我……没事儿……”
好容易把那一阵咳嗽给过去了，我觉得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这不过小半天的功夫，我就呛了两次。我之前可也一直是以淑女著称的啊，这下子一世英名全毁了。
可乐我已经不敢喝了，只小口咬着汉堡，低着头都不敢去看兰让。
太丢脸了。
“没事儿了吧。”兰让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扭头瞪他一眼：“笑屁啊笑！”
他一直绷着的笑这下也绷不住了，嘴角笑得都勾了起来：“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儿的，吃包子被呛着，喝饮料也能被呛着……”
我觉得兰让肯定是宋北静附体了，说话怎么这么损呐。
我瞪着他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却伸手摸了摸我耳朵：“没吓着吧。”
兰让的手暖暖的，指尖从我耳边划过，麻酥酥的，我哆嗦了一下，也忘了跟他理论怎么可以笑话我，低下头接着咬自己汉堡。半天才回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到啊？”
“你睡一觉吧，得四个多小时。”他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时间，“到了正好赶上晚饭。”
我睡了一上午，现在一点儿瞌睡都没有，看着车外迅速向后退去的路标和飞驰而过的车，发现我们已经在高速上了，好像是往西走的。
“睡不着了，咱聊会儿天儿吧。”
“行，聊什么？”
“那个，宋北静，说你对那个虫谷挺熟的……”
我偷瞄了他一眼，感觉他脸色似乎沉了沉：“他多会儿跟你说的？”
“没有，我就是昨天上车的时候听见的……”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不记得自己去过，但又知道该怎么走。”
“那你一开始……”
“我一开始没发现，是跟你们分开以后才察觉的，我应该是以前去过那儿吧，我记不得了。”
“那，那个盒子……”
“那盒子是之前我在古籍里看过的，只是不知道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陆艺，你信我吗？”
兰让看着我，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期待。
“嗯，信。”我使劲儿点了点头。
他笑了，抬手拧开了收音机，《不要担心你》慢慢从那小盒子里淌了出来，我看着他的笑，眼角不知怎么就有点儿湿润。
兰让说他活了好几百年了。
好几百年会遇到多少人，会经历多少事，会遭遇多少背叛，又会爱上多少人……
我从来不信一个人一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我高中暗恋过自己的同桌，后来跟韩硕好了三年，现在……喜欢兰让。最美的不是回忆，最美的是回忆里的人。
兰让有多少回忆呢，在他几百年漫长的生命中，我只能算是一个过客，我陪伴不了他多久，却想要尽量久一些。他这些年一定很寂寞吧，守着巨大的秘密，也许还有好多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不好的事情，有失去，有痛苦。
我摸了摸他的眉毛：“兰让，我信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信他，一个认识不过两个月的男人，一个身份诡谲活了几百年的神奇存在。
他说，我就信了。
因为我喜欢他。
不管他好与坏，我喜欢他，就够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被兰让推醒的时候那首《不要担心你》还在唱着，我揉了揉眼睛，含混不清地问：“到了啊？”
“嗯，前面下高速了，你醒醒落落汗。”
我看了一眼高速上的牌子：上岩。
我知道上岩是个县级市，不过没听过这地方有什么好玩儿的，也从来没有来过。
高速口的收费员儿无精打采地把找得钱递给兰让，栏杆缓缓升了起来，我忍不住坐直了，觉得像是有个新世界的门向我敞开了。
一下高速我眼睛就有点不够用。
路边好像是个湖，宽阔的水面白茫茫的，水天一色，一碧万顷。
“这是，湖吗？”
湖上有船，不过是快艇，在湖面上划起雪白的浪花。
“不是湖，是水库。不过当地人都叫云竹湖。”
兰让最后把车停在了一家农家乐门口。
他拎了包等我下车：“走吧，看还有房没，没有的话我们还得换一家。”
我发现这家紧挨着湖，湖边还停了艘小船，木头做的，还有桨。
院子里是栋小二楼，门上挂着竹门帘儿。穿过丝瓜架，就看到一对老夫妻在包饺子。
“叔，还有房吗？”
包饺子的大叔看了一眼兰让：“有，你们来得挺巧，就剩最后一间了。住吗？”
兰让显然有点儿为难，扭头看着我。
我咬了咬牙，眼前晃着门口那艘船：“住啊，当然住了。”
房间不大，是二楼拐角的一间，屋里只摆了一张双人床，床对面是窗子。我看了一眼那床有点儿尴尬，走到了窗边，惊奇地发现，这屋子竟然正对着湖面。
“兰让！赚了哎，这房还是湖景房呢！”
兰让走到我身边儿把窗子又推开些，朝外瞅了瞅：“是啊，赚了。云竹湖挺大的，哪间房也能看见湖。”
这会儿太阳快落山了，湖面被余晖笼成了金色，我低叹道：“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兰让也接了一句：“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我叹息一声：“那晚上无论如何都得把酒临风了。”
晚饭的时候老板王叔将桌子都摆在了院子里，兰让点的菜很简单，炒河虾，蒸白鱼，还有个凉拌西红柿，再加一个汤。
鹿城在北方，内陆城市水少，饮食习惯比较粗犷，味道也重，我吃了这么些年还是不太习惯，这会儿吃着这清淡的河虾白鱼，我心情也大好，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
吃完了我靠着椅子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啊！舒坦！”
兰让吃得不多，偶尔跟王叔搭个话，这会儿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想到了四个字儿：岁月静好。
我跳起来搓了搓自己胳膊，这是怎么了，不就出来玩儿一趟么，怎么变得这么酸了呢。
“我先去洗澡。”一边往楼上蹦我一边喊了一嗓子。
飞快地洗了个澡，看着那张一米五的床，我才真真发愁了：这可怎睡啊。这么大点儿的床，还放了两床被子，兰让躺上来我俩一准儿得挤一块儿才能睡下。
听见兰让开门的声音我掀开被子先钻了进去，还闭上了眼睛。
“陆艺？”他叫了我一声，我蒙着头假装睡着了。
卫生间的门响了一下，然后水声也响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就觉得身边的床垫陷了下去，一股淡淡的柠檬味儿钻进了鼻子里，是卫生间放的那瓶沐浴露的味儿。
我咽了咽唾沫，刚刚我也用的那瓶沐浴露，那，我和兰让现在是不是得一个味儿了？
兰让动作很轻，躺下后就关了灯，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但那若有若无的柠檬味儿，却一直在我鼻尖飘来荡去，搞得我十分荡漾。
我紧张的背都僵了，兰让忽然翻了个身，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扑在我露的脖子上，麻酥酥的。
“陆艺，晚安。”
“晚安。”说完我就后悔了，气恼地翻了个身盯着他：“你知道我没睡啊？”
“你睫毛一直在抖。”
我愣了一下，呼一下坐了起来：“屁啊，屋里这么黑，你怎么看见我睫毛抖了。我，我哪儿有睫毛呢？”
兰让仰面躺在床上，胳膊枕在脑袋下面：“陆艺，我很开心。”
我心里一软，忍不住摸了摸他眉毛：“我也是，很开心。”
他一把抓着了我正准备离开的手，黑暗里我太看不清楚他表情，只听见他轻轻地说：“陆艺，答应我吧。”
我低头看着他，什么也看不清：“嗯，我答应你。”
兰让：啧啧啧，这床真不错。
宋北静：妹的！还没怎么样怎么就滚床单了？
陆艺：宋北静！你给我站着！
我最近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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