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病倒后,家中笼罩的是挥之不去的痛与不舍。每个人的脸上都难以寻到自然舒展的笑容。
我一面在医院伺候姥姥,一面用尽各种方式疏解家人内心的那份沉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家人逐渐接受了姥姥已成这个样子的事实。姥姥也很可爱,她没有突然离开我们,而是留给每个人足够的时间接受现实。
这几天姥姥每况愈下,我多希望姥姥能多说几句话,多想听听她的心愿,可姥姥仅仅偶尔摇摇头或是点点头示意。平日里,我又何尝拿出时间用心听姥姥絮叨?从没想到有一天,想让姥姥说句话都成奢望;想让姥姥吞咽一点饭食,都须小心翼翼,唯恐一不留神呛着她。
姥姥的状况再一次提醒我,行孝须及早,岁月不待人。想为老人做点什么,当下行动,无须筹谋,不必规划。“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不是一句套话,而是温馨的提示。
今天是我陪姥姥在医院的第十八天,昨夜的雨一直延续到今日一整天,我的爹娘来看望姥姥。我突然想到,我的娘到影院看过电影,而我的爹还从未进过影院,我几次都想带爹看电影,但一直未成行,今天有娘在医院照看姥姥,我正好带爹看票房极好的《战狼II》去。
电影开演前,我提醒爹戴眼镜,我儿子似叮嘱幼儿般地提醒他姥爷:“姥爷,子弹到你眼前,你别害怕!”爹似个孩子般乖巧地听着。两个小时,爹看地很专注。电影结束时,他一脸的满足。
返程路上,雨势依旧,每个人心里都牵挂着在医院的姥姥,所以车内并无往昔的谈笑风生。一向擅长侃侃而谈的爹,这阶段也寡言少语。为了舒缓气氛,我抛引话题, 让爹多说说话。可曾经,我并不是很有心情听爹高谈阔论,而照顾姥姥的十八天,让我懂得了让老人们畅所欲言是我们做子女的对长者的最好的尊重。
时下,有的年轻人以父母没见过世面为由,便打断或是阻止父母言谈。岂不知跟不上潮流的父母,也有积淀下的智慧,给他们机会说出来,既是对他们的一份尊重与爱,也是对经验之谈的一种传承与光大。莫等父母没有了言语能力时,再一遍遍地追问“你想吃点什么”“你想说什么”“你有什么心愿”……
长者话痨莫嫌弃。闲暇时,放下手机,放下可做可不做的事情,和他们说说话,记住他们的心愿,了解他们的饮食习惯,熟知他们的喜好。待到他们语无伦次或是难以发声时,便无须声声追问。
长者心愿早达成,不留遗憾约来生。一个电话,一次视频;一声甜蜜问候,一张温馨面孔;一件衣服,一盒点心;一次陪伴,一趟旅行;……关爱长者,不在金钱,不在富贵,不在场面,不在华丽丽;我们的真诚,足以令他们认可、欣慰与满足。
家有长者,是福份。你的风光与成就,没有长者的欣赏,是一份遗憾,因为他们的自豪与喝彩不搀半点水份。有长者在,无论成败,我们都会有忠实的粉丝。
当下行动,善待我们最忠实的粉丝,莫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