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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组诗）

日常：余波荡漾（故事诗）

1.

入秋时，萧瑟风的肆虐，七月新建的教学楼落叶掉进流年里，

恍惚之间，归巢的鸟，抽拔出影子，倒映在留有余温的地面上，

远方下课钟声响起，带着些许满足的工人穿梭

在夕阳下，肩上背起一袋袋的水泥，略有佝背，镌刻出重影。

寝室的灯慢慢亮起，我期盼起明天，校园新增新趣

走出月影弥漫的操场，眼里闪过一丝的不安，

恍如在夜间穿梭的飞蛾，

心里的火，晃晃斑斑，快要熄灭一般。

2.

只是她，灵魂牵引着到达了目的，没有表情，

新生等在人潮拥挤的火车站，

像是等待着一盏灯，

她的叹息很轻，很慢，没有人听得到。

定格成景，她望着人群里举的一个牌，

标志着学校的名字，而是又焦急得不安，

像要面见一位老朋友，从乱序重叠的马路中来往，

磨损了大量的精力，刹住了车，停靠，转移，再等待，

身上似乎有着千斤的重担，匆匆扒饭后的饥饿感，

反复，平息，暮色如同布一般，掩盖了这个匆忙的城市，

炊烟再也看不到了，几辆牌子的车一个接着一个，

开向了不知名，甚至没有尽头的远方，

拾荒的老人，在废墟里寻找着什么，

时而捡起了什么，笑着，只看了侧颜，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怜悯在灵魂固守。

等待似乎漫无边际，疲惫的纹爬满了脸，

旁边几个嬉皮客似乎在聊着什么，

眼神不时描过，又漫不经地移开，

干渴的喉咙遗失了水分，声音变得略微的。

嘶哑，关乎迎接，关乎命令，

如今，每一个方向都充满惶恐，

在内心逐渐蔓延开来。

3.

流蚊从四面八方涌来，

似乎遵循了一次盛会的使命，。

黑压压四处飞舞，拼命寻找着宿主。

街道五光灯色亮起，

旁边是人满为患的商店，闪烁着馨黄的光，

从远处发来的公交车，路立交桥的便通，

使得交通堵塞，中山南路的拐角，

母亲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涌进上车的人群，

后方的喇叭不停地响着，夹杂着司机不耐烦的唏嘘

闷雷的在不远处的天空炸裂，惊吓了浅栖的鸟

亦或是，更远处逐渐褪色的大厦，

被咒骂着的，被祝福着的在夜空，也没有再闪烁过。

还忍受着寒风与饥饿，睡意在风中打转

暖床与餐桌上往返，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漫长，

远处的游客在摩天轮上，她揣摩着他们低声的言语

但似乎又听得到，黑夜无法庇佑所有的人，

只有旁边路过的老人，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孩子回家吧”，

转身蹒跚走向回家的路。回家？这个念头在脑海中

她摇了摇头，可是也回不去了，“勇敢”这个词，

分量是在太重，你的侧影，像天色渐晚。4

貌似等了很久，等一会，再等一会，多么舒服的晚景，

“垂”了黑夜，“钓”了天明，低垂的头快要挂到胸前，

浅蓝色的百褶裙，也不规则的压在了位置上，

突然有谁好像指了指前方，远方的商场已经快下班关门了，

人影渐渐疏离，用了太久的时间温习了“等待”的“哲学”，

错把陌生当作熟悉，那身影太相像了，

群岚推动着气候的变化，

晚风不再轻柔，而是琐碎而刺骨，渐渐听清了反复交错… 的声音，

水流哗啦玑珠别离曲，人群消逝，脚步声，

靠近又疏远，黑暗让灯光更暗了，

像被逐渐收紧的布袋，把整个城市收入了囊中。

朦胧中似乎有人拍了拍肩膀，模糊人影轮廓映入了醉眼

原来真的到了，“噢，你终于来了”短暂的寒暄，

手捂住了欲要哈欠的嘴，转身帮提了重重的行李箱，

树旁的飞鸟收紧了沉睡的翅膀，那晚灯光暗淡成半，

误点的航班匆匆来迟，一位得体的学长的歉意

他的笑很暖，晚街的灯蔓延开来，

记忆被复活苏醒，她捏了捏发酸

发麻的小腿，踉跄了一下，慢慢走向回家的路，重叠的影子，

证明了什么，但是我又不想证明什么。

日常：日暮归途（散诗）

网状延伸起伏的树枝。

残阳衍生余晖点点，像长在树上

这是我们掉落青春悬崖后发出的毕业的聒噪声响

期盼凝眸在我们父母的双眼

在已经沾染炊烟火的餐桌旁等候

而你，搁浅在人流滩涂

心甘情愿，放好一把湿漉漉的伞抑或摆好行李箱，

连同自己的焦灼心情

这是一个无以名状的心境

曾几何时，火车站的潮起潮落

如同没有来得及包装好的

就已经送出去的礼物

别离的弥散，与我共同期待

永恒惊喜的手翻书

水波，平静消失街上牵着气球的小女孩，

以及，难以看得完全的辽阔天际，

阴雨天气，晚上五六点的万家灯火

这一次，被还回黄昏时偷来的肋骨

怀念比经过还要漫长

与我谈笑风生，无常亦如常火车上

漂浮的美梦，满满变成暖色

脱离铁轨，飞往该去的地方

昏昏沉沉，摇摇欲坠

日常：校园与守望

他们先于我发现惊喜

一起翻阅蜿蜒红色长廊

沾染了红色油漆的石阶

迈上去好像通往内心世界

连同，没有没有缝补好的断裂水洼

我只知道故事的些许脉络

或许是安保叔叔的醉酒时刻

是黄昏时分街灯未亮起的短暂时刻

是眼神不曾交视的稍留片刻

蒙雨夜新生的水洼蝌蚪，

渴望歇息于一次又一次石块的碰撞

尖锐或迟钝

周遭低矮灌木丛得到滋润

水变得浑浊，我开始恐惧。

一个个交错的水痕脚印，无序，

杂乱墙柱上的水珠，被无聊抹去

假装看风景，对面的艳色妖娆。

水洼倒影的天空被重复摄下好多次

他将幻想一个个映入心里，

将收获和感悟分发

一个人一份，吃下去，酸酸甜甜。

青涩的味道，还有点恐惧，心跳加速

唇齿留白，心率开始紊乱，一同不安的，

还有脚下泥砖不平齐对称的美

得到回视，他掉进“海”里

我已经忘了，他没有发出呼救声

关于平行时空与预知梦

像是我还记得，暗涌也是一种喜欢

日常，平常不平常

随着下课的急促铃声，

你快步冲向，你最喜欢的菜肴

竹蜻蜓的落点，轻车熟路，

直到你抵达“战场”。

第几个窗口你已记不清，餐厅阿姨都好像是一个模样

镂刻，分不清，车已上锁，敌军将近，

无数个下午，骑车绕道最近门口，脚踏还有撑稳，

我听见你体内肾上腺素像点燃的火药烟花般，

五月，也该有细密汗珠，不够，还不够，再多一点

你拿着就餐卡挥斥方遒，奔走向一个个美味佳肴：

“噢，你也在这里”

我忘记你名字里散发的黑影光泽的部分，

一会儿就只留下背影，似曾相识的感觉，

缓缓沉入漫无止境的心底

他竟在东亚的晴夜，在北非的明空，

距离万千浩海凝望

有人间隔八月的银杏叶，为你停留，

你回到了家中，再也没有归来

日常：无用

生活发出低吟，通过教室的推拉窗窗帘传来嘴角微微张开，

荒芜丛杂的言语卡在喉咙透过目光，

毕业季的别离情绪涣散像是再也不会见面

翻出泛黄日记扉页，曾经记录道

“生命不可喜，死亡亦不可悲”

异曲同工，蹑手蹑脚——

文艺，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把生活的糖衣剥下

用楞度，清瘦的，又很好看的手

时间流浪里，文艺变得浑浊但是有厚度

在时间轴上奔走，跃向一次次的下一个月

回去得以探视，几年前的自己看见时间和空间暧昧的可能性

没有如果

迫在眉睫，在歧义的丛林里突围野草正紧，

若必得与最后的深坑对望

八度世界藏于万千粒子之中

需要掩埋的，有芦荟的欲望，

有遗憾还有咒骂的言语

即将枯死的绿萝厚翻实土，

随手摆上了蓝色汽水瓶盖纪念符号，

不甘心，落满看不见的雪无人问询

也好，再找回他们等冷锋过境。

却是一生的事

日常：无常

你要选择清醒地活在黑暗中，

还是，在光明来临的那一刹那死去？

你的呼吸抽搐，没有节奏的律动有些人走得太快，

已来不及道别

而我也未曾停止叹留惋惜

你红着眼说，我没有爸爸了

我以后真的没有爸爸，掩面而泣

我说不会，他一直都在呢以不存在的存在方式，

谱写宇宙所有的未名诗

我想为你的心魂拔刺

毕竟一首诗的韵脚，

在中国重门深禁的历史中

承受不起，生命的厚重感

想成为一枚浑天厚日的太阳

而你是依照太阳光芒生长的植物藤蔓

接过你生活最沉重的篇幅

日常：梦

青春日渐旺盛，树枝开始拔节攀附在我生命里，

米黄色醇香枣糕叫卖声近

铺满铁锈的三轮车轮框，

踽踽而行足以佯狂成一声钟，

草帽老翁的足迹

在堆叠高厚的作业中惊醒，

娴熟地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

不对称的纸币与硬币绵软清爽的口感通彻，

外加芒果欧蕾香溢

走过在校园小道，

忘记舞步多混乱风多晴朗，

等候多时，你在我旁边与我谈笑风生，

月神阿尔缇妮斯的月华罗

成长，我们想要去的地方

历史的拼图缺失，

迷失在每一寸光阴

你问意义这个词有什么意义

在我的回答中游离，

偏离了举世公认的原则奇迹市场，

年龄不再是一个数字

潮起潮落般，

你也没有再回复的必要

但一切都刚刚好

课堂上，你将“笔记”这个词拆分

极富颠覆性的解释，

有梦境，有青丝有瓜果，有修林危涧，

有钓台游梦生命刻度插入河流，

三年，老师的话已听了很多遍，

午后阳光温暖抹在脸上

你的侧脸如天雨渐晴，

我的目光前仆后继奔向你，

浸于桨声烛影沉于黄卷青灯你忘了问我，

那天我们所见的那朵花的名字

日常：终结

1.

中央未名河畔，远涉，泥泞不堪，被阻断或淤塞

泥坑踩进鞋子里，裤脚飞溅进泥星

惊讶有时，轻怨有时，暗自忖道，

红叶摇落的暮秋芦苇和狗尾巴草，

独自竖立各自的坚挺度过寒冬，又有新生，

苇丛，河流中央有神话，冰清玉洁的幻想，

以及，人造长亭若有似无的蜿蜒，

沿着，鸟飞过的痕迹

哥特式快板，孤独的石头开始点题

回忆的潮水冲刷殆尽，将我所剩无几的热闹

几个小朋友拿着泡泡机，嬉戏打闹

碎花小裙，牛仔短裤，我重新凝视

游乐园的欢闹也不及此，

真诚，没有防备发自内心，

我猜你手里有两个糖果

诺，只有一个，我还差你一个

小男孩对小女孩说，夕阳很暖

欢歌与笑语揉成的水彩平畴上，更有水横波来

2.

回到家，慵懒时光，所有的装卸倾圮

竹材窗牖的花影，香艳的记忆

无聊换了频道，电视在看着“雪花”

侵入一些新冷气息，邀两三伙伴，清理杂书，成箱成堆，

指甲嵌入灰尘

妈提着菜篮轻盈而归，隐藏，腥味的不堪

晚炊很丰盛，家常便饭，津津有味

门外挡住物欲横流，暗涌流动

慢慢一点，吃掉，屈指可数的次数

热腾腾，我看见邻居，看见我

从窗口望过去，一凝望过了几万毫秒

单单用来爱或者恨都很浪费

时间对于拴在门口的柴犬没有什么概念

我感受到了一丝丝安全感，

它始终惦记着我手里的骨头

邻人们吞吐生长薄翼的词语

虹的碎片，梦的珠贝

共同沉入一个亘古的梦秩序，

体念和保持距离的人情味

成为我需要重新思考的问题

3.

初春，胡子拉碴长了很长，头发极少休整，

化开的回潮水，沾湿屋檐墙壁

心里也过了隆冬季节

季节的诗音？早已没有这样的期待

偶尔或在深夜或在晴天的下午慨叹爱情

长大了，内心的独角戏已经不那么重要

窃密者已没有了防备的价值

当下的日常，才最迫在眉睫

谁偷偷爱过谁，固守至此

回首总是迷惑，散落的水彩墨在书桌上

色彩炮制其吊诡的戏剧

暗喻对生活刻板印象的潜意识和永恒的谜语

夜空里星光点点，再见的，也再不见了

没有云的晴空，错过那些不该化茧的心动

最大的怀疑，有最渺小的自己

那么就让梦境怅然影萦

漫漶生命的碑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