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注定要失去何不如从未曾拥有

—1—

第一次养龟缘于第一次喜欢的一个人。


有一天快要散市的时候我才上街,下着大雨,看见路边一个大叔守着一个小盆子,里面有只小龟在里面爬来爬去的也爬不出那个小盆子,孤单又无助,那时候觉得像极了当时的自己,那么拼命的爬,却也终究只是白白挣扎。

我将小龟带回家取名一筒,取名一筒都是因为喜欢的人特别爱打麻将。我想着等我们都毕业了,就和他将一筒带去放生,该是多么一件浪漫的事情啊。只是那时候的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的爱情终是没能等到我们毕业真正在一起的那一天,就连我的一筒也没能陪我到后来。

在越来越忙碌的高三里,是一筒每天每天的陪我度过的,年少时的爱情活在我的想象里,一天天壮大,和只有一筒只吃不长个的小身板陪着我度过了高三最难熬的那段日子。看书到深夜,偶尔看看缸里一筒,好像又重新充满了新鲜的活力。

那时候那些羞涩的心事,就全吐露给一筒听,我总喜欢边说边给一筒喂食,有一天我说了很多话,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去逗他,他没有理我,我以为他是在怪我昨天废话太多,不想再听了,便又留了下来些食物在缸里,去上学了,下午放学回家,一筒已经已经毫无生命体征。


—2—

以后活物我都不会养了


等到翌扬大一点的时候,他特别喜欢小动物,我想着乌龟有着坚硬的外壳,与顽皮的弟弟作伴应该比较合适,于是我又在同样的地点不同的大叔手里买了我的第二只小龟,取名二筒。弟弟很喜欢二筒,每天都要把他从缸里拿出来玩。有一次,我读大学放假回家,奶奶跟我说二筒也死了。说是有一天弟弟拿二筒出来玩,平日里她都会放回去,那天她忙别的事情就忘了,任由二筒在地上满地的爬,爬到外面被村里的野狗又咬又摔给弄死了。毕竟二筒还是一只小龟,怎么经得起野狗这般折腾。

我想若不是我当日将二筒带回家,它也不至于死的那么惨,比一筒还可怜。从那以后,我决定再也不会养龟了,一个活物我都不会再养了。


—3—

从天而降的礼物


一年以后,因为松松复读了一年,考进了我们学校的针灸推拿学院,我便顺理成章的成了松松的学姐,所以在他刚入校的时候便跟他多说了些,也算是小小的一些照顾,他便感恩在心。

有一天他路过我们学校的小池塘,工人正在修缮,翻出来一只浑身是泥的小龟,一向耿直的松松心想女生一定喜欢这些小玩意吧,便兴高采烈的把小龟硬送给了我,我实在是不敢再养。正好那时候2飞对小乌龟可谓是爱心满满,我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将小龟转送给了二飞,取名三筒。

二飞对这个三筒很是上心和喜爱,还专门给他买了一个透明的缸,还有假山和玩具。这样我便也算心安了。可是有一天,二飞告诉我,她怀疑三筒可能是个瞎子,因为这么久了,她几乎从未见过三筒的眼睛睁开过,我心想可能是当时小池塘的污泥太刺激,弄瞎了小龟的眼睛。又过了一段时间,二飞跟我说三筒的眼睛睁开过,但很快又闭上了,那时候已经冬天了,我们就怀疑小龟可能是要冬眠了,两个人深夜偷偷溜进田径场里的沙坑里背了一大口袋的泥沙回来,装进一个空鞋盒里,为的是给三筒搭一座供他冬眠的小地方。后来就开始放寒假,我们想乌龟冬眠就是睡觉,应该也不会吃东西,就把它放进泥沙里,就回家过年了。一个寒假结束回来,三筒已经毫无生机。就这样,我算又害死了一只小龟。

我和二飞捧着三筒的尸体,自责不已,把它带去了学校的五行大草坪,又被我们称为情人坡,那里一到了傍晚,最是热闹了,把三筒葬在那里,它就不会孤零零的了。我找了一颗形状怪异的树准备挖坑,二飞担心土里蛇虫太多,正好这棵形状怪异的树还有一个树洞,我们用了白纸将三筒包住,放进了树洞里。

还在学校的时候,散步到情人坡时,总会想去看看它,而我再也不敢养龟害它们了。


-4-

乌龟麻将


至那以后,我便是更不会养龟了。

那是二飞养的第一只乌龟,虽然因为我们的愚蠢害了三筒,但这次二飞吸取了从前愚蠢的经验,还在网上专门搜索养龟心得,又买了一只小龟,想让我去名字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取了四筒,我想这算是一种延续吧。那时候二飞说等四筒养成功了,还要养很多很多很多只乌龟,以后等我们都老了,就可以凑一桌子乌龟麻将了。

说来好运,四筒甚是好养,活泼好动的,可能觉得四筒一只龟太孤单了,有一天就又带了五筒回家,有了四筒和五筒,二飞快要抑郁的华西小魔女的苦逼日子,也总算是得着了一些安慰。

只是好景不长,四筒莫名其妙患上眼疾,像三筒一样,总是闭着眼睛,偶尔睁开又很快闭上,二飞查了网上很多资料,用了很多方法,后来四筒的食欲也变得越来越差,五筒倒是越来越健康活泼,四筒日益萎靡,不久便去了,二飞声音哽咽给我打电话,一个劲的埋怨自己,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跟她说,还有五筒啊。

二飞其实是一个超有爱心和耐心的好姑娘。只是可能跟我一样,都不太适合养龟罢了。

—5—

离开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


当二飞重新振作,以为五筒可以在她的呵护下健康成长的时候,谁知道,五筒因为四筒的离开,整只龟都变得郁郁寡欢起来,有一天,早晨起来总算看见它伸出脑袋,在假山上晒太阳,二飞这才算安定了心思去上班。只是回来找遍了整个房间也不见了五筒的身影,平日里五筒纵是再好动也断不会离开这个靠窗的小方桌,这一次,二飞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不见了五筒,唯一的可能,就是五筒翻上了这个不到半公分的高台,纵身一跃,了却了此生。

想必是室友回家忘了关窗,五筒便从窗台上跳了下去,以前四筒在的时候,它们两个也时常去窗台玩耍,但它们一过去就会被二飞阻回来,可是自四筒走后,五筒很少出来走动,整日将头缩在龟壳里,偶尔爬出来爬到窗户边上,扒扒窗户边缘。可这一次,就这么去了,连招呼都没打。



从一筒到五筒。

五只鲜活的小生命,我这般愚钝之人,实在是不适合养这些小东西,二飞和我,便都再不敢养了,再不敢害龟,再伤不起因自己之过而无端死去的生命。毕竟在那一段时间里,它们都曾与我们朝夕相伴,毕竟养他们的初衷是因为喜爱,如果最终的结局都是因为我们照顾不周而致它们一个一个的死去,倒不如,它们从来没有出现在过,在我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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