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今天,一个对我来说还相对有纪念日子的前一天。
虽然随着年龄的增大这个日子已逐渐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但就像我屡屡回忆许芮宁出生时的各种情景一样,对于妈妈来讲,这天却永远难忘吧。
不知道我的出生给家里带来怎样的困惑,在那个重男轻女的陋习还依然存在的农村,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小时候一点不喜欢我的名字,在我意识里爸妈都不愿意专门给我起个名儿,只在姐姐“赵丽”的名字中间加了一个火字旁的“焕”字,就凑成了我的名字,“赵焕丽”。在他们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能在我之后换来一个儿子啊!
但随着渐渐长大,随着我阅历逐渐丰富,随着我慢慢如孔乙己般酸腐,我任性的将我的名字解释为“焕然一新,天生丽质”。就像第一次走进大学宿舍我的个人介绍至今仍让舍友记忆犹新。
现在我又习惯把我的名字备注为“召唤力”,我觉得它有一种魔力,能让我时刻充满能量。我把它当成我的笔名,我的公众号名,就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拥有召唤自己,感染别人的能力。
从小体质弱,所以爸妈给我比姐姐更多的关照和爱。直到现在,在妈妈眼里,我还是那个需要在她羽翼呵护下才能茁壮成长的小丫头。
那天下班去看爸妈,吃过晚饭和妈妈一起沿着路边溜达。在路灯的映射下,妈妈的白发显而易见。
我说“妈,咱俩自拍吧”。
妈特别不好意思,好似第一次试镜的演员,突然遇到一直崇拜的大导演而变得手足无措,也好像一个群众演员突然有了台词,成了主角。于是,在那个烤串摊边,昏黄路灯下,我和妈妈有了第一张自拍照。
小时候我瘦瘦弱弱的,头发稀少还黄黄卷卷的,大大的眼睛镶嵌在小脸上显得那么突兀。
有过两次比较惨的遭遇, 一次是被刚出锅的饺子汤烫伤了脚,直到现在左脚上还有大片烫痕。
那是二舅结婚后第一次带舅妈去我家做客,我兴奋的在他身边上窜下跳,结果不小心碰翻了汤碗。
后来的各种疼痛折磨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去换药我都会给大夫唱歌。不知道那时哪来的勇气,也许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靠转移注意力减轻疼痛。
那一年我不能走路,每天只能在炕上坐着;
在那一年,我学会了玩黑牌,31张牌在小小的手心码的整整齐齐;
也是在那一年,我学会了患得患失,一会喜欢左脚,看它裹着厚厚的纱布觉得很可怜,一会又特别讨厌它,觉得它样子太丑不招人喜欢;
在那一年,我问妈妈以后还能不能走路,惹得妈妈偷偷抹眼泪,当然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第二次遭遇是得了一场将近持续十年的大病。妈妈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她觉得都是她的错,不该中元节带我去上坟,不该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路边,不该让我受到惊吓以至于鬼哭狼嚎。
这段经历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文字中,我也觉得它实在距我太遥远。虽然儿时它好像噩梦般将我紧紧缠绕,但现在它却好似发生在别人身上,而我只是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曾听过一句话“当某一天所有的遭遇你可以云淡风轻的说出来,说明你已经成功了”。虽然现在的我距离成功还很遥远,但那些事已逐渐走出我的记忆,好像断线的风筝,早已飞出我的视线,又好像点燃的孔明灯,当灯芯燃尽,静享一世繁华。
从那以后我就病了,莫名的发烧,有点癔症的症状。每次发病妈妈都很害怕,她半夜把我送到大娘家。所以每次早上醒来我都很奇怪为什么我会住在别人家里。
爸妈带我游走在各大医院,淘换各种偏方。每得到一种偏方爸妈都如获至宝并被给予极大的期望。所以小小的我喝过各种苦苦的汤药,喝过100天热水沏鸡蛋,不放盐,只能放糖和香油,还吃过捣烂的蚯蚓和蜘蛛。最奇葩的是有一次爸爸淘换到一个鸡蛋般大小的药丸,让我攥在手里,一天不能松手也不能见人。
现在想想爸妈给我淘换的那些所谓的灵丹妙药多像鲁迅笔下的人血馒头呀,但无知的我每次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为了不让爸妈担心我不哭也不闹,再难吃的药我也会慢慢吞下。
那时候上小学了,班里有个女同学叫杨可心,但是她的学校生活却一点也不可心。那时候班里流行在墙角排成一排互相挤的游戏,谁被挤出来就算输了。下课后要好的同学们都不约而同的排成一排挤成一团。但她好像很不受欢迎似的每次都被孤立在旁边,同学们都笑话她,只有我例外,相反我还很羡慕她,只因为她是个健康的人,不跟我似的得那么莫名的病。
不知道是爸妈的虔诚感动了上苍,还是那所谓的蜘蛛蚯蚓鸡蛋药丸子起了作用,我的病莫名的痊愈。所有的一切圆满的画了一个句号,我终于没成为姥姥想象的那样会烧成一个傻子,相反还出落成一个漂亮姑娘,而且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遥遥领先,我想姥姥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
三十几年一晃而过,以前总描写时光在父母脸上刻下的印迹,殊不知我们也在时刻接受时光的洗礼。我没有时光机,回不到我们最初相见的时候,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亲爱的爸妈,每次见到我的时候,希望带给你们的不会是初见我时的失望。我爱你们,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