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如若它能成精

新闻中或者书上常常报道哪里有几千年的树。听到或见到时,内心很触动。每每出去玩或旅游时,常常留意。千年的树,我没见过。我见过的树最长寿的也就几百岁的,对它来说,也可能正当壮年。对于树,我知道名字的也就那几个,经常见的也就数十年甚至更短的树龄。百年的,数百年树龄,甚至更久远的,恐怕已成了保护对象,成了风景,要到风景区去看。

旅行是一件很累但又让人很愉快的事情,也许还会有意外的发现。我是一个很宅的人,但是最近因为有几天的假期,如果一直宅着,不出去,日子也就白白地浪费了。今天碍不过朋友的邀请,就和她去附近的一个香火还算旺盛的寺庙看看。不为烧香拜佛,只因为这个寺庙的风景也很美。我们去这个寺庙的理由很简单,距离近还可以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同时又可以看风景,见不同的人,吃特色小吃。

不熟悉的人,因为座寺庙聚到一起,或为看风景,或为祈祷。走相同的走廊,走相同的小路。有时或许会为某一个相同的感叹相识一笑。人们不戴面具,没有喜怨,大家可以心平气和的相处。这里的佛像受不同人的朝拜,人们怀着不同的心愿,虔诚地祈祷。这里的树木见不同的人,不悲不喜。

这个风景点,每天接不同的游客。每棵树,每颗草,每个小路,每个回廊,甚至每个柱子,每天见不同的面孔,经过春夏秋冬,经过风吹日晒,却变化微小。草木的生命无穷无尽,不像人,短短几十年,出生到老,日子说没有就没有了。

我今天在园中看到那些树,最老的一棵有650年的历史,枝干粗壮,枝叶茂盛。经过历史沧桑,历过几世纪的风雨,见过无数生命的存亡,而它们依然郁郁葱葱。就算枝桠被压断,被摧残,依然生命力茂盛。

这棵650的老树,现在它身边依然有小草茂盛生长,有鲜花灿烂开放,有其它树木陪它一起郁郁葱葱。它身上长出过无数的叶子,又凋零了,但它来年依然茂盛。

在这片树木生长的寺庙周围,只有它一棵生命最久的树,甚至比这里的建筑都久。在最开始,这里是一片荒芜,这棵小树和其它树,花草,在这片荒芜中生长。慢慢这里有了人活动的痕迹,建了房屋,人们定居了。这里变得不荒芜了,这棵树有了新的邻居,有了新的伙伴,它经历过无数的生命开始和结束。它见过呱呱坠地的生命,稚子快乐地在树下玩耍,听过少年的琅琅书声,见过青年成家立业,成年人的功成名就,老年的衰老与孱弱,然后生命逝去。他见过幸运的人生和不幸运的人生。他见过生命的开始和逝去。见过无数的花开和花落。这片土地几经荣衰,房屋几经建改建。后来这里建了座寺庙,它有幸留存下来了,留在了院子里,成了院子的一景。

它不悲不喜,也不能向人们讲述这里的历史,讲述它的所见所闻,它现在默默地看着来到这个园子的人,然后默默地看他们走去。它的经历它不能讲述,它甚至和来这里的人没多大关系,只是同生活在这天地间。人们或许注意到它,感叹它生命长久,或许根本注意不到它,匆匆离去。它与我们各自生长,在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时,它在;在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时,它依然在。在我们面对它伤春悲秋时,它甚至不为所动。

它是棵650年的树,这片土地,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与它相同年龄的树,同一种类,也许只仅有它一棵,也许有其它棵,在不同的土地上它们经历不同。它默默地注视着这方土地,这里生活的人的喜怒哀乐,也许它有心有情,也许无情也无心。但我们对它知之甚少,仅知道它的名字,专家测出的年龄,但对它几世纪的详细经历很难感同身受。

与它相比,人的生命何其短暂,人却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为不相干的事情,或许终其一生,人们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但人却一直忙忙碌碌。

树活着,一直活着,单纯地活着。有土壤,有空气,有阳光,就活着,四时更迭,日月交替,时光流转。

我有时候想,它会不会寂寞。会不会有特殊的方法可以与其它树木交流,与小草花朵对话。

它吸收日月精华,会不会像鬼怪故事中写的那样成精。如果它能成精,它这个活的历史见证者,就会解了无数的历史谜题,也会颠人们对历史的认知。人类历史研究者会轻松很多,不再为过去的岁月念念不忘。

人啊,穷期一生,所知也有限。所以,真应多出去走走,认识不同的风景甚至是一棵树,也许会有不同的发现与思考。树给人思考,其它器物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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