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的美,盛开在青春不羁的你我之间

                      紫罗花开

欢乐,痛苦,兴奋,忧郁,光怪陆离,层层防守,步步紧逼种种都沉寂在紫罗兰花香中……

从花谷兰踏进这家餐厅的第一瞬间起,她就感到一股浓郁的奇特的花香味,扑鼻而来。嗯…不错,这就是她最熟悉的那种花的香味——紫罗兰的香味儿;而且一定是蓝色,白色和紫色三种都有,其中紫色的数量一定最多。紫罗兰不仅有三种颜色,而且三种花色的香味各有着细微的差别:蓝色清新中带着一丝不可冒犯的高贵的味道,白色较为浓郁却透露着自由和无畏,紫色最为特殊,她给人的感觉总是,在淡淡的花香蕴含着一种虚幻式的迷恋和难舍难分,就像花季中少男少女的恋爱略带些羞涩一般,既不太好意思,又流连忘返。

她是极爱花的,家中常有她摆弄的各种花色,大大小小摆满阳台和她的卧室,但她却从小时候开始就对紫罗兰情有独钟,痴情丝毫不受时间打磨的威胁。但此时更令她惊讶的是,她竟想是不是自己走错地方了,按照她小小的经验和女人的直觉判断,此处如果不是一个失败的花店,那就是开party需要的会场了,绝对不会是一家在这个时候可供各种客人就餐的场所。可她的这个自以为高明的推论,随着她进入餐厅的同时就不攻自破了,丝毫没有立足之地。服务生依旧热情招待并查看预约,形形色色的人们高雅的低声交谈着,当然也不乏情侣说爱的点缀。

花谷兰在座位上不由的讪讪一笑,放过旁事,茗了一口咖啡,静静的享受这来自天堂的花香,仿佛自己已置身于花海中似的。但在那么一瞬间她感到有些不自然,她依旧确定今天约自己见面的这位老朋友究竟是谁,虽然她的直觉中依然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很自然的占据这个位置,但她始终觉得是她想多了,甚至在看到,这个角角落落都挤满了紫罗兰的奇特餐厅后,她都要告诉自己“花谷兰,就你一个人喜欢紫罗兰吗?自作多情!”其实不是她不愿意承认是他,她是怕失望的打击她无法承受。就在昨天下午她下班刚到家时,经邻居之手收到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极短: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你可还记得多年前的诺言,盼相见,地址……。就这样,打扰了她想要立即扑上床的美梦,这导致没睡够的她此刻坐着都有一些睡意,更何况还有花香的诱惑。

她最近很累,真的很累,既要工作又要为毕业论文准备,使她觉得她她好像一直在升温,现在必须找个凉快的地方。她对自己很严格,那双透亮的眸子似乎早已明晰了学校规律生活模式的无趣与乏味,所以在考研后的第一年就决定在实践中完成自己的学业,由于她在大学的热烈时期打下了坚实的学识素养,导师也就欣然答应了,只要求她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校向他汇报学习情况,届时由导师给她进行指导便可。凭借她那过人的才干和能力经过两年的拼搏,她已在她所在的机构做出了令她骄傲的成绩。她今年24岁,那性格上高傲从大学伊始就从未缺失,无论是学习期还是工作中追求她的人都因畏惧她的“天寒”而却步。她此刻真的好累,近段时间的生活无疑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就连那可洞穿一切的眼眸旁的眼睑都有些暗淡了。

她本是不想去的,就想在自己酥软紫罗兰床上美美的睡一觉,但“诺言”二字百思不得其解,她无奈的戏声道“我曾对谁有过承诺?”话音刚落,她就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思绪似乎勾起了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一幕幕的信息电光火石般涌进了她的脑海,顷刻她显得有些惊慌,又有话音落地“不会是他吧?”“他不可能现在回来呀?”她自语间,眼中抹过了一缕不可捉摸的喜悦。随即她便扯过了那张信纸,想再从笔迹和风格方面找到蛛丝马迹,思来想去她又把目光盯向了“诺言”,且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那金黄的世界:香气四溢的桂园里,两个人端坐在树荫下,树影婆娑,光线透过树叶与花瓣的层层防守,在草地的荫处残留下千奇百怪的光斑 ,在青草间绽放出另一面的桂花,好不相映。

他们今天穿着都很正式,处处彰显着大学生青春的朝气。花谷兰相貌娇美,肤色白腻,但却不是江南细柔的美,而是北方的豪放美,白黑色的裙装将她完美的身材和高傲的气质尽情的展现;男子也是黑白套装,显的英气四散,好似就差指点江山了。今天是他们大学的毕业庆典,不久之后他们将结束大学生活,去进入更加复杂的地方去寻找他们的未来,或艰辛,或无助,或幸福……,生命如此美好,一切都是无期的!

“谷兰,今天开心吗?”萧齐自然的问花谷兰。他们是同班同学,天意似乎在捉弄,纵然萧齐爱慕了她四年,她依旧没有明显的回应。可似乎他们之间早就有了某种联系,激励着他们不断的挑战“春寒”。萧齐是个矛盾的个体,他有着比花谷兰更加严格的要求,他有信仰,有崇高的理想,更有这不知从哪里继承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执念。但他在自己爱慕的人面前总是略有羞涩的,从小到大一贯如此。说到此就不得不提一个比较有趣的事了,有一次出于好奇,他曾在一个花白胡子的邋遢的老道士那里算了一下自己的仕途线和姻缘线。老道士头上琯着插针式发髻,头发花白,身着破旧的道袍,盘坐在一个蒲团上,其穿着和行为都和周围的种种显得格格不入,他毫不在意,面前放一木板“算命”,有人来则睁眼,无人时则闭眼休息,好不惬意。正是这吸引了萧齐的注意。算及前程老道士是一通讲述“小兄弟,世事变化无常,今日这样,明日那样,但你所付出的却是不变的,前程之事还是问自己的好哦!老道不算。”又闭眼,又睁眼“姻缘之事倒也简单,爱是争来的,也是等来的,男女之事活得潇洒岂不快活,何必以涩涩之心苦苦等待呢?”道士又说他以前读过一句诗,便摇着头读了起来“与其等待千年,不入在爱自己的人肩头痛苦一会儿”,萧齐觉得这个老人应该遭受变故太多了,不是来算命的,而是讲述自己的经历的,不久,放下钱就走开了。老道的话他没在意,却记住了,当在异国他乡的那一刻他觉得那简直就是真理。

“挺开心的,你呢?”她从来没有正面叫过她的名字。

“跟你一样哩。”萧齐又说“这是我们第四次赏桂花了吧!虽然前三次都是在照片里赏的”他望着空中金黄色飞舞的花瓣。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拍照技术一次比一差”花谷兰扑哧笑出声,笑声是那样的空灵,那样的美妙自然,完全与夕阳映射下的花瓣融为一体,与飘散的花香融为一体,不禁使得萧齐陶醉了,竟痴痴的望着她,等她自然的往这边看时,两眼相视。这是多么熟悉呀,四年前她们曾无尽的相视,不曾羞涩。可如今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直接相拥入怀,让自己在她的脸上留下印记,不,不!恐怕还没到时候。纵然他们的心早被那种神秘的力量拽到了一起,但它们还没有告诉自己的主人这事实。两人同时笑了,他们知道之间还缺一点什么东西,又各自转过了被夕阳映得更红的脸庞。枫都临近海洋,有着全过一流的绿化,夏季的傍晚一点也不闷,清风徐徐,花香溢溢。

“听说你已经成功申报了国际汉语建筑的精修资格,是吗?”她好像不想让自己透露出其他感情,便看着远方说道。

“嗯,下个月就走,从京都出发”萧齐也打趣般说道“你不是也到京都大学去进修了吗?这可是你一直想要的哟。”他好似把“一直”读的很重,他笑了,很是爽朗,他也从未在她面前如此笑过,甚至他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这种笑只保存在他捉弄妹妹的回忆中,她也再次把脸转过来对她笑了笑,还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这一刻,少女的妩媚和嫣润都被她的笑容占据了。

萧齐静静的看着她说“三年,三年之后我一定回来,我等了你四年,你能等我三年吗?到时候你再决定。”而此刻的他清楚的知道,他没有任何理由让人家答应,因为自己的四年纯属一厢情愿,说了可能无用,可他还是希望给自己一个希望。萧齐说得很干脆,就像他在其他人面前那般自信。她没有说话,萧齐知道这便是最好的答案,夜幕已经悄悄的降临了,他们起来准备回去,这是唯一一次她没有拒绝他的相送。

花谷兰长长呼了一口气,好久才将飞远的脑子缓慢的扯了回来,“三年,他们规定的不是三年吗?不会是他的,合同规定的是三年,一般是无法变的,嗯,对。”其实她还是非常希望是他,无论如何她都要了结这件事,在他离开后她才知道,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他了,在以前还不明显,但现在一到空闲那被自己强行封尘的感情就像决堤的江河,喷射的火山一般已远非她自己能控制,她似乎可以理解以往他的苦痛了。除了工作,学习外,这种情感也成为了一大“元凶”折磨着自己。令人惋惜的是j在仅有的几次电话联系中,她依旧没有说出心中的话。在床上躺着,在梦里梦见,那个人就是他。

她在早晨挑选衣服时,不自觉的就穿上了两年前在桂花树下那件的裙装,此刻的她再穿这件衣服,显得更有气质了,这两年里她的魅力直线上升,现在站在梳妆台前她都差点被自己的美貌震惊了,青春的气息上浮现着高雅。

她按照预订的位置,坐在餐厅中心靠窗的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显得格外特殊,她已经断断续续喝了两杯咖啡了,但服务员依旧按时给她换咖啡,并请她继续等候。她早就喝不下去了,再喝她觉得自己就要变成水牛了,她常以为水牛特别能喝水。也不去想其它的,还是赏花比较有趣,不经意间她开始大量这家餐厅,吸引她的有两点,紫罗兰和自己的这个位置。她现在的位置应该可以算是古代客栈中的“雅间”,它高出地面约半米,是个独立的小阁楼造型,閣间临店内的三面由三面镂空的香木扇面隔开,其顶简约无华,由四根方木汇首中间吊一复古灯具构成,地面也是木制,直纹的樱桃木铺砌而成,在现代的餐厅中尽显古雅清幽。在枫都这样的大都市,古今之风,中西之风,异域之风,都显得不那么特别了。

在这家餐厅这样的位置不超过三个,是所谓的“VIP”式位置。她觉得愈来愈不对劲了,再看看这个像花窖一般的阁楼早已被紫罗兰赛的满满的,这时她似乎有些明白紫罗兰和她的关系了,她喜欢紫罗兰,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紫罗兰,“真的是他吗?”她的眼睛湿润了,她不由自主的向门口望去,她现在是那么渴望见到他,她不管其它,那怕是见见也好,她已经快无法控制自己了,内心一阵的躁动。第三杯咖啡又端上来了,服务员温和的姿态使她找不出毛病,随着服务员的身影她又看向了门口,她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门口走来了两个人,而其中一位男子正是他。而当她打量旁边那个人时,眼睛微微缩了一下,那是一个女子,身着淡绿色裙子的美少女,正欢快的挽着他的手臂她的心突然不自主的疼了一下,她强制性的压下了自己徘徊在边缘情感,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二人的关系匪浅,或许她已经……。

他今天是来告诉我的吗?她已不愿再往下想了,尽管她觉得是在胡思乱想,可现在她心里五味杂陈,已不由得她了。她若有所思的一笑,她恨自己曾在最美好的年华错过那个真心为自己的人,痛恨自己的矜持与寡情,但她也痛恨,他居然在两年前向自己抛出那样一个承诺,可她又回想到那四年的点点滴滴,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呢?萧齐追求了自己四年,可她呢,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表示。进入社会他才渐渐懂得,那种可以长期等待的爱情只是空中的楼阁,她也从不相信凭借一方能把爱情守护的长久,因为早已不是想守护爱情就能守护得了的,但他做到了,即使马上就回结束了,她极力的安慰着自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此时早已把她所猜测的,可能是萧齐为她准备的这一切不知道扔到那里去了,看来她曾怀疑自己的情商也不是没道理。

他过来了,花古兰终于见到了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对这个人她的熟悉和陌生是成正比的,他还是那样,只是更加结实了,少了以往的些许消瘦。她没有起身相迎,她不怕自己失礼,她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索性就不起来了。一会儿,他们便走进了花窖,“哦,萧齐,没想到竟是你”,她一副吃惊的样子。“好久不见哦,正是老朋友了,坐吧!”她一股脑的把话全说出来了,他这一突然的表现,使萧齐感到一些尴尬,他的热情出现了起伏,他在想难道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隆重的布局吗?还是她已有了喜欢的人。他有些低落随意的笑了笑说道“久等了”。

服务生又送来了两杯咖啡,同行的少女则换了一杯果汁,美少女知道他们的故事,所以一进来就发现了这尴尬的场面,早知道她就不来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同时觉得对不住他,要是事情搞砸了他是不会饶了自己的。于是她在坐下喝了一口果汁后便想到一个好办法——赶紧先走。接着美少女站起来,随意伸了一下懒腰,向萧齐眨了眨眼,好像在表达歉意“哥,你们先聊,我去旁边的服装城逛逛”说着便出去了。这虽然让花谷兰有些诧异,但还是忍不住打趣道“这个小姑娘很可爱呀,那里遇到的”萧齐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个丫头跑了,他从不相信自己的选择会出错,难怪从进来到现在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一丝的情感波动,那一刻他真有些绝望了,他想若她还是那般的无情,那自己还有必要在进行下去吗?自己还有能力和勇气吗?他累了,他可能就是一个笑话。

在去国外的这两年,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感不减反增,仅仅靠那不时的电话问候根本无济于事,反而会徒增痴念,于是他试图去找一个方法来减缓这种思念,抢占思念所花费的时间。果不其然,效果很明显。将自己浸泡在工作中,竟然在两年的时间里就提前完成了三年要攻克的课题。在拿到研究合格证的时候,他便立即回国了,一下飞机给家里报平安后就奔向了枫都。他想给她一个惊喜,也想知道她如何应对她哪个无言的承诺,他一个人的爱进行的时间够长了,直觉告诉他这可能会是最后一次,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对他来说都是一个解脱,自由。

他曾经有过无数次笨拙的尝试,但每次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就像一个一般的雕琢师,面对一块美玉虽然有无数千奇百怪想法,但他却无从下手,不敢对着关键的位置进行雕刻,他怕失败,但他更怕损坏它,因此从来没有较大的进展。这可能就是曾经的萧齐,但他现在不想这样了,他累了,如果没有她,那么他更希望去追求美好的的生活,他还没有糊涂到沉溺,他之所以爱是他始终相信自己的选择。但他细心筹划的这件事就因为一个小小的细节,差一点就遂了他的意,真的结束了他们自己。

其实他一星期前就到了,为了做这最后的努力,他几乎将整个都市的紫罗兰都塞了那个“雅间”餐厅,他甚至为了自己的这一准备还偷着乐了好久,没想到的是差点又让自己给搞砸了,但又想到花谷兰在意她,那不就是在意自己吗?突然他又觉得胜利在望了。

这时他便放心的调侃起了“怎么了,不会吃醋了吧,哈哈”顺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哼哼,那还不至于,也没有什么必要,不是吗?”她将自己的不屑毫不在意的表现出来,尽管不是她的本意,但她觉得越讲越痛快。

他看着她,像曾经一样,缓缓的说“你还是那个你呀,想什么呢?那是我妹妹,亲妹妹萧月我像失信的人吗?”

话音落地,两人就沉默了,他们或许都不知道,他们早已过了艰难的“白热化”,现在那怕只有一句可以让两人互知的话,都能点燃这堆干柴,更何况是放了一把燎原的大火呢!那对深邃的眼睛就对视在了一起,这种对视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寂了,他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隔着半米的樱木桌,他们可以清晰的倾听到对方心跳加速的样子,随后晶莹的泪花就来为他们祝贺了,直至流过脸颊,不见踪影。他们不在用任何语言去诉说,这个小小的插曲已经是他们完美的融合了,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感觉更加美妙了,他们放下了一切,忘记了一切,只是双手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对方,不,那不是看,那是在透视,他们时而笑,时而哭,想把自己所有的姿态都展现给对方,他们想重新认识,从每一个毛孔开始。这样的经历是特殊的,是美的,当然我是不懂的,但还是有人会懂的。生活总是很美妙,它可以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美,幸好閣间被紫罗兰塞住了,不然还有人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人呢!

南方的太阳总是显得比北方的低,火辣辣地总是挂在人们的头顶上,即使到了傍晚,太阳开始收敛光芒后,依旧是闷热无比,可能是因为水汽多的缘故,使人总会想到北方那豪爽的天气,爱憎分明的热量。在枫都大学的操场上,刚步入大学的新生正在接受军事技能训练,枫都大学是一流学府,对各方面要求相当的严格。但对于大学生来说,越严格似乎他们的激情和活力越能被释放出来,操场有着相当丰富的训练方式,层出不穷,而他们的相遇正得益于奇葩训练法。

在班级组建的这段时间里,同学们虽各有各种各样接触但他还从未发现过如此美妙的女子,而且是他的同班同学,他简直无法抑制他的兴奋 。目前她就站在自己的对面,身穿军装英姿飒爽,两个陌生的脸庞不过咫尺之遥,他们可以清晰看见对方,就差直接感受呼吸了。据说这一个教官发明的新的练习方法——练镇定与耐力。不光是萧齐,同学们都觉得这纯粹是搞笑的游戏。就教官而言 ,异性互盯是极有效的监督方法,就生物本性,同性大多是竞争,而异性则是证明,毕竟谁都不想在异性面前丢了面子,甚至是所谓的尊严。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据规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萧齐自小热爱武术,自小习武,自然不惧这个短短的三十分钟。站军姿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苦难,但对他来说只有享受,自从他正面见到她的那几个瞬间,他便确定她就是他一生要守候的人,她若是候鸟,那他愿不断的在她都栖息地之间奔跑。他们身高相似,他几乎可以丝毫不费力的看见那双大大的眼睛。有了自己心里的默许后,萧齐便觉得已经破开了自己身上的所有枷锁,内心毫无羁绊,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欣赏她。

起先他是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好似在履行着训练的规定,为怕对方发现,萧齐便慢慢的转动眼珠子,从额头 耳朵,鼻子,嘴唇细细的端详了个遍,“这五官也太完美了吧,”他差点就叫出了声。花谷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依旧挺立。就这样的步骤在军训期间竟一共进行了15次,每次看他都会有新的发现,让人觉得她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怎样看都无法满足,也正是因为萧齐怀着访美的态度去看,眼神中少了些许杂念,所以无论是他们无意间的眼神碰撞,还是他的暗自欣赏,花谷兰都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否则可能会被认为心怀不轨的人。

花谷兰唯一觉得不对的就是他每次都显得很认真,大家因不好意思,都只是做做样子,而他却像要把她看穿一样,由于自己也没有特别的感受,她也就没在意。其实她并不知道,每当她进行这样的思想活动时,一抹抹的红晕早已爬上了她的脸颊,而这一切都落在了萧齐的眼中,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番意想不到的风景。不幸的是,花谷兰并没有看到萧齐脸上神情的变化,不然他恐怕会更加不镇定。

大量无意识的接触让他们不久便熟识了。

枫都的夏夜显得异常闷热,萧齐在写完当天的日记后便上床了,写日记是他的一大爱好,他特别喜欢让自己自由的意识、无阻碍的想象肆意在纸上纵横,赤裸裸的浮现出来。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这已是军训的最后一个夜晚,他也在心里进行着若有所思的推理。他在和自己进行着斗争,到底如何对待自己的这份感觉,他的思想中有一个意识告诉他:你并没有准备好,你更没有准备,这只是一个偶然,没有什么比你的使命更加重要。顿时他心中很失望,但有不知从哪里燃气了熊熊大火,点燃了他的希望。他内心矛盾来源于“半旧化”的旧思想,这是他生活的环境塑造的,随着他文化素养的不断加深,他试图去不断的反抗它,内化它,在经历过无数次的斗争后,它们渐渐的被融合了,但依然影响着他,由此,他更加想要的是“无招无术的感情”,让造物主给予的那两颗心直接见面。这也就是他从未闻过禁果味道的缘由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也从未感受到这样的心。

在萧齐的一生中,他很感谢这些别人很少具备的文化观念,但他更想去反抗它们,想试试这样会产生怎样的结果,在积极从这种文化中汲取福利的同时,也在做着现实生活和这种文化冲突的试验品,对于萧齐来说,他只是自己和自己斗争而已。所幸的是,他终于在闷热的夜里睡着了,同时也想清楚了。第二天他便开始了疯狂的旅途,而这样的疯狂竟持续了一年,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大的能量,这一年,花谷兰的生活被打乱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对面的他竟会如此疯狂的爱慕自己,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一年是载入史册的一年,他共表白48次,平均一周一次,萧齐似乎把他所有的激情都在这一年放出来了,之后的三年便进入了平稳期。

………入校第三年仲夏的一个夜晚,一个少年穿梭在操场的跑道上,已是夜间十一点,在操场上以很难发现那稀疏灯光下的人影,跑步也已成为他每夜的必修课,每夜去跑步已成为自我的一种解脱,每每站在操场露台的高处,嗅着雨后泥土的芬芳,迎着初秋夜夹杂着海风的凉爽,再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切,随后,他便开始跑步,他喜欢奔跑中双腿不断的摩擦,脑子足够空灵的感觉。这时他不用去考虑任何事,什么学业,什么理想,什么爱情,他只享受着把一脚脚踩想结实的地面,让他自己觉得他依旧还是原来那个自己,本质没变。而在跑完后,他这近日来的烦恼和忧虑也都迎仞而解了,这或许也是他长期坚持的一个原因。

像往常一样,跑步结束后他来看望他家的“小露”,这是一颗陪伴了他两年的小树,那是长在露台后墙上的一颗小树,两年过去了,它依然那么小,完全与他们的友谊不相对。两年前萧齐在无意中发现了这棵无名树,在倾听了他无数的倾诉后,他便不知从何处给无名树起了个民字“小露”。

“小露,一天不见,你吹风吹的可还高兴呀!”萧齐随口说道,有时候他也想,要是小露会说话该有多好呀,那怕是“汪”或“喵”式的回应也行呀!萧齐开始进入了自言自语模式:

“小露,放弃可以成为一种习惯吗?”

“咱们这个社会丰富至今,除未知的科技之外,文化观念似乎已经很完善,知识早已是“显而易见”,所谓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最怕最后开的是劣石”

“你觉得,我是否要坚持住自己的所想,一往无前,那怕最终是劣石或无果?”“你已开始,不见果实,你甘心吗?”忽然有一个空灵的声音传出,但萧齐似乎太专注了而没有发现。

“我隐约觉着希望不大”

“希望不大并不是没有希望,可你的生命不早已和此连结了吗?如果它停下,你将会怀疑自己,你会停止的!”

“那如果是爱情呢?”一阵清风吹动了小露,发出了它那稀疏的沙沙声,萧齐也回过神来了。萧齐大声喊到“不愧是我家小露,哈哈,谢喽,小露!”

桌面上的一盆紫罗兰依旧开着,这晚不知怎的花谷兰竟失眠了,而萧齐却睡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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