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娃躺床上喝牛牛,问他明天有什么安排,于是就有了如下对话:
亲妈:宝贝,明天六一儿童节,你想怎么过?
娃:学校有表演,我想让你和爸爸都去看,我演一只迷路的小蚂蚁。
亲妈:想要什么礼物呢?
娃:电话手表。然后还想去好朋友家玩半天,他的奥特曼可大了,妈咪,你同意吗?
亲妈:和好朋友的奶奶沟通好,我就同意啊。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小时候玩的跟你们可不一样。我们不需要奥特曼,因为我们自己就可以演怪兽;我们不需要电话手表,因为过去没有那么多车和人贩子;我们去同学家不仅可以玩、蹭饭,还可以在她家睡觉呢,因为家里孩子多,少一个没回家,你外公外婆基本也不会发现。
娃:妈咪,和我说说你小时候都干什么了?
关于门口的那条小河
老家门前有一条小河,河面不宽,河水不浅。村长家在河里放养很多的鱼。
夏天,一放暑假,村东头所有会游泳的孩子都光着屁股跳到水里避暑,水性好的还会扎猛子,水性一般的只能在水比较浅的地方狗刨。
岸边还有一溜小朋友钓龙虾,鱼饵不是地下刨出来的蚯蚓,就是被剥皮截肢的青蛙,鱼钩也是用最细的针在火上烤,烤热后让大人用老虎钳子扳弯,穿上线,系一根树枝,纯手工、绿色无公害的鱼干就搞定了。有的孩子性格沉静,半天就可以够一家人饱餐一顿;有的小伙伴屁股没有坐定筋,跑来跑去的忙活,却没有收获。
夏末初秋,柿子还没有熟,没有零食的年月里,我们的智慧足以满足我们馋馋的嘴巴。把青色的柿子摘下来,跑到小河边,在水面漫过的地方找一块泥巴地,把泥巴挖开,柿子埋进去。
无论有多少孩子埋柿子,总会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和强健的记忆分辨出哪个坑、哪棵草、哪块石头旁边是自己的柿子。三五天后,扒开泥土,脆脆甜甜的柿子几口吞完。
冬天快过年前,鱼可以卖个好价钱,村长号召农闲在家的壮劳力抽水、下河起鱼。小孩们自然不能不去凑热闹,水抽干后,偷偷穿上胶鞋,也进去逮鱼。小鱼和着稀泥滑溜溜的,钻来钻去,尾巴甩的小孩们满身满脸都是泥巴。
河里撒欢的小孩们拎着村长给大家分的鱼回家,有的孩子因为大冬天弄湿棉衣棉裤被老妈追着打,甚至有一些穷人家的孩子脱了湿衣服只能在被窝里趴着等衣服晾干。
关于当时的月光
小时候的农村经常停电,尤其是夏天。
停电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抬张床出来,铺上凉席,摇着蒲扇,就这么亲近地和邻居聊着家长里短。小孩子们可没有这么安静,月光下,他们捉迷藏。月光清澈,藏在树上的、草垛里的、床下面的、柜子里的、灶台后的娃们,统统都可以被揪出来。
村东头的孩子真多,玩老鹰捉小鸡时后面扯的娃比较多时,经常被前面速度快、反应敏捷的伙伴甩掉队,我妹就是这个角色。
有一次,在这种活动中,妹妹的脚后跟被踩了,很快肿起来,溃脓。我拿出妈妈缝衣服的针,扎到伤口,美其名曰:放脓。那样明净的月光下,我看看的是白色的液体。
几次放脓,妹妹的脚后跟肿胀的不能走路,带去医务室做了处理才好。其实放脓是我自编自导自演的,没有科学依据,即便如今人到中年,看到脚后跟的疤,妹妹还臭我庸医误诊、医术不佳。
夏天大多数是在外婆家厮混的,我们俩睡在一起,外婆抽烟,月光下,那缕烟雾竟然被折射出斑斓的色彩。每每看到外婆的小脚,我都会问,她都会说,说小时候如何被强行裹脚的。月光下,外婆的头发格外的白,我们就这么紧紧贴着睡着。
关于过年
过年是头等盼望的事情,一来可以赖在外婆家,二来有压岁钱,三来有新衣服、好吃的,关键是还可以放炮。外婆家有一个很大的商店,过年时总不缺炮竹。
和一帮男孩子一起边走边放,每每有出其不意的鞭炮吓到行人,我们就哄笑着跑开,再寻找其他的猎物。鞭炮游戏中有一个玩法最恶心,但是我们最喜欢:把几个鞭炮同时插到一泡牛粪上(话说当年的农村,牛粪真是稀松平常之物),点火,以最快的速度跑开。结果是:屎花四溅。那刻的心情绝不次与娃在迪士尼看到烟花表演的心情,所以快乐都是相通的。
新年那天恭恭敬敬地给外公磕头,拿到红包,再极不情愿地交给妈妈帮我“存”起来。大人们烹炸煎煮的忙活,小孩们聚在一起玩各种在各家新近学到的游戏。
记得有一次过年和亲戚的小孩们玩耍,我藏大衣柜的最深处,再用衣服把自己遮起来,藏的太好,没人能找到,结果在柜子里妥妥地睡着了。
真的,如果可以过滤掉比期末考试成绩这个环节,我都觉得过年的一切都很完美。
虽然已经长大有娃,依然可以和娃一起陪他享受有玩具、有电子产品,有朋友的童年,这是他的童年,他的快乐,我只需要陪伴、见证和保护。
娃,只要你开心、健康、快乐,妈咪每天都过儿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