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有妇人大喊救命,身上带着血,小区里没人认识她,但都知道这是榛子的家。“榛子怎么会杀人,这下糟了,赶快报警。”小区的人都聚了过来,警察很快就过来了,但是两个女人在阳台上扭打在一起,榛子手里拿着刀,喊着:“骗子,骗子......”
榛子是谁?
95年时,榛子和晓苏都从四川的一个小乡村,来到了这个中国经济最开放的S市。榛子和晓苏有不少同乡,同学,都更早地来到了S市打工了,家里的经济情况比她们家要好的多,这一年榛子和晓苏都初中毕业了,家里都不让她再念了。父母亲都唠叨女孩子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挑个好人家嫁了就行了。也许这是借口,家里太窘困;也许就是思想太陈旧,重男轻女。书肯定读不成了。榛子和晓苏只好忐忑不安又满怀希望地踏上火车,加入滚滚的打工大军中。
榛子和晓苏在同乡的带领下,找到了一个住处,两人缩在一个只有12平米的民房中,还是隔板房的,隔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听得清清楚楚。刚来时,两人天天都是蒙着被子睡的,一是害怕。二是,烦透了这些噪声;榛子和晓苏有时声音也会弄大点,这时,隔壁住着的一个做瓦工的就会骂骂咧咧开来,有几次说要把她们剁了喂狗,吓的这两个只有17岁的少女大气不敢出。
那些年,在S市到处是电子厂,找个工作并非难事,榛子和晓苏很快就找到了工作。榛子和晓苏就这样每天上班下班,那时候也不觉得这份工作有多枯燥,多累。也许是她们刚来,对一切都有深深的兴趣与好奇吧。周末俩人常去周边公园逛逛,你追我赶地玩笑着。
晓苏和榛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心无旁骛地活着。女孩们大都比男孩子老实多了,能聚着钱,除了买个镜子,画个眉,整支口红擦擦外,发了工资就往家里寄。榛子和晓苏也一样。
平静的日子总有打破的一天,人生也并不是每天都会喜笑颜开。榛子的母亲病了,花了好多钱不见好,最后还是去了,家里每天都有人讨债的,甚至都要到她上班的地方,榛子绝望着,害怕极了。有时候事情坏到一定时候并不会否极泰来,相反它会更坏,让你永远看不到头。
那一阵子,厂子里的活特别多,每天加班加点,不少人都是长时间的疲劳硬撑。工间休息时就会打个盹。结果这事被外商老板看到了,大发雷霆,对她们提了很多有辱尊严的要求。有些人被开除了,有些人后来自己离开了。因为这事,榛子没了工作,晓苏也辞去了工作。
晓苏很早就想辞职了,他感觉那个工厂每天的活太多,几乎都没有休假了,什么事也干不了了,加上这事对她刺激很大。晓苏自己找了茶馆工作,工资少的可怜,但是他就想多点时间,她去修了电子工程类的班。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每天像机器人一样工作的地方了。半年后,晓苏又找到了一家销售液晶显示面板的公司,在里面实习,后来成了正式工。
榛子中学时就对这些东西头疼,晓苏劝她一起学,她没有一点儿兴趣。她有她的难处,家里有债,不尽快还的清的话,自己,老父亲都可能被人逼死。榛子想找个钱多一点的活干。听隔壁的姐妹说,她在酒店上班,当知客(就是迎宾小姐),活也轻松,钱也比电子厂要多了,有时候还有小费,遇到到个男人肯为你花钱的,你就发了。
榛子听了一阵的动心,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家里的境遇,如果能尽快多赚到钱,就可以还清家里的债务了,父亲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天天被别人逼着要债了。榛子决定和晓苏去看看,想着也不就是站站,带客人去客房嘛,也没有什么的。那时候的她们就是那么单纯。
榛子一米七的个子,杨柳细腰,皮肤嫩白如水,瘦削的脸盘,说话燕语莺声。那时候还不流行穿恨天高,榛子在同伴中就是特显高挑的一类。晓苏常开玩笑说——她在榛子旁边就是个陪衬,只会显的她 更美,自己是没那个条件啦!这能都是命。对,这都是命,但谁又能猜的清自己以后的命运呢?
世界各地的国家都在这S市的弹丸之地开工设厂,S市的各类酒楼,夜总会,KTV,星级酒楼等服务业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S市与香港仅一步之遥,周末有很多香港人来这里玩,大部分其实就是来找女孩子。
榛子在夜总会当知客,转眼间已经有一年了,果然比在工厂里要好的多。家里的债务轻点了。榛子心里慢慢地稳了下来,想着就这样耗着,再过个一年半载就能还清了。榛子还顺利地升了职当了部长。榛子身边很多人也开始谈朋友了。一年前她还很自卑,如今她倒是信心满满了,榛子眼光比她认识的姐妹都高一些,一直没有能看上的。
当你想着某事的时候,有时他总是不期而遇。这一年五月,榛子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子——陆明。陆明是香港人,有一次周末他和朋友们一起来榛子的夜总会玩。起初榛子没有在意,因为中间隔了一个月也没有来。过了一个月后,陆明几乎雷打不动地每周都来。榛子被陆明点名去陪喝点酒,榛子拗不过老板,只好去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地,有那么几个月。陆明看着挺斯文,就是喝点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陆明对榛子也很大方,常常给了她不少小费。榛子一颗绷着的心,稍稍地放下来了点。人的戒心小了,一般也就会多说几句,一次榛子无意说了家里还有债务,陆明当即表示,说可以借她,以后有钱再还,这不像别的客人那样甩钱一样的没诚意,也不像当初她想向别人借钱那样,还附加点让她觉得下流恶心的条件。
榛子有点感动了,想着自己一人在外,除了晓苏也没有人这样理解她,对她好了,就接下了钱。晚上回来后,榛子和晓苏说了这个事。晓苏很不同意榛子这样做,觉得无功不受禄,应该再了解一下。对此两人第一次红了脸。
一周后,晓苏对榛子说:也许我多心了,你带我去看一下吧。榛子同意了,三人在一个茶馆里坐了一下午,晓苏问了许多,但陆明人热情,风趣,谈吐非凡。陆明说自己是做投行的,在S市也有工作联系。晓苏说自己是学电子工程的,以后会在液晶显示器这一块做业务,陆明表示愿意帮助联系个好公司。榛子在旁边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但还是觉得陆明很棒,于是笑意频频。晓苏道了谢,她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只好不说什么了。
这事过了一周后,陆明再来榛子工作的地方,却带来了玫瑰花,尽管榛子不是第一次收到花了,但是因为是自己心仪的对象送的,她还是满心的欢天喜地,周边的同事有羡慕的,有妒忌的,也有故作清高鄙视的。但是,这也是她们所想的。以后,陆明又给榛子买了衣服,鞋子,首饰,一件是一件的。和她一起的姐妹们眼睛都妒忌的冒了光。
一天陆明和榛子说:“我们住在一起吧,我给你租了一栋房子,你和晓苏该分开住了,你那地方也实在太寒酸了。”榛子觉得陆明说的有道理,再说晓苏找到了新工作,待遇也好了,也要离开了,于是就同意了陆明的做法。
和晓苏分开后,两人的联系也渐渐少了起来。榛子听说晓苏也有了心上人。自己和陆明在一家新开发的小区住着,也是开开心心,相安无事。一天,榛子,感觉到到特别的恶心,然后就吐了起来,连续几天都有这样的情况,榛子害怕极了,怕自己是有病什么的。
榛子和晓苏从小在家就很硬实,很少生病,即使是在S市这两年也是这样,这让她庆幸自己,因为在外打工时是生不起病的。如今这样让她有点恐慌,她打电话给晓苏,晓苏说她在国外,榛子这才想起来,晓苏现在做的不错,替公司出国考察去了。榛子不想给陆明打电话,因为陆明说过周一到周五在那边很忙,尽量不要打电话。但是榛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拨通了陆明的电话。陆明在那头认真地确认着,旁边好像还有其他人在和陆明说着什么,断断续续听不清楚,好像是女的声音,陆明解释说是她姐姐和妈妈。榛子没想到陆明那么快就回来了,心里甜蜜极了,想着陆明真是太贴心了。
陆明和榛子去了医院,医生说榛子怀孕了,陆明高兴极了,说终于可以做爸爸了。榛子听了这事,却有点淡淡的忧愁,因为家里还不知道她和陆明的事。未婚先孕,在她们那是很保守的,忌讳的,这事要是让父亲知道定不会饶她。榛子感到很烦,陆明了解了她的心思。劝说榛子,那就先不要和家里人说,到时候孩子生下来后,生米煮成熟饭之时,再回家看你父亲,这样一切事都好办了。榛子觉得陆明说的有道理,只能这样办了。
榛子想到和陆明要去结婚登记,陆明说:“在大陆不可能了,你年纪才19,再说落户香港那福利待遇要好的多......”榛子想着以后美好的日子,同意先缓缓。孩子生下来再弄这些,毕竟证件啥的还在老家。
陆明之前就跟榛子说过不要去上班了,这下想上也不可能了,索性辞了工作在家安心养胎。榛子像所有母亲一样,在想象着宝宝生下来是什么样子,是男是女,像妈妈还是像他爸爸。她去商场买了婴儿车,一大堆的玩具,还淘了个虎头鞋。
听说这一年,香港要回归祖国,像所有中国人一样,榛子的心也是砰砰地跳着,这是让每一个中国人都觉得自豪的一天,榛子想着陆明的话,以后去香港就方便多了。四月的S市,春意盎然,小区绿化带里绿草如茵,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花儿开了个遍。榛子躺在阳台上悠哉地晒着太阳,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皮,想着最多三个月就会生了,她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如果能在7月1日那一天生就好了。
榛子怀孕了一周后,陆明就带了一名妇人过来,说是陆明的妈妈,阿姨主动过来照顾,这让榛子十分的不好意思。陆明的妈妈过来后,榛子感到特别的暖心,自己的母亲两年前刚去世,这让痛心不已,陆明母亲的照顾让她有了母亲般的温暖。陆明母亲又给榛子添置了几样金首饰。榛子很感激,连叫她不要破费。陆明母亲来了一周后,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了,想回香港的医院查查,陆明就让她的姐姐偶尔过来帮忙照顾。榛子对这位未来的大姑子十分满意,人漂亮,嘴也甜。把榛子哄的开心不已。榛子调侃陆明说:你看你长的那样,哪一点像你姐姐。“陆明顿了一下,笑了笑:”这也能怪我。“随后陆明姐姐也笑了笑。
十月怀胎,榛子在6月7日那天,孩子便出世了,有点早产,但母女平安,他们大喜。陆明的父母和都来看孙女,给榛子买了好多保养品。榛子很开心,全家人一片其乐融融。
7月1日的早上,今天是个好日子。榛子哼着歌,去了洗手间洗澡。洗完后,榛子就要去个孩子喂奶。走进卧室,榛子盯着婴儿床愣神,孩子没了,陆明和他妈妈也没了,榛子各个房间都大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回应,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人四声裂肺的声音在回响,孩子那些衣服,婴儿车,那些首饰也都还在,就是孩子没了,打了陆明电话也打不通,榛子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抓扯着自己头发,意图能想起点什么,可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连个梦也没有。她瘫软在地上,良久才想起了报警。
随后的日子,她见人就问自己的孩子在哪里,可是没有人能告诉她。她仅剩的一些钱和首饰也都花在找孩子这件事上,被别人骗了也不知道,警方对此也没有信息。一段时间后,房租到期,榛子也被房东赶出了房子。榛子一个人失魂落魄在大街上走着......
有一天,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地在大街上拦着过往的车辆,嘴里喃喃地说:”看到我的孩子没,我要坐车去香港找我的孩子。“这个人就是榛子。“被人家骗孕了,真惨,疯子。”过往的路人指指点点地讲着。
榛子被赶出来后,还是日复一日地找着她的孩子,但是她的精神慢慢地不正常了,路边乞丐有时还会给她递吃的。但她只知道要找她的孩子。直至到了这样的疯癫状态。
自从晓苏和榛子分开后两人的联系就越来越少,直至晓苏被公司公派去美国,她们就断了联系。这一日,晓苏公派结束从美国回来。她想到有一段时间没见着榛子了,决定去榛子住的小区去看看。晓苏驱车到了榛子住的小区,然后蹬蹬地跑到了榛子住的楼层敲着房间门,晓苏买了一大摞零食和婴儿用品,心里乐着终于可以看到榛子的宝宝了,孩子大概有两个月大了吧,晓苏出国时记得榛子和她说过时间。门终于开了,晓苏刚想张口说话,可是开门的人她却不认识.......晓苏跑到物业去问,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她哭的像个孩子,嘴里不住地说着:“都怪我,都怪我.......”
晓苏根据小区邻居们所说大概的方位和范围,一个人绕着街道一圈又一圈地转着,终于看到榛子熟悉的身影,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晓苏都会认得。晓苏下车抱着榛子哇哇哭着,呜咽着,榛子已经不认得她了,榛子狠狠地咬着晓苏的肩膀,晓苏咬着牙紧紧地抱着榛子一直没有动,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榛子,没有照顾好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情同血清姐妹的老友。
晓苏叫来了同事,几个人合力把榛子送进了市里的精神病院。为了照顾病中的榛子,晓苏辞了优厚的工作,做起了看护,她觉的自己有义务让榛子得到最好的照顾,晓苏相信和榛子的情谊会让她好起来。因为这个缘故,晓苏的男朋友还和她掰了,但晓苏一点儿也不后悔,她愿意用自己的爱,来挽救自己最重要的姐妹。她的决心,不可回头。
治疗的过程并不轻松,这段时间晓苏天天陪着榛子说话,学习了精神心理卫生知识。“晓苏。”一天榛子,对着晓苏叫了自己的名字,晓苏忍不住激动的泪水,丢下手中的东西抱着榛子哭了起来,榛子也大哭起来。医生随后到来跟榛子和晓苏说,榛子的情况,情绪不能波动太大。此后,榛子的情况反反复复,但稳定的时间越来越长。晓苏决定把榛子带回住处亲自照顾。又过了两年,榛子的情况逐渐好起来,自己也要找个工作努力赚钱了,因为照顾榛子这几年的积蓄也花的差不多了。晓苏又去上班变了,还是原来的公司,老板爱惜人才,没有计较,晓苏回来三个月后就能上手了。
榛子的病情已经有两年没有复发了。晓苏这时又找了男朋友了,很快也结婚了。晓苏觉得也该让榛子找个好人家,自己如今结婚了,也有诸多不便。但是榛子的情况周边人都知道,像她这么大的话,在她们老家也早嫁了。榛子的事在老家也都知道了,老父亲因为这事备受打击,前年去世了,后事还是晓苏替榛子会的操办的。
晓苏决定换个住处,搬到离这个区远一点的地方,这样熟人少点,然后再慢慢寻觅。晓苏和她老公后来自己开了一家电子公司,做的风声水起。榛子就在晓苏的公司里打打下手,这样便于照顾。
说来也巧,公司有一工程师老张前年离婚,孩子归女方,看着榛子不错,就问了晓苏情况,晓苏如实说了。张工表示不介意,熬了几年他们才奉子成婚。晓苏直到这一刻才正式安了心。榛子其后产下一子,取名张小瑞,大家都叫他小瑞。一家三口很是美满,要说这事就在这里就该结束了。可是有些人真的是命苦,上帝对榛子真的是太不公了——老张和榛子奉子成婚后,在一起领证十来年就病死了。
又过了几年,晓苏帮小瑞去美国留学。小瑞在电话中给榛子和晓苏说交了女朋友,人很漂亮很对小瑞心思。晓苏和榛子都看了照片,都很满意,于是就让小瑞回国时带回来看看。姑娘是美籍香港人,叫Carol,中文名字梁悦悦,比小瑞大一些,都在一个学校认识的,小瑞那时刚读本,她读研。榛子对聪明漂亮的的悦悦挺满意的。一天榛子对悦悦说:“有时间带你父母来,大家一起聚聚。”小瑞和悦悦都很高兴。
这年5月的一天,两家约定在S市的一家酒店相聚,但由于榛子身体不适就临时改在家里。榛子在卧室等着,小瑞和悦悦去机场接悦悦的父母。从宝安机场驱车半小时就到榛子家了。
小瑞领着悦悦的父母进了家门。榛子连忙从卧室出来迎接。可是当她看到悦悦父母的那一刻,她惊呆了,这不就是陆明和她那个所谓姐姐吗,那一刻她也明白了,陆明旁边的女人也不是她的姐姐,就是陆明的妻子。他们一家人都是骗子,骗自己孩子的骗子。陆明与他这个“姐姐”也吓得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短暂的平静后。榛子盯着这对害了他几十年都不得安生的仇人说:“你们坐。”又跟小瑞说:“你带悦悦先出去。”小瑞和悦悦不明所以,但还是先在外面等着了了。“也许他们以前就认识,有点事要处理呢”。小瑞说。他们猜的没错,但是他们既不知道前世,也没猜到结果。
小瑞和悦悦两个孩子,耳朵贴着门,听着里面讲了什么。可是里面的话让他们俩惊呆了,崩溃了,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悦悦崩溃着跑下了楼。门里面在激烈的争吵后,就有人喊:“杀人啦。”原来榛子,看到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自己的情绪实在控制不住,她又疯癫了,拿起了玻璃茶几上的水果刀,就扎向他们,陆明被扎中颈动脉,很快就不行了,接着就是文前那一幕,榛子追着这个“姐姐”扎,她东躲西闪地跑到了阳台,榛子和和她厮打一起。榛子已经真正地疯了,没人能劝得动她。最后消防武警打开门锁进入,隔离了她们,陆明已经没了气息,她的妻子梁某,送医不治,死亡。
小瑞一路追着悦悦,悦悦欲投河自尽,被小瑞拉了上来.....榛子被警方带走,后又被送往精神病院,晓苏知晓后,赶紧找律师......
小瑞和悦悦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两个家瞬间家破人亡,小瑞和悦悦抱头痛哭,如今只能姐弟相称了。榛子的病又反反复复了。晓苏拉着小瑞和悦悦的手,叹着气:“孽债,孽缘,你们不要恨她,你妈是个好女人......
人生命运无常,或精彩或宿命,活着的人总归是要向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