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幽蓝的天空把光拧熄,让黑暗肆意倾泻。大面积的暗黑色块,似一个容器,盛满月亮的柔情与泪水,也装载古塔的渴望与怀缅。鸟儿如稚子,沉入夜的襁褓。遥望夜空,月亮像一只半遮半掩的巨大的瞳孔与人们对望,要把人们整个人吸进光年就此不老。
月,是夜晚的心脏,鸟儿是夜晚的眼睛。古塔睡去,而古塔的夜晚永远不会睡去。古塔似一位长者,他和月亮的爱情,可谓既惊艳了时光,又温柔了岁月,正如十八世纪的日本诗人良宽所写的“贼子拂袖去,月光倚窗前,纵然失世界,与君爱永存;贼子乎,疾病乎,焉能令那爱意不复存,我们的爱情是月亮。”
爱情正如月光,在心里总是比说出来更恳切,除非你找到一种方式,在自身把它创造出来并保持久远。契诃夫私下曾经称呼他最爱的欧嘉为“月亮般的妻子”,两个人6年爱情,4年两地相思,800封情书,直至生命的终点。
多年后,欧嘉读到契诃夫给苏沃林的一封信,信中他清楚地写明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我会结婚,但我有个条件,一切都应像此前一样,她应住在莫斯科,我住在乡下,我会去看她。我保证做一个出类拔萃的丈夫,但你要给我这样的妻子,她像月亮,不是每天都出现在我的天空。”
爱不是枷锁,更不是手段。然而,有多少情感最终败在距离上。远了生出不满,近了生出矛盾。契诃夫算是相当委婉地阐释了“距离产生美”的观点,恰如古塔和月亮之间的爱恨交织。
距离是爱的翅膀,不必靠太近,还有各自的生活,不必离太远,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