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儿地便瞧见那处燃起的烽火。
亮堂的火光不住地闪着,空气也急躁地烧着,恍惚间,不知是近旁还是哪儿,咯吱咯吱的,像是胡琴发出的咿呀声。
合上书,又出现她模糊的面庞,抬眼便是缕缕忧愁,件件苍凉的往事,她轻轻微笑着,转身跳入属于时代的漩涡之中,不急不闹,不温不火,只留一滴浓浓的墨,眼看着渐渐氤氲在花白的纸上。
她才是真正惊艳了时光的明媚女子。
她曾说过,生命有它的图案,我们唯有临摹。
是这样的,又好像不是这样的。她更情愿把握自己的命运,但又甘心被他束缚着。她是爱他的,他亦是爱着她的。命运同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相爱,或是不相爱,也都是被临摹的罢了。
还好,她的命里曾有过他,她是感恩的,亦是怅惘的。那时他曾对她说,或许我会暂时离开,变了名姓,怕你找不到。她便微笑着说,“你变了姓名,可叫张牵,或叫张招,天涯地角有我牵你招你。”然而他终是没叫那张牵,抑或是张招,天涯地角有尽头,不爱,却再也无尽头了。
她其实是足够勇敢的,既然留不下来,那她更愿意还他自由。她也只是说,倘使不得不离开,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够再爱别人。然后便淡然放手。
对她来说,相爱一场足矣,不是吗。
后来她也有了家,像曾经最希望的那样,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哪怕那时陪在她身边的,已不再是他。
胡兰成,于她终究是那一世最痛骨的回忆了吧。
“我想过,你将来就是在我这里来来去去亦是可以。”
我不知道换做是我,可不可以。
然而这是我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而她,亦是我见过的在这无止尽的爱与恨的长河里最为坚强勇敢的女子。睁开眼,我微笑着。远处,那火还在烧着,那琴还在响着。
文/Ghoulg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