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三天,柳岸闻莺、雷锋夕照、三潭映月、还有清人俞樾笔下“重重叠叠山,曲曲环环路,丁丁冬冬泉,高高下下树”,袁心都见过了。
那一刻她那么迷茫站在丁字路口不知道该去哪该怎么走,西安正南正北的位置和方向习惯了,换了地方完全失了方向,这是第四天,想起两年前还和徐明清在一起的时候,总想要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做一个陌生的梦,可是现在真的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她反而失落了,小溪说要看那么多的人和我们过一样的不一样的生活,可是她不想看了。
那一刻独自站在街头,旁边的店铺放的那首歌那一刻那么应景“你独自站在街角,脸上的伤痕没消……爱不是想要得到就能得到……”
听着听着眼睛就湿了,红灯前停着的那辆红色悍马上那个男人的侧脸那么熟悉,绿灯的时候车开走了,她略显失落的站在那里,公交车上下来很多人她也就跟着人群走到了河坊街,保安堂门口的穿长衫的许仙雕像,游人站在旁边照相,她从旁经过。
走累了便在青蛙撞奶买了杯红豆奶茶,那一刻她又想起两年前每一次大姨妈来的时候,那个叫徐明清的男人都会给她煮红豆沙,会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揉肚子,告诉他痛则不通,可是是她不要他了,她对他说,分手吧,跟你比起来我更喜欢工作。他说,好,你这样想,说明我不在你心里。
有一次加班回家,走到小区门口,她远远地就看见他站在楼前望着她没有光的窗户。
“明清”她喊他。
他说,我们不分手可以吗?你可以工作,等你累了的时候还可以依靠我。我和你要追求的事业并不冲突,你可以追求你的事业,并不影响我们在一起。
她说,对不起,对我而言这是冲突的,我只能专心做一件事。现在我只想拼事业。你知道我决定的事情是天塌下来也会做的。
他说,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分了手。但是如果你坚持要分手,我不会等你,也不会再纠缠你。
她说,明清,对不起,以后你一定会遇到一个愿意和你在一起,觉得事业比你重要的女子。保重。
她对事业的热衷不像一般的女子。他愿意陪他,她却不愿意。她也知道也许这一生她都不会再遇见一个这样对她知热知冷的男子。可是在事业和爱情之间她选择了事业,太多人的故事让她明白,只有事业是付出就会有回报,永远不会出现像林君被第三者插足,不会像小溪那样付出多少都只换来伤害、不会像叔叔那样为家辛苦工作却换来老婆花天酒地……她并不知道在她内心深处不是事业比明清重要,只是她的不安全感让她推开了明清。
走着走着,看到那个“重逢”,老板是等着和心爱的人重逢吗?所以取了这样的店名,她呆呆地望着那个牌匾,起风了,店门口的铜铃叮当当的响起来,恍惚间耳边响起《风铃渡》里老板娘那句“你穿上军装亮的像个新铜板。”
琳琅满目的各类工艺品,原来真的像以前小溪说的那样中国大多数的旅游景点卖的纪念品都一样,想到这里突然就笑了。她看到街上持枪巡逻的特警酷帅的样子,不免多看了两眼。一扫之前失落的阴霾。
电话响了,快到吃饭的时候,半夏打电话说,就像我们之前对小溪一样,有些话我必须告诉你,景奚汉和别人在一起了,是个九零后,是税务局的公务员,他跟你说的那些话只是他找的理由,看来他只是想找个工作好的。
袁心说,知道了。没有任何的心潮起伏,原来他对她没用心。只有难过,没有伤心。
半夏说,你别难过,我去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袁心说,好。
半夏还以为她会说算了吧,可是她说好。
袁心说,揍狠一点。别的地方可以不打一定要打脸。
半夏说,好,就这么办,你好好玩,注意安全,别想太多了。
挂了电话,她知道半夏一定会找景奚汉帮她出气的,她以为她会伤心的,可是她没有,想想,因果循环果然没错,以前因为事业推开了明清,现在景奚汉因为她辞了旱涝保收的工作和别人在一起。她突然笑了,那个笑略显苦涩。
她又无助了,每一次都是靠自己,所有的事情自己扛,不知道是她原本就和小溪一样还是受了小溪的影响,无助的只能也只会自己一个人扛,因为她明白就算是朋友他们也都有各自的生活,只是不知道这种无助是先天的还是像小溪从江黄芪那学的那个名词——所谓的习得性无助。
袁心离开杭州的前一天,秦淮特意跑去和半夏一起在湘菜馆吃午饭,吃完起身的时候,景奚汉和新女朋友手牵手亲昵的从桌旁经过。
半夏故作淑女的喊了声奚汉,景奚汉回头,秦淮还没有搞清状况,半夏啪——啪——巴掌就上去了,一边左脸一边右脸,景奚汉旁边的女孩子刚要伸手推半夏,被高大有着八块腹肌的秦淮挡住了。
景奚汉将女孩子拉回来跟她说,没事,有点误会,抬头对一米七还穿高跟鞋的半夏说,我不跟你计较。
半夏哪肯让他舒服,说,你的台,我也不拆,但是这两巴掌是你该受的,我还觉得打轻了,不过看你这会脸已经有点红肿了,我也就放心了。然后拉了秦淮转身就走,也不顾身后景奚汉的反应。
出门后,半夏才跟秦淮讲了缘由,秦淮说你这又原始又江湖的作风是从哪遗传来的,不过以后呀,任何人感情的事情,要让人家自己去解决。半夏听着秦淮的话,然后拉了他的手说,这个嘛,别人的我不管,但是我不能看着别人那么欺负我的朋友。秦淮摇摇头,捏了下她的脸说,你呀。手却沾了脂粉,说了句,你为了今天还施了粉?
半夏说,怎么了?不能呀!
秦淮说,能,能,当然能,只是以后要揍人的时候别施了,不然弄花了不好。
半夏听到这话后,扭头就走,秦淮抬腿追了上去,等等我,嗨,你这火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