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很早就应该提笔写这篇文章的,少说也应在半年前吧。
那时正值暑假,而我也正在外实习。两个月,不长不短,不快不慢,但我还是想逃离,逃离回家,利用仅剩的暑假好好陪陪家人。
然而,就在实习结束的前两天,我得知了你去世的消息。接到电话的时候应该是凌晨4点多吧,也巧,振动模式的手机向来是吵不醒我的,但那早上,我醒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灵感应吧。
接下来,沉重,请假,飞奔回家。却只看到一个被严实盖住的冰柜,几次想掀开看看,然而手到之处,尽显无力。
这就是我们的分别,不,是永别。这样的方式难免让我倍感愧疚。一是前一天晚上打回家的电话竟未与您聊上两句。另一则是葬礼的形式少了些真实,多了些空乏。
已是晚饭过后,声声礼乐悲凉却如约响起。
自孩童起,我就记得你养牛、犁田、耕种、烧柴火。恰到农忙季节时,你每次插秧的慢动作,更是惹得奶奶一脸抱怨。彼时,我母亲却也在一旁嗤笑:你看你爷爷把秧苗植下去还要用泥土再掩掩它的根。配上那滑稽却看似真实的动作,我们都笑了,你也只是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那时的我,体验到的是满足,是和谐融洽。
稍大些时,我便央着与你一起放牛,看牛吃草的样子如痴如醉,应该很香吧。吃饱歇息后,便开始了我们的驯牛搭档。我在前手牵着牛绳导路,你在后把犁挥鞭吆喝前行。也不知这样的土方法驯出过多少良牛,当然方法虽土,但貌似奏效极快。
再大些时,你已放弃了养牛,放弃了唯一的生活收入,就连驯牛方法也因农耕的器械化而就此终止。而此时,我已明显感觉到你的力不从心,你的衰老延续。时光啊,恒久不变的速度却看似飞快。慢慢长大的我,也变相的得知你是我的继爷爷。而亲爷爷早在我爸还小的时候就因车祸去世。不过有什么关系,继爷爷不也挺好,慈祥和蔼,关爱满满。
然而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他让我慢慢地知道更多,明白更多。偶尔在奶奶及母亲的讲述下,我慢慢熟悉你的过去,你们那个年代的许多人和事。因为入赘,可能你心有不甘,觉得不受尊重。奶奶也时常讲起你年轻时对我爸的打骂及对我三叔(亲生儿子)的呵护,用“虐待”来形容在奶奶看来似乎一点也不过分。印象最深的一次正是那时家中盖新房子时,其他人的忙里忙外,而你的忙里偷闲,稍有不顺便不理不睬。大概每次讲述时奶奶的泪光与凝噎语气让我体会到她对你的不是爱,而是恨与无奈。
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吧,俗话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天在变,事在易,人也不应该改改吗?然而我却无法理解。记得某次我一脸认真地问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地跟爷爷斗气,和和睦睦恩恩爱爱不是更好。而她说,老短命理都不用理他,菩萨说他的命硬着嘞。闻此,些许可笑,些许无奈。
我想这样的日子应该自我没出生就开始了的吧。估计你也早已习惯了。因为习惯,所以不在意。但我却无法体会。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一身轻盈,无比释怀。
葬礼上,哀嚎的送别让我们的心情无比沉重。就连奶奶也感受到几分的失落与不舍。看着那小小的骨灰盒,弟弟对我说,那么大的人,死后也就一盒骨灰。是啊,凡事纷争却最终敌不过生命的终结。而旁边嬉闹的5岁小堂弟,问他那是什么,而他只是摇头。
许久后的农务季节,我随母亲一同整理芋田。再度谈起你的过去。谈到奶奶,谈到亲生爷爷对奶奶的呵护与恩爱。母亲说,那时全村的人都羡慕他俩,似水鸳鸯。而我也在想,倘若他还在,不知生活将是哪般模样。
冬天的风确实夹杂几分寒意,看着母亲弯腰锄地的背影,我似乎有些明白:有些人和事,虽已过去,却难相忘!
迟到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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