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门关上窗
还不够
门上要有保险
窗上要有铁笼
「嗯」「这样就安全了」
他这样对自己说
他有的时候在想
上个星期五的早饭
自己吃了馒头还是包子
单数日子吃馒头
双数日子吃包子
一数就清楚了
毕竟早饭匆匆忙忙自己吃
与其在挑选花样上犹豫不决
不如定下个规矩
然后仔细想想每天午饭的外卖
该怎么个点法
今天是周六
铁笼子外面
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他不喜欢
关上窗
拉上窗帘
不喜欢开灯
于是在屏幕照亮的黑暗房间里
他津津有味地看着屏幕发呆
一两年前
他还喜欢养些植物
越难养活的
对他来说越是刺激有趣
浇水施肥晒太阳
最简单的事搭配起来就绝不简单
现在的他嫌养花繁琐
衣柜边上的绿萝盆栽
掐着指头数数
恐怕有一个星期没有浇水了
「窗外的麻雀真吵！」
他心里嘀咕着
把空调开到最舒适的26℃
打开了森林白噪音
「云雀的声音真好听」
他心想
听着听着他又有些躁动不安
记得自己小时候
就是在树林里长大
不论软件里是模拟的还是录制的
都不够真实
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他掰着指头数月份
想就这样一下一下数回小时候
可数到一半就忘了数到哪儿
重头来过
一遍又一遍
好像都只能数回进城的那天
他想打开窗
他想卸下铁笼
他想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他想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年
他兴冲冲地拉开窗帘
看到对面大楼同样密密麻麻的防盗窗
躁动的心瞬间平静
他心安理得地拉上窗帘
继续冲着屏幕发呆
时间？
不过是屏幕里的数字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