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家住在临街一楼,门前的花池里种着月季花还有牡丹花,煞是好看,一看就是个热爱生活的和谐人家。
改革开放了,人们纷纷想办法赚钱,一楼临街住户纷纷把住房改成了门面出租。唯独黑蛋依然住在那里,仍然守着那份说不上铁饭碗却也旱涝保收的工作,再说了,黑蛋喜欢他的家和他家的环境,所以黑蛋不想出租房子。
先是左邻居搬走了,来了个开宠物诊所的,说白了就是个给狗看病的。这下好了,黑蛋家不得安生了,一大早,主人开始给狗放风,大狗小狗,黑狗白狗疯了似 的冲出来,它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屎,而且是到处拉,不分地方的拉。黑蛋早起一开门看到的不是景致而是一泡泡狗屎,闻到的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狗屎散发的恶臭。于是黑蛋的心情开始不爽,这种不爽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天天。
黑蛋受不了了,他去找了狗老板,要他看好自己的狗。狗老板倒也认账,看到狗拉了就去扫扫。可是看不见的呢。还有领狗来看病的,高兴了也到黑蛋门前拉上一泡。更让黑蛋生气的是狗狗们总爱往门前黑蛋的车上撒尿,一条狗来撒了,另一条也会来,黑蛋的车轮子就没有干过,总是有狗尿的痕迹,黑蛋开到哪里那骚味飘到哪里。起先黑蛋还打扫打扫,后来随它去吧,黑蛋没那工夫。黑蛋找来了居委会的,可是,居委会的说她们也没有办法。
后来右邻居也搬走了,来了个租房老板,黑蛋吓坏了,生怕是狗老板,不爱说话的黑蛋主动凑上去和老板搭讪,“老板,你这是做什么生意的?” “按摩”老板说着指了指他刚从屋里抱出的招牌——红豆豆休闲按摩。 “这个好,这个好,干净!”黑蛋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按摩房不声不响中开业了,没有典礼,没有门头,只有一块灯箱和一串花红柳绿的闪灯,一到晚上,便不停地向路人眨着眼睛。 别看门脸不显眼,客人却是不少,皆为男性。
一日,一个顾客被打破了头,从里面跑了出来,门口围了许多人,小姐大骂,指着那人,“还想白泡,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黑蛋这才知道,足浴不过是幌子,用时髦的话说是炮房,用古话说是窑子铺。 窑子铺只在书里知道,那天,黑蛋收水费有幸进入了炮房,一睹庐山真面目,一间大房子被打成了一个一个的隔间,每间里铺一张床,屋里很暗,而且看上去脏兮兮的。不过,小姐生得还算漂亮,裸露着半身,两个白白的肉坨坨像打了气般活生生挤出一道沟沟,勾得黑蛋心里痒痒。黑蛋想,怪不到天天那么多人来!还真是勾人魂魄。还没收完呢,黑蛋媳妇便喊开了,“黑蛋快回来,电话!”其实哪来的电话,媳妇怕小姐勾引黑蛋,临走了,小姐笑嘻嘻地说,大哥有空来玩啊。黑蛋媳妇却郑重警告黑蛋,没事不许跟小姐搭讪。 好在炮房里的小姐不会像狗一样出来当街拉屎,这一点到时让黑蛋放心,只是那些嫖客常常把车停到黑蛋的门口而不是炮房门前,然后嫖客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再小心溜进炮房去打炮。人在里面打炮,狗在外面当街配种,唉,这是什么景致!这也到没什么,黑蛋渐渐习惯了。只是和炮房一墙之隔,时不时会传来小姐的锒笑,听起来叫人感到不舒服;有时又会传来节奏性的动静,让黑蛋感到更是不自在。好在家里没有孩子。
某日,黑蛋同事来找黑蛋,还没进门就嚷开了,“黑蛋,你家隔壁是个炮房吧,XX多少钱一次?”,把个黑蛋吓得冲他直嚷嚷,“小声点,你不会说干事儿呀,非说那个字,多恶心。” “嗨——,还说我说话恶心呢,你看看,你看看,你家都让狗B夹住了!”
可不是嘛,左边是卖狗的,右边是卖B的。黑蛋家被夹在中间,看上去那么不和谐。真是叫人恶心,更叫人感到霉气。 从那天起,黑蛋两口子动了搬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