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钝如我,在合上书的瞬间,隐约读懂了毛姆先生的《麦金托什》对现实的反讽,久不能眠,躺下后,倦意褪去,回味着睡前读到的这个故事,并联系着自己遇到的现实。
故事以麦金托什的视角展开,他因病流落于太平洋某个未开化的海岛任公职,受过良好教育,喜好严肃书籍,隐忍克制,做事严谨、恪守持重,一名典型的英式公务人员。麦金托什的优点却成为小岛实际统治者沃克嘲笑取乐的主题。毛姆先生极尽地刻画沃克的粗俗、庸俗,下流,罔顾他人感受,以嘲笑与践踏身边人自尊为乐。故事中,麦金托什受嘲弄的复杂内心世界,行为正直的公务人员,被羞辱时内心不动生色的阴暗面尽显。从最初对沃克的好奇、了解,发展到厌恶,愤怒及憎恨,而正是这些复杂心理,最后促成了沃克被刺身亡。在沃克临死前,麦金托什又陷入悔悟中,终于认识到,他平时眼中的暴政者,是真正的大仁大义者,使得岛屿土著得到越来越幸福的生活,变得开化,宽容。
毛姆先生一贯不直接对人物进行正向或者反向的评价,只是通过笔下主人公的行为,让读者从故事中理解人物,品味人生百态。故事中的沃克也一样,开头笔下的描述极尽贬义,但在最后以麦金托什的视角,道出沃克行为背后的智慧。
我的生活中也出现了一位沃克式人物,她对身边的蹂躏让被蹂躏者生出非常负面的情绪来,缺又是个优点比沃克更明显的人,作为被蹂躏着之一,我的内心历程也曾经历过麦克托什的内心历程,一直都不能释怀。人的品性,是立体与多面的,每种行为不同人有迥异的解读,往往为人所误解或者过度解读,更是直接的伤害到身边的人。可是,“沃克”们,打着正义的旗号,是否有权利罔顾“麦金托什”们自尊呢?
沃克临死前说:宽恕他们,因他们不知己之所为。这句话,在一瞬间也化解了我近期久不能释怀的某些事情。生活中需要深度阅读与思考,等待在阅历增长的某个时刻里,灵光一闪,被某些句子或者词语打通任督二脉,增加对己之所为的认识,避免执念于单一的认知。
网络阅读盛行的年代,网文对人成长的期望,却是趋于单一,倡导着主流的价值观,就是努力表现成为一名人生赢家的状态,良好的教养,得体的着装,姣好容貌,广泛的人脉,有目共睹的事业成就,感情纯洁的灵魂伴侣,看起来一切都是完美的。在毛姆的作品,至今还没有出现过所谓人生赢家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