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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回老家，小朋友吵着要出去遛弯，骑车带她来到了小学时的学校。学校就在邻村，离家不足两公里。但就是如此近的距离，小学毕业至今20年间都未曾回去看过。
这与年龄有关。
年少时的我们还不懂得回忆，等上了大学，去了外地，尤其是工作之后，初老状态显现，开始回忆，但没有了追忆的机会，每次停留的那有限的几天时间里，更分不出时间出去转悠。
关于小学校，脑海里依然是20年前在这上学期间的样子。
再见，并未看到太多的变化，只是操场，已经没有记忆中那般大。虽然最南侧盖起的一排房子足以减小操场的面积，但即使如此，操场还是与记忆中相差太远。
记忆中的操场，是比普通的400米跑道围城的操场还要宽阔的场地，那里是全校师生一起庆祝六一儿童节的地方，是每周一次举行升旗仪式的地方，是每次竞赛获奖进行颁奖仪式的地方。或许因为它曾经承载过我们太多辉煌的时刻，所以，记忆中的它一直是无比宽阔的。
后来上了高中、大学，工作之后，再见过每一个活动场地，甚至看一场话剧的剧院，都比小学操场大。只是记忆，一直停留在小学毕业前。
记得那时候，我还是学霸级的人物，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去到镇上参加数学竞赛还能获个奖。我知道这得益于同一年级只有一个班，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嘛。谦虚了，其实升初中时还考取了全年级第二的成绩呢。后来我才发现，那是我毕生最辉煌的时刻了。
那时候我们上下学还不需要家长的接送，一群人以村子为单位排着队，虽然走着走着就散了，但是却从未发生过谁家的小朋友丢失了再也找不到的情况。
那时候我们一放学就会冲进校门口附近的小卖部，5毛钱就是天大的财富，每次都为先花3毛留2毛，还是先花2毛留3毛而纠结。
那时候的胡萝卜丝被叫做唐僧肉，看着西游记长大的我们，曾经深刻的好奇，为什么各路妖怪豁出命都难得到的唐僧肉，就这样被我们轻易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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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暑假，学校大门紧锁。那站立了几十年的外墙，即使经过几次新鲜的涂刷，依然难掩他的沧桑。
学校外墙上多了几个小小的公示牌，上面有学校领导，分管学校片区领导的联系方式。这也是教育进步的体现之一吧，提供了学生家长与校领导及更高层领导之间的双向沟通渠道。
在一个写有学校领导联系方式的牌子上，竟然看到了初中语文老师的名字，职务是居校长之后的教师主任一职。这应该不是巧合吧，十几年了，他已经从一个初中的语文老师升成了统管一所小学所有老师的教师主任了。
你看，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只要你在一个领域坚持，他一定不会负你。
记得他从教我们开始，一直是一副大眼镜框子出镜的。忽然从一天起，他上课的时候再也没戴过眼镜，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困惑，他是怎样摘掉眼镜的？
但是他留给我的最深的印象，是找了一个丑媳妇。
在那个村镇教师年龄普遍偏大的年代，作为新任老师，语文老师算得上鲜肉一枚。我也自以为他的媳妇会是，用现在的话讲，女神级别的，还对此充满过好奇。没想到，第一次见他们牵手走在一起时，发现她竟然我们学校的一个嘴巴撅着，走路姿势也很难看的语文老师，唯一配得上他的，只有她的教学水平。
回家的时候遇见了小学四五年级的语文老师，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我，怕麻烦，就没上前打招呼。话说起来，我还曾经被他深深吓到过呢。
记得有一次语文自习课，语文老师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搭在讲桌上，低头打瞌睡。没有老师的监督，我也没啥心思学习，左顾右盼中。一次抬起头，恰好碰见老师打哈欠，大大的嘴巴张开来，之后一排整洁的牙齿，居然连带着牙龈，一起掉了出来。仿佛见了怪物般，那是什么？我瞬间吓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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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很多悬而未决的问题，都在成长的过程中获得了答案。就像语文老师是如何摘掉眼镜的？就像那个一打哈欠掉下来吓我一跳的东西是假牙，就像，大人口中的高速公路并不是传动带，而是比普通道路还普通的沥青水泥路。
就像，那些个困扰自己的人生问题。
记得一个很好的小伙伴的妈妈因病去世了。那时候我从未经受过亲人的离去，我想小伙伴以后一定生活在很深的痛苦中，失去母亲的她，甚至痛苦到活不下去吧？
可是，事发后的几个月，我去找她玩的时候，看到了平静的她，偶尔也会像我们一样笑。我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子？我以为经受过最深打击的人是永远都快乐不起来的。
后来我知道了，那时候虽然母亲撑起了，她的世界，但人都有成熟痛苦的能力的，小孩子也不例外。这种能力，在世间的守护下，支撑我们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走到现在。
就像我觉得语文老师与他爱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呢？明明他那么帅，她太过一般，龅牙不说，走路也丑。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帅与美的搭配并非定理。决定人与人之间能否长久地舒服地相处的，容貌因素只是最小一部分。脾性，才能，被对方特质的折服才是相处的关键。我想语文老师的爱人身上，一定有我们所看不到的闪光点。
就像初中时看着年级里那两个女孩子头发拉直，穿着怪异，还打着耳钉。我奇怪于她们的想法，实在想不出她们这样做的出发点。我认为，学生不就应该像我们这样整天校服着身，头发最原生态的生长，更遑论打耳洞等等吗？
现在我明白了，人总是在寻找存在感，那些衣着怪异的学生就像班里的优等生一样，希望吸引别人的注意，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
这就是小时候吧？脑袋里奇形怪异的想法是可爱与纯真。
这就是长大吧？那些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后来都有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