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程山水,是我不能回去的光阴。
几缕白雾,数重青山,滇池已是烟波浩渺。湿地里鲜亮的水草在薄雾的滋养下静静生长。这个季节,许多人都在留心黄叶坠地的声响以及南飞的鸿雁在黄昏的天幕上划下的篇章。没多少人知道有个年轻人,刚走过人间六月的躁动不安,又与黄叶纷飞的秋天有着患难与共的誓言。
一个人,一顶帽,一卷图,一群质朴劳作的工人师傅。有时候,孤独是这样叫人沉醉。也只有此刻,生活才会如此淡如止水。凉风掠过眉梢,这白雾让尘封在脑海里的故事和图景弥散着神秘的气息。登楼北顾,靠近天边的村落里,一缕久违的炊烟,带走了低过湛蓝屋宇的光阴。
时光余温尚存,那一场远去的青春被骄阳炙烤,秋风吹遍,渐渐褪去浮华,素净安好。以为经历过世间的分合聚散,品尝过生命的苦辣酸甜,便配得上岁月带给我们的成长。可生活却漠然相向,草木更是荣枯如常。只是曾经激扬过的文字在薄雾里越飘越淡,越散越远。炉上的清茶还在沸腾,而我们等候的人不知何时才到。
很久以后,这一脸沧桑的年轻人会化身为石,坚守在风雨飘摇的世间。他站立的地方有一树一树的花开,他留恋过的飞鸟,还呢喃着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感慨。有人说,他是个冷漠的人,所以不论世事如何变迁,他都有着坚如磐石的心。有人说,他是个理智的人,不管面临怎样的诱惑,最后都能岿然不动。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铁石心肠下掩藏的温暖守候。
终于明白,有些光阴只能独自忍耐。那些说好要一路同行的友伴,一起穿过雾霭,一起踏遍青山,却终究要在某个路口分散。人生路上,踽踽独行。荆棘划伤手臂,露水沾湿行衣。山和水可以缠绵相依,日与月可以永不相见。那时候,只与相爱的人享一世清欢,过一辈子的细水长流。
真正的心静,不是逃避尘世的喧嚣,而是在心中筑起一座篱院,饮菊花茶,望终南山。尽管如萤往事每天都星星点点挂在心间,只要我们以向上心观之,便可永远神采飞扬。愿每个人都能在纷乱世相中默默积蓄力量,成就强大内心,即使临渊而坐,也能从容不迫。
写到这里,突然望见窗外成片绽放的小花。看着如火如荼的花势,花期应该不短。我想是时候静下心,用心感受成长的点点滴滴了。花儿开过,我们承认也好,忽略也罢,只要生活继续,就随时有绽放,处处有精彩。
成长是件冗长的事情,我坚信花开不败。
壬辰年八月廿四记于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