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七月是地藏月,师兄说诵经的人,回想和感应会很强烈,近来,越发的夜不能寐,在看食谱的时候偶然看到了外婆菜这一章节,想起了我的外婆~我的外婆菜~
我出生在苏北的农村,大运河边上的一个小县城,小县城北部的一个小村庄,地处苏北却依山旁水,两山夹一河的地貌,造就这里特殊的风水~
小村庄与我没有太多的美好记忆,小时候立志要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这个世俗的地方~那一年秋雨绵绵的一个凄冷的早晨,弟弟送我踏上了外出求学的路~外婆送我到白杨萧瑟的路口……有多少转身,竟是永别……县城读高中的时候,每月回家一次,母亲都会把我送到村口……暑假回到母亲工作的城市,表哥都会把我送上公交车……
我妈妈姊妹五个,所以我表姊妹很多,算算有10个~每年春节,到外婆家拜年都是一件很壮观的事情,吃饭的时候大人们一桌,小孩子要一桌,外婆依旧忙里忙外,外公抽着百年不变的老烟袋,笑眯眯的看着这一群熊孩子喝着不怎么样的散装酒~
我从小就是个另类,不单单体现在身材单薄上,自幼挑食~我不是最小的一个却是外婆最疼爱的一个外孙,可能是外婆认为我出身比较凄苦~我自幼喜欢读书、安静、老实,外婆说我不像农村孩子~
自从记事开始,就晓得外婆家有一群羊,山羊!夏天的午后外婆会赶着羊去村东边的山上放羊,赶着羊群跨过一条被称作“母猪河”的一条极富神话色彩的河~放养回来的外婆都会给我带一种不知道名字的紫色野花,可以插在酒瓶里充满水可以盛开几日的生机~
到了读小学的年纪,外婆还是会去放羊,但是已经不会走的那么远~每次放学的路上遇到外婆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看,那是我外婆!”小伙伴都认识了我外婆~放羊的人们也认都识了我这个外孙~
小学四年级,学校合并我到了外婆村上的小学读书,中午外婆负责我和二姨家的三个姨兄妹的午饭,外婆每天中午都会准备一大桌饭菜,也许就在那个时候我长高了吧!外婆每天都会变了花样的烧菜、煮粥、包饺子、蒸包子……外婆一般都会给我单独留一点,因为我抢不过他们(开个玩笑啦)……我喜欢外婆做的手擀面、蒸的南瓜馅的包子~实话说,我可以吃好几个!外婆依旧穿着他灰色围裙,藏青色的外套,一双褐色的单鞋,骑着一辆蓝色的三轮车,骑行在买菜的集市上……
读中学的时候,住在我二舅家,和我表哥表姐一所学校,上学、放学一群玩的周边的小伙伴~老师说,我认识的外婆村上的人,比我们村的要多得多~回到村里我就是一个陌生人,好像不曾存在过~到了外婆存上,一进村就有人认识我~要一直打招呼到我二舅家~这段时光,外公给我做饭,嗯……外公的饭比外婆差的多了~外公做的最好吃的就是白菜萝卜炖豆腐,外公牙口不好,还是百年不变的老烟袋~看着我笑眯眯的喝着散装的酒~升级了,人参酒,我二舅给泡的!我偷偷尝过,嗯……真心的不好喝!我表哥会偷着喝~
要说吃肉,我大姨哥稳坐头把交椅!一年过年,我二舅家杀猪,提前就电话通知了,杀猪当天,我们都到了,我二舅也很疼我的,杀猪的人我都认识,都是舅舅、哥哥辈分的~大锅煮的肉,我实在吃不下了~我大舅把我喊到了他家,端出来一大盆煮好的猪皮,哇!这是我的最爱了!切成条,然后已经放凉了,很劲道!沾着酱油和蒜苗末!
读高中的时候,就很少可以回到外婆家了,那时候我外婆已经70多岁了,身体还算硬朗,就是有气管炎,冬天比较难过~每次回去外婆依旧忙里忙外的给我做饭。但是这时候,我还没有钱,我想我可以给外婆做饭了,这时候放暑假都是我在做饭~但是,我依旧喜欢外婆的手擀面!送风饺子,接风面,外婆做的手擀面很劲道,很简单的葱花汤,煮好的面拌上外婆最拿手的酱盐豆~哇……好怀念!这个味道妈妈也复制不出来~
秋末冬初,外婆的院子里就回晒着几口清洗好的陶瓷大缸,高粱秸秆做成的簸箕上晒满了刚刚煮熟的大豆,桶里面装满了洗好的红萝卜,当然肯定还有一堆盐在墙角静静的呆着~外婆坐在院子里,还是那件灰色的围裙,打了几个补丁~回想起来,为什么不去给她买个新的呢?为什么不去呢?为什么……外婆把凉好的黄豆混合着切成片的萝卜连同生姜、八角等香料倒入大缸中,加入足量的盐搅拌均匀,这是个技术和体力兼顾的活,每年外婆都会准备几大缸,当然每个子女都有一分,那个父母不希望子女过的好呢!
外婆是在我大一那一年的冬天去世的,我接到妈妈的电话泣不成声,那是一种不受控制的哭~我想放弃期末考试回家奔丧,被我舅舅制止了,我还有一天就考完了……还有一天啊!妈妈说,外婆去时的时候,蜷缩在房子外面的晒太阳的地方,屋里都没进,老人家是怕自己吓到小重孙女吧!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我的童年因为外婆的照顾,舅舅的疼爱总算得以长大,读书、远行、梦想……
在写回忆录的时候,外婆将是浓墨重彩的一章节,没有外婆大抵上,我的前18年应该不会那么多暖色可以回顾~
盼你快快长大,
学业有成,成家立业;
盼你健康顺利,
当你快要成功的时候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致我可敬的外婆!
盼你成龙,
健康成长,
你要成功的时候,
她却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