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儿倒霉事,高兴高兴。
95年之前,有过几次被偷经历,至今还记得。
01
第一次是初中一年级开学第一天报到,学校、同学、老师、书包、课本、铅笔盒,一切都嘎嘎新。
从学校出来,几个发小一起去文具店按照老师的要求购买本子。小女孩儿最爱扎堆儿,一路嬉笑打闹各自说着新班级的见闻。
走到柜台前面,看好了本子,掏钱时,傻眼了!妥妥地放在新书包拉锁里的钱包没了。
这在当时可不是小事儿,大伙儿围着我大眼瞪小眼,都是些没用的穷孩子。
「怎么办呢?回家该挨呲了。」这其实是最大的担心,而不是丢钱本身。
忘了是谁挺机灵,说咱们一起去你家吧,跟你爸妈把事儿说清楚。
爸妈一看来这么多小孩儿,我低头不语,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其实这是一特好的招,不给家长发飙的机会。
那时候,我对钱包情有独钟。就是那种一到冬天都得冻裂口的塑料钱包,很便宜。我除了喜欢钱包本身,更喜欢分门别类地把那些小东小西安放到适合位置的过程。
俺妈说,「钱包就是给小偷准备的」,那也没影响到我对钱包的不断更新。
不仅爸妈用的钱包是我淘汰的,一些常走动的亲戚也一样。
第二次是上大学的时候,一次骑着俺妈那辆墨绿色凤凰大弯梁去王府井东风市场买毛衣。和上次一样,也是到了给钱的时候发现钱包无翼而飞。这次比较惨,兜里蹦子儿没剩,连二分存车费都掏不出来,跟人家说了好话才放行。
损失得有大几十块。
这件事之后,我爸妈很生气,说我太粗心,作为惩罚,没收了我价值连城的北京牌手表(不是我买的,好像120元)。
为此,亲同学让我写个申请困难补助给辅导员,以为能蒙点银子,结果被驳回,说属于偶发事件。
02
95年那次,来了回大的,搞得我好多年缓不过来。
这次损失有多大呢?俺妈又说了「工作这么多年,白干。」
那天和老王兴致勃勃,买了羊肉等好吃的,准备回家吃火锅。
我家房子结构比较奇葩,住顶层,客厅外有个巨大的平台。从房顶可以轻松跳到平台上。
我咋知道呢?
有一次,突然听见平台上有说话声音,我一看,有人正从房顶往下跳!他们说在屋顶做防水,从我家穿一下比较方便。几个师傅说着就打开我家户门从楼道下楼了。
我站在家门口,抬头一看,敢情有一个天窗,师傅们是登着梯子从这里钻上屋顶的。
这,特么是一隐患呀!
我找单位领导反应了这事儿,领导多忙呀,但没臊着我。过了几天我看门口天窗堵了块刨花板,还加了个火柴棍粗细的挂锁,典型防君子不防小人。
我想想,世上还是君子多。
结果这天,惦记到家就涮火锅这天,「美梦成真」中了头彩。
大门完好,门口地上有些刨花板碎削,我没在意。
进屋觉得不对头,穿堂风,冷嗖嗖。一看客厅的窗户玻璃一个大窟窿,招贼了。
家里的柜门,抽屉全部打开,所有值钱的东西一件不剩。
最心疼的是我积攒了几十年的邮票,不细说了,能说一万字还得搭上几把鼻涕眼泪。
最恐怖的是客厅椅子上,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就是厨房平时用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贼老道,也偷得坦然,细致到电子体温计,小闹钟。
两个大箱子也没了……
每当我想起小偷拎着我的大箱子从我家户门大大方方离开时,就来气。
我报了警,J/CH过来做了笔录,很认真的样子。
随后,我把气撒到了单位领导身上——院长在秘书的陪同下来家安慰我时,我既没让座也没奉茶。后来单位同事背地里说我不懂事,这事儿还真懂不了。
经了事儿,才明白「身外之物」可不是那么好割舍的。
特别多年路过邮局我心里就一阵紧,集邮爱好者都懂。
03
后来,安了防盗门和防盗窗,把家弄得跟个笼子似的。
在一个周末的上午,应该是五一小长假,我还没起。听到门口有异响,我悄悄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有人正在推撬我家防盗门呢!
好家伙,这大白天的,法网恢恢疏而有漏?
我在屋内说了一声「干嘛呢?」
「修电缆的。」
说完人不见了。
机灵的我冲上阳台,看到从我单元门窜出来两个大汉,拎着工具箱,公文包大小。
俩贼快速跑到小马路边,招手打了辆红色夏季向东绝尘而去。
我真的这么招贼吗?是不是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对门那家全家都外出旅游了,咋不撬。
J/CH又来了,跟我说「东北那边兵工厂过来的,都是撬锁高手……」这叫什么话?管个毛用。
「换个防盗门吧,你这个特别好撬!」噢!原来是门的问题,我换行吗,换了个「日上」。
这之后再遇到的就是明抢了。
那年阳历年最后一天,表妹约我一起去公主坟逛街,想弄点儿「含泪跳楼价」美美。
公交车来了,晚高峰还没结束,人特别多,十几个人涌向车门往上挤。这时候听我表妹喊「干嘛呢?」然后两个小伙子突然反向挤下车,博尔特似的消失在夜幕中。
我俩也下了车,追是肯定追不上了。表妹挎包里的钱包没了,真是稳准狠。
派出所里,又一次例行公事的笔录。
后来有阵子大街上、过街天桥上,经常遇到小朋友,维吾尔族的,直接小手往路人裤兜里掏。一次我把小男孩的手从我裤兜里拿出来亲切地对他说,「自己的手要放在自己兜里。」小孩一脸懵逼。
如今随身带现金的人少了,小区安保也升级了,小偷估计都改行给业内大咖当马仔了。比如电诈事业欣欣向荣,多需要人手。
至于我小时候喜爱的钱包,也闲置了。女儿工作后,孝敬我老人家,送过我俩高级钱包,一个一直在抽屉里睡觉,另外一个她拿回去放到当铺兑了现。
时代变了,印钞厂估计也转产了吧,一部手机走天下,真好。
我还没丢过手机呢,哎呀,俺妈说「不能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