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桑夏
我很少有机会和妈妈睡在一起。记忆里,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这次,国庆假期,我不仅和妈妈2个人朝夕相处了几天,还同床共枕,因为2个人都失眠,聊到了半夜3点!
生活中,我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对父母更是,总想着让他们放心,不愿他们操心,尤其是以前上学的时候,不管有了多大的委屈,从不和他们说,总挑些开心的事儿和他们分享。最近几年,年龄大些了,才慢慢地学会和他们聊天儿,告诉他们生活中的种种。我想,除了那些高兴的事儿,爸妈也愿意了解我们生活中的鸡毛蒜皮。
可能因为下午午睡时间太长了,那天我和妈妈躺在舅舅家次卧床上,伴着客厅里外婆哄2岁小表妹的无奈叹息,我两都失眠了。
“妈,你睡着了吗?”
“没呢,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不困了。”
“哦!”
然后,我两不知道谁开始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们说了平常都不会聊的人,几乎把家里的人都说了个遍,周围邻居的家长里短(我家是村里的),甚至哪家与哪家结了怨,哪家平日里往来多。聊到刚上大学的弟弟时,妈妈满心的担忧,除了担心他军训苦了累了,又担心他以后生活会不会顺利。我虽然劝说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与生活方式,但心里不禁想,她是否也一直为我担心着呢?答案是肯定的。
初中开始,我就寄宿了。初中,一直一个星期回家一次;高一时,一个月回家一次,高二高三,几乎都两个月一次;大学一个学期一次;工作了,只能一年回去两次。所以,我们朝夕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
我给妈妈讲我的那些朋友们,聊她们的近况,告诉她,她们谁最近又结婚了,谁的孩子怎么样,谁虽然单身但已经自己买房了……我们还讨论谁过的更幸福。这时候,我感觉好像回到了学校的卧谈会,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依然越说越精神。
我没办法长时间待在他们身边,但我愿意和他们分享我的世界。我慢慢地说服自己,他们是我的世界的一部分,他们不能全程参与,但是我可以让他们倾听我世界的其他部分。
一直到现在,爸妈还担心我自己偷偷瞒着他们找对象、谈恋爱,尽管我已经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们很多次了:我找了对象,绝对不瞒着你们,肯定得让你们知道。在他们看来,我依然是那个担心早恋怕被叫家长的孩子。
想着放假那几天,我和妈妈每天就是看剧、吃饭、睡觉,没有爸爸和弟弟“霸占”遥控器,家里只有我两,很安静。我陪着她看《翻译官》,一起看只有我两会看的新闻频道,看弟弟钟爱的美食节目,也看爸爸喜欢的战争片。和爸爸视频,爸爸都说“哟,你两这是排排坐地看电视呀!” 当然每天也准时看女排锦标赛直播。中国女排精彩得分时,我两不约而同地鼓掌,失分时异口同声地叹息。我好像回到了初高中时看球赛了。那些或雀跃或失落的情绪起伏,那么简单、明显,这是多久没有了的。
感激那个失眠的夜晚,我想,我已经收藏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