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星空下,望着无尽的璀璨的星海,躁动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了下来,躺在房顶上数星星是幼年的我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在那个时候,家里条件很差,以至于屋内连一个吊扇都没有,天气稍微一热,矮矮的一层平房就会被晒得像烤炉一样让人在夜幕初临的时候,根本无法在屋内做稍长时间的逗留,因此在房顶上睡觉就成了我唯一的可以安然入睡的选择,那时候年岁还很小,正是精力十足的时候,因此,在每个晚上都会淘气地吵着让我的母亲给我讲一些历史故事或者讲一讲关于许多名著上的故事
从我对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所记忆的时候,我的父亲身体就已经不太好了,类风湿性关节炎放眼今日依然是无法治愈的疑难杂症,完全丧失了劳动能力的父亲虽然无法正常的行走,但是他却有非常灵活的思维和灵巧的双手,他是我们村里最灵巧的篾匠,即便是身体垮掉的他的手艺依然在村子里没人能够超越,他还是我们村最会讲故事的人,一直到现在,我还经常在梦中回忆道他当年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讲述。然而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对于劳动之外的能力要求并不是很高,因此我家的生活条件成功的断崖式下跌了,因为当类风湿性关节炎刚开始被发现的时候,为了不造成过大的人生遗憾,父亲和母亲决定倾尽家中所有,耗尽家中所能,定去治这个病。那是刚刚进入90年代的时候,在豫西山区的我们消息闭塞交通不便,多方筹集治疗信息,土方、偏方、中医、西医,洛阳本地就有全国最好的骨科医院之一——正骨医院,但是当在这里得不到满意的治疗之后又开始了远程奔波的治疗,我印象较为深刻的便是湖北洪湖的一个医院。当这个治疗行为持续了五六年之后,许是上天真的不想开这个眼也说不定,治疗真的用尽了家中所有可支配资金,用遍了他们曾经积累的所有的人脉关系,病情没有减轻多少,家中多起来的是形形色色的药品和债务,“推门无所见,萧萧四面墙”或许最能形容当时家中的情况。
然而生活不能不继续。为了维持生计,我那身材矮小且瘦弱的母亲毅然而然地担起了这千斤巨担,从此便成了我心中最伟岸的身影。她读过的书,练过的字,从此也只是成了村里人写信时候代笔用的工具了。这个在八十年代初考了大学迫于种种压力而无法进行进一步学习的可怜人,这个在自己娘家里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年轻人,这个自幼好睡懒觉的娇娇女,在那个还没有多少妇女能够站出来去外边务工干活的年代,她第一个在村子里边站了出来,到砖厂去垛砖架,一天几块钱的工资虽说少的可怜却总能够让这个家不至于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