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雨刀舞荼蘼现

是人是妖,很重要吗?

                                                              ——晴明

阴阳之森,萤火闪闪,虫鸣声声,花影绰绰。

“我是......谁?怎么,会来到这里?”

树下躺着伤痕累累的少女,纸鹤束起的秀发散开,在月光下如流水倾泻,铺满大地。

清秀的脸上满是惘然。四下望去,只有一道蜿蜒溪流穿林而过,苍劲古树密不透风,月光从罅隙洒落,温柔摩挲着夜色下的少女。和风轻过,叮咚作响。

是风铃的声音,轻柔悠长,余韵隽永,仿佛

诉说无尽思念。少女不觉已泪拆两行,汇入涓涓细流,指引远方路途。

擦了擦脸,柔弱的少女踽踽独行。迈向未知之地。

眼前天地骤宽,倏尔幻化幽雅庭院。停云霭霭,时雨濛濛,檐雨如绳,溪流归涧,淙淙沥沥。

大分别府风铃下,少女看见了屋内席地而坐执笔凝神书写的少年,清雅俊秀,白皙欣长。少年肩上盘坐一白狐,眼珠一眨,好奇地看着少女。

“哦?”少年讶然转头,“有新客。”

“这里是?”

“这里是我的庭院,藏匿在阴阳之森深处,专为收留良善弱小的式神。”少年收笔铺纸,微笑走来,道。

“只不过,”少年玩味一笑,“你既不是式神,却也不是人类。”

“式神?”少女瞬间明了眼前少年的身份。能够役使式神的,唯有观星测位、画符念咒的阴阳师。只不过少女弄错了一点,阴阳师是极尊贵罕见的存在,寻常日轮国人所见阴阳寮人士,多为术士。

“我是安倍晴明,勉强可以算是一名阴阳师。不过我并不缔结式神令,我与式神之间,更多的是伙伴。”晴明淡淡一笑,轻轻逗弄肩上白狐。

“晴明大人,我想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您所说的我不是人类,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已经死了?”少女惶然不安,问道。

少年沉吟片刻,方道:“你应是于濒死之际,恰逢阴阳二气紊乱,被气流传送至此。只不过常人之躯,应无法承受阴阳之森妖气侵蚀。你定是以灵体来临,然而又能凝聚身形,大概是与阴阳之森中的一位式神融合共生了。”

少女似懂非懂,茫然无措。

“也罢,”少年屈指一弹,掐诀结印,“我便召唤你体内式神出现,让你们见个面吧。”

少年口中念念有词,繁复法印弹指挥出,没入少女体内消失不见。

少女腰间忽现巨大墨紫刀刃,妖气肆虐,刀柄颤鸣。少年肃容,振袖飞舞,白狐落地,双手结印,轻喝一声:“休!”妖刀方停息。刀身上墨紫铭纹神秘莫测,望之目眩神迷。

“兵器式神,自古难见。然而一旦出现,即为无上妖兵,威能无尽。”晴明神色复杂,喃喃道。

“该式神对你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主动与你融合,相反,你可以选择成为这柄妖刀的一部分,彻底占据主导。也可以保持这种半人半妖的状态。”说到半人半妖,晴明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异色,“倒是,与我相像。”

“我......”看着腰间妖刀,少女不由沉默,“是它救了我,我既不是阴阳师,也没有理由驱使它,就让我和它共生共死吧。”

“不错,倒是明智之举。如果你没有去处,可以留下,与式神相伴生活。”晴明嗓音温醇,笑道。

“既你已非人类,也应舍弃本名了,从今往后,你就叫,妖刀姬吧。”

晴明俯身,轻抚少女秀发。少女仰头凝望晴明深邃妖异的双瞳。

“我不是妖,也不是人,那我是什么呢?”

“是人是妖,很重要吗?”

大川别府风铃兀自起舞,欢快明朗。

——————

土御门家,是日轮国三大豪族之一。其祖上大阴阳师为日轮国开国之战三英雄之一,三英勠力同心斩杀了八岐大蛇。而土御门家也凭借阴阳术长存不衰,成为鲸息岛镇守家族。

土御门家传承古老,传说源自第一位大阴阳师土御门晴明,就连坐镇平安京都的君主也要以礼相待,因为阴阳寮主,往往由土御门家主兼任,其主掌神道事务,举足轻重。

土御门胡桃,是土御门家大小姐,自幼梦想成为大阴阳师。自古以来,从没有女子成为大阴阳师的,哪怕是阴阳师也寥寥无几。身为家主土御门义弘的千金,胡桃可不管这些,她只相信,谁的阴阳术更为精湛,谁更能承受日轮国百姓的信赖,谁就是下一任大阴阳师,谁就能镇守鲸息岛。

土御门义弘因抵挡百鬼夜行使用禁术受了暗伤,已无法担任镇守。而握紧父亲双手的胡桃,早已从父亲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期望。她必须继承父亲的愿望,不让鲸息岛镇守旁落他人,并以自己的阴阳术普照每一位日轮国人。

神乐家企图颠覆土御门家。可惜一应男子皆祈雨不成,当胡桃身穿洁白狩衣蹁跹祭台之时,当甘霖滴落在久旱的鲸息岛土地上时,就再也没人能否认她的天纵之资,再也没人能阻止日轮国第一位女阴阳师的出现。她被称为日轮之花,人们从未见过她的式神。她只是一脸神气,骄傲道:“我的阴阳术,可是很厉害的唷。”

“武田老师,我们到了。”胡桃小跑着,在巍峨的城门外雀跃回头,眸泛星光,笑靥如花。

武田信忠回以微笑,目光随着城池的绚丽浮雕渐渐上移,直至那些各异的式神浮雕与刻纹隐没于云霄,古老的城墙斑驳厚重,散发着淡淡妖气,如天妖大神守护着此下的雄城。

时隔悠远岁月,武田信忠又来到了日轮京都——平安京。这里是日轮国阴阳术与武技的最高峰,是高悬在日轮国人心中永远燃烧的烈日。而护城河,就是当初三英雄斩杀八岐大蛇时的水泽,历经千百年风雨战火,以日轮国运永世镇压八岐大蛇残躯,汲取这位隐族半神的妖气与精气,为日轮国人所用。武田的剑在离开平安京时还很锋利,现在已经钝化了,但其内蕴含的真气越发如深渊般凝重。足以让京都刻纹闪烁幽暗紫光,让式神浮雕一呼一吸,仿佛苏醒。

“武田老师,你竟修行到了可与平安杀阵共鸣的地步。不知道胡桃什么时候能这么厉害。”

胡桃满眼崇拜,看向一直默默无闻在土御门家担任剑术教师的武田信忠。鲸息岛上所有剑士,绝无他一合之敌。这就是其余家族只敢图谋内部颠覆而非直接施压威逼的原因,早年死在武田信忠剑下的亡魂,足以绕鲸息岛一周了。

“你主要修行阴阳术,剑术虽有天分,比你的阴阳术却差远了。每一位大阴阳师进入平安京,都能与杀阵共鸣感应,强者甚至可以略为操纵杀阵。日轮国今后的阴阳术之尽头,就看你的了。”武田信忠摸了摸胡桃的头,慈爱道。

“可是我没有式神。没听说过大阴阳师没有式神的。”胡桃闷闷不乐,苦着脸走入京都,一边嘟囔一边踢着石子。武田信忠轻咳一声,假装没有听见,不去伤害某阴阳师弱小的心灵。

“本小姐依靠的,可是自己的力量!”胡桃握紧粉拳,暗自加油打气。没有式神又怎么样嘛,阴阳术足够高深,也是可以瞬间扭转乾坤的,未必需要借助式神的力量。

偷偷观察小姐的武田信忠十分欣慰,摸了摸自己硬硬的胡茬。他从胡桃只会穿着吴服扛着树枝东跑西跑的年纪,一直守护到现在,对于胡桃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一点可以从划伤大小姐的那些土御门千年古树上得到认可。

二人行至平安桥,胡桃轻咦一声,好奇地张望桥下一只只游动的纸鹤。幽幽的护城河承接着千百年前的八岐水泽,散逸出紊乱精纯的妖气,黑中泛紫,如望深渊。

“再有三日,就是百鬼夜行了。只不过能入得平安京内的妖鬼,都是与人良善的潜在式神。大多是无主的,你要寻妖力强盛的式神,也就在这几日了。”武田信忠轻拍栏杆,凝视桥下漂浮的纸鹤,轻声道。

“知道啦,知道啦。”胡桃兴奋地伸出手,无形触碰纸鹤。对于从未离开过鲸息岛的大小姐来说,眼下这一幕确实新奇有趣。

“欸?”胡桃娇呼一声,直盯着桥下河流尽头。有一股高深得令空气为之一滞的妖气,正弥漫开来。

武田信忠面无表情,缓缓握住剑鞘。剑鞘嗡嗡颤鸣不停,切割着周遭空气,形成细微的禁绝领域,磅礴真气被尽数收束在内。一朝出鞘,一瞬斩灭山川。

也不是没有邪恶强横的妖物能沿着护城河降临京都的先例。而且往往很强。够不受护城河泥沙底下八岐尸压与阴阳咒文影响涉河而来,便是武田信忠也做不到。毕竟妖躯天生怪力,武士只能以真气护体。

“大小姐,速速灵觉沟通阴阳寮,告知他们有大妖沿河而来,如非善类,尽快呼唤阴阳师大人们。”武田信忠神色阴沉,踏步弓腰,微微低头,眯起双眼。剑鞘似乎压制不住,疯狂颤抖,恐怖的真气即将喷涌。

胡桃惴惴不安,微微应了声,开始闭目聚灵,直达遥远的京都阴阳寮。

平安桥上人来人往,似乎无人注意。只有些许武士惊异地看着武田信忠,恭敬一拜。武士们兴许猜到发生了什么,无人敢上前打扰一一匆匆离去。他们要去通知各自家主,平安桥似乎有变,一名拥有至强真气的前辈似乎在对峙。

正当主仆二人紧张时刻,护城河深处浓重的雾气,缓缓走出了一位女子。

皎月悬,寥然洒落清晖;樱吹雪,摇下满枝烂漫;点点花瓣散落发间,缀于华服之上悄然绽放。她身姿舒展,目光澄澈,坚定地握住手中妖刀。风铃系于一旁,叮咚不停。

纸鹤将秀发高束,散垂于身后。花瓣飘落,似于樱花树下翩跹起舞。

樱花为饰,点缀于腰带花结与藏蓝和服之间。香肩微露,身姿含韵。玉足轻点,涟漪花舞翩翩。振袖轻扬,抖落一身春日的明媚。

“哦?”女子掩口娇呼,似乎也没想到刚来平安京,就有武士作势欲杀。

“我不是妖怪,”女子娇笑一声,“不过,你想战,倒是可以和你较量一下。”

“不是妖怪?”武田信忠迟疑片刻,鞘中真气渐渐平息。“大小姐,你辨别一下。”

“好。”胡桃并起中指食指,快速结印,尾指直指女子。“识妖观魄,显现身形。”

女子叉腰,笑吟吟看着二人。随着胡桃法印结成,女子体内几近凝为实质的沉厚妖气飘溢飞散,护城河底咒文急速闪烁。

“奇怪,有妖气,但是没有显形......不是妖怪,可是这股妖气......”胡桃摸了摸头,也摇摆不定起来,苦恼地瞪着女子,想看出个究竟。

女子也打量了几眼胡桃,喃喃道:“奇怪,一个没有式神的阴阳师......”

胡桃登时气极,遥指女子,嗔道:“喂,你说谁呢!”

女子掩口,咯咯笑道:“说你呀。”腰间风铃也轻轻摇晃,似是点头。

胡桃气得跺脚。武田信忠早收了真气,一脸无奈地看着想把平安桥跺穿的土御门大小姐。

跺了一会,胡桃气消了,讪讪道:“喂,你叫什么呀,怎么不上来。大晚上在护城河里洗澡吗。”

远处屋檐上的一众阴阳师见状默默离去,感情是土御门大小姐耍了寮里,这哪里是大妖嘛,倒像是闺门密友。

女子轻轻一跃,站在胡桃面前,催运妖气,和服霎时洁净,弥漫淡淡幽兰芳香。

“我呀,我叫妖刀姬。你呢?”女子甩甩衣袖,细细端详着矮了一头的胡桃。

“我是鲸息岛土御门家的大小姐胡桃,你干嘛大晚上在河里吓唬我们?”胡桃没好气地看着妖刀姬,凶巴巴道。

“我在河里散步呀,一不小心就走到城里了,然后就看见你们要杀我。”妖刀姬佯装委屈,泫然欲泣。

武田信忠沉默不语,任由胡桃与陌生女子攀谈闲聊。因为武田信忠确信自己打不过眼前的貌美女子,胡桃感知到的是滔天妖气,而武田信忠则嗅到了妖气暗藏的阴阳二气,浓重得仿佛结霜,稍一试探,如同扼喉。况且,似乎对方也无恶意。妖刀姬有意无意白了一眼武田信忠,略带玩味。想来也是,能身具深重妖气与阴阳二气,并且令其各不攻伐安然于经脉,这等大妖,若是有些许敌意,恐怕平安杀阵早就运转了。武田信忠所不知晓的是,当妖刀姬的妖气弥漫护城河之时,底下以八岐大蛇残躯刻印的咒文,仿佛哑巴一般失去了光泽,护城河从未有如此清澈见底的时候。而要无形镇压护城河的咒文,就算平安京所有阴阳师都束缚在这里也做不到,只有三英雄可以。

胡桃毕竟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而大好年华的貌美女子之间,往往很好交流。胡桃毕竟是大小姐,土御门家女丁稀少,下人们都毕恭毕敬的,现在有了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聊天,面上虽然矜持,心底别提多高兴了。而妖刀姬似乎也对这个大小姐很感兴趣。毕竟这是个没有式神的阴阳师,而且不会因为她身具妖气,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收她杀她。

不得不说,少女们的友谊来得相当之快。妖刀姬见识广博,知道很多式神与阴阳师之间的秘闻,而胡桃知道很多关于大户家族的礼仪与妆容,这是妖刀姬这个农户之女不知道的。当然,世界上大概没有这么强的农户之女。不一会二女便勾肩搭背,一口一口好姐姐好妹妹,亲亲热热地要去买饰品了。充当剑术教师兼大小姐个人钱财总管的武田信忠,只能随着二女走走停停,听着燕语莺啼不断。

“你这身和服好好看,三天后的夏祭也要穿这身吗?”胡桃羡慕地摸了摸妖刀姬的和服,惊叹衣料的高雅贵气。

“夏祭?”妖刀姬眨了眨眼。

“就是百鬼夜行的日子啦。估计你也不知道,在京都呀,夏祭的日子就是百鬼夜行的日子,不同于他处的百鬼夜行,平安京的百鬼夜行有杀阵守关,能进来的都是对人类心怀善意的妖怪,而且很多愿意成为式神哦。”胡桃神气地解释一通,暗自期待,这次百鬼夜行,总该有属于我的式神了吧?

“哦,”妖刀姬悠悠道,“所以你这个没有式神的阴阳师,要抓住这次机会吗?”

“你!不许再提了。”胡桃十分悲愤,作势要跳平安桥。妖刀姬在一旁鼓掌:“跳呀,加油,加油,说不定跳下去就遇到式神了呢。”武田信忠扶额,却也做好了下河捞人的准备。对的,土御门大小姐不会游泳。而且护城河可不是家乡小河,咒文和妖气会侵蚀躯体。

“对了,小刀,你到底是人是妖呀?”

妖刀姬轻抿朱唇,淡淡道:“是人是妖,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啦,如果你是妖,可以做我的式神呀,我带你成为绝世好妖!”胡桃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已经有主人了,就算是妖,也不能做你的式神。”妖刀姬哼了一声,道。

“谁呀,你这么厉害,还能做别人的仆人?”胡桃目瞪口呆。武田信忠也好奇地看过来。

妖刀姬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平安京最高处,便是阴阳寮。而且是日轮国最重要的阴阳寮。而阴阳山之巅,站着一位白衣男子,有壁立千仞之势。

男子肩上有一白狐,正在呼呼大睡。

“土御门家吗......倒是有些怀念了,待取到不朽面具后,也可重游故地一番。”白衣男子喃喃自语。

“没有式神......看来是禁地的那朵花,终于应验了,日轮之花,将在此盛放。”

“妖刀姬,此去聚窟洲,你可与她一同前往,合力拿下不朽面具,届时我自然出现。”白衣男子淡笑一声,消失不见。

平安京内隐隐传来鬼怪的低嚎。似乎,百鬼夜行之期,也临近了。

一朵朵妖异的彼岸花盛开于护城河底,无人知晓。

朵朵樱花零落,铺满了阴阳寮。平安京吹落了许多人事。似乎年年不换的,也只有樱花的开落,而尘封的过往永远消逝在荼蘼花苞里,倒有一派“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的景象了。

绚烂花火在夏祭之夜升空,寄托着地上生灵的祈愿。穿着藏蓝和服的少女闭目,任由一旁踮起脚尖的大小姐细细描摹,描上一对淡淡的小重山眉。

平安桥上的女子蹁跹袅娜,远山落樱纷纷。妖刀出鞘,倚风流云。

平安京诗人有感,留下俳句传世:

天暖闻春意

麓间寻樱去

山顶云雾升

乃是花繁茂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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