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

在江汉路闲逛了一天,准备回去的时候被同伴拉去看街边练舞的几个男生,一场过后等了很久都没再起跳,我硬拉着同伴去赶了公交,不知怎么的路上突然想起一个人,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联系啊,以至于翻了早已失效的通讯录才想起来他的名字。一个人从熟悉到陌生,简单又无法察觉。

5年前的大一,军训刚结束不久,我走进举办老乡会的教室,独自一人有点局促,Z招呼我坐过去,我还记得他穿一件单薄的白T恤,戴着眼镜,让我在他身边坐下,闲聊几句记下我的号码,说他马上要去火车站接同学不能等到会议结束了,让我有事情就找他。当时的我好像觉得他太热情不知道如何招架,只会愣愣地答应着。

十一长假结束,Z第一个问候短信开始,我们的关系变得熟悉起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定点电话,晚上11点,我怕打扰室友在阳台上接,那时候东北已经很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电话都聊了什么我都忘了,就记得他帮我算星座唱的王力宏那首星座,我让他再唱一遍他却不愿意了。

我们见面很少,他叫我吃韩餐,说上次吃的这家铁板鸡蛋特别好吃,我们两个人点了一大份,之后的一个星期我再也不想听见鸡蛋这两个字了……我陪他闲逛,北边冬天冷得不行,Z的话很多,正侃得欢他突然卡住了,我问怎么了,他说好冷嘴冻僵了……我说那你不快点把外套拉上?Z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我嘴冷跟外套有什么关系?这套逻辑彻底戳到我笑点,成了我嘴里出现很频繁的笑话之一。还有一个关于我问Z2月几号回家,他回答2月32号的笑话,我偶尔也能想起来。

10届迎新晚会,他被艺术团拉去排节目,彩排的时候他叫我去看,那天人太多了,我拉着室友挤到人群里但是根本找不到他,电话里也闹哄哄的再往练舞室里面我怎么也进不去了,Z突然大叫一声我看到你了!看你右边的窗户那!我转过身朝窗户里看,Z举着电话朝我摆手,窗户玻璃上全是水汽,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后来偶尔,我经过练舞室也能看到他在镜子前面练舞,大冬天里穿着T恤满头大汗,衣服上总是有脏的地方。

我还记得第一次他叫我逛街,我调侃说我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快发张照片给我,不然碰面了不认识多尴尬啊,他发了张他家狗的照片,我在太阳下调亮手机显示屏,一下笑了。

可是现在我都记不清他的样子了,我一直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突然不再联系的,他最后一次给我电话,是他在等回家火车的车站,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我也没有什么能够问的。只是在我不多的记忆里,Z好像就是少女漫走出来的男主角,长得干净帅气,有点腼腆又多话,过马路的时候会护着你,脸上总是挂着暖暖的笑,声音也好听,温柔又低调,简直是很多女生心中理想的典型吧。不过也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对他的美化而已。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过无话不谈的时候,但是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对Z动过心,一刻也没有,他经过的意义,大概就是让我有一天回忆起来,写下这篇字。

最后一次看见他,我坐在自习室里心不在焉地准备考试,他从我身边的落地窗走过,虽然很久没有见过,但是他一点也没变。

那一刻突然,我知道我再也不用叫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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