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出发吧。”一次出差办完事后,我对着驾驶位喊了一句。
驾驶员,胡子干净,穿着利索,一支烟,眼神在烟雾中显得越发忧郁,这画面在向我诠释什么是老司机。
而我,副驾驶,车窗微开,清风微拂。
一路上,林志炫,《单身情歌》,无限循环。
记忆伴随着歌曲循环,一下子回到了2011年,那一年的11月11日。那一天,校园里,除了铺天盖地的“双十一”,还有喷洒满地的男性荷尔蒙。
每一个不甘寂寞的男生都想在这一天有所作为。
室友东子(我始终觉得东子是很有深度的一个人,因为当初在我刚认识苍老师的时候,他已经和苍老师很熟了),那天就去学校旁边的宾馆出摊了。出门时,东子从宿舍拿了个大纸板子和一个纸盒子(按他的说法是化缘的钵),带了10元钱,路上买了一包最便宜的红塔山。
宾馆不到的一个路口,是情侣前往宾馆的必经之路,他坐了下来,放下纸盒(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刚才买烟剩下的几个硬币放了里面),地上还有散落一地的红塔山烟头(刚才来时路上特意猛抽的几支),还有那个倚在他腿上的大纸板子,上面写着:“假如我像你一样不再光棍,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奢望?”
那天他生意特别的好(当然是相比于以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刚从宾馆出来的一对情侣,其中男生大方的丢了10元钱在纸盒里,并且对东子说了一句话:“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对了,以后烟尽量抽好一点的。”东子即刻感觉到这世界上还是有爱的。
其实那天往东子纸盒里丢钱的,不只是情侣,还有一些形单影只的男男女女。
那天东子到晚上10点才收摊,然后匆匆的吃了几口沙县,赶回了宿舍。
在回宿舍的路上,路过女生宿舍楼下,看到路面上散落一地的蜡烛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知道,刚才在这儿,一定有一场众多男生卖力的演出,在辨不清女主的情况下,翻译着别样的青春。
回到宿舍的时候,东子串了一下其他宿舍:看片、游戏、打牌,他顿时有些失落,不曾想竟会沦落到和这些男屌丝同流合污。
那天晚上,对有些人来说,是难忘的。拿隔壁宿舍的老王来说,他喝吐了,吐的很伤心。原因是在下午的时候,他向那个垂涎许久的女生表白了。
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天晚上的记忆总体上是可圈可点的,那晚,我们整个男生宿舍楼放了一夜的《单身情歌》。一群单身汉面前,谁都不觉得自己是单身。那首《单身情歌》就像是我们的告白:我们从未失去过对爱情的渴望,只是没有遇到如你一般的人。
那晚之后,东子发誓要振作起来,竟然扬言说不出2个月,一定会找到女朋友(我对东子敬仰又增了一分:是他告诉我,理想是要有的)。
他后来确实找到了女朋友,他不再光棍了。有一次在宿舍,我们也是恰巧撞见了他的女朋友,说实话,长的很漂亮,像范冰冰,看的出来他很爱惜这个女朋友。
可惜的是,半年后,有一次,他边打游戏边抽烟,一不小心,未燃尽的烟蒂掉到了他女朋友身上。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女朋友已经不行了。
他努力补救,但最终还是没有挽回过来,然后他连忙找了之前的链接,而卖家给东子的答复却是:“不好意思哈,您之前买的范冰冰那一款的,已经断货很久了,您看苍老师这一款行不行。”
东子觉得,在'遇到'这个女朋友之前,可以将就;但是失去这个女朋友以后(也就是有了那些回忆之后),东子已不愿再将就。
每每想到做的这一傻事,东子都痛苦不已,从此发誓,不抽烟,不打游戏。
对于一个有故事的男生来说,我们不敢想象没有女朋友,没有游戏,没有香烟的日子该从如何过起,而东子那时确实经历了相当长时间的空窗期。
再后来,东子。。。
突然,司机师傅喊了我一句:“小伙子,你抽烟吗?”我随口回了一句:“我很久不抽烟了,我也很久不打游戏了。”
而此时,车厢里,依然是林志炫的那首《单身情歌》,依然是微风微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