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 怀念
2018年的第二场雪,算是如期的来了,密密麻麻直下了一天,天地之间白茫茫,犹如玉宇琼楼的仙境,一切变得静寂。坐在房间似乎听到雪花飘打的声音,不想写字了,拉开窗户,雪花如玉蝶般裹着风飞进来了,凉凉的,清新萌萌。望着窗外变得朦胧胧胧的雪景,想起了小时候下雪时,爸爸常念叨:大雪纷纷下,柴米都涨价,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我们一起呵呵大笑,这是爸爸幼时的民谣。爸爸小时候家里贫穷、奶奶早逝,冬天没有棉鞋,下雪时他穿着亲戚打的“麻窝子”,这种麻窝子较硬也不暖和,但防水防滑,是用麻编织的,爸爸很是知足。大雪纷飞时,爸爸总是给我们大声朗诵: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幼年時,家乡的雪常常下的很大,半尺厚、一尺厚的雪在冬天是常态。瑞雪兆丰年,每逢下雪,孩子们总是很高兴,我们总是在院子里玩雪,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踩着雪去上学不觉得辛苦,滑倒了也很开心,从未想到会骨折的问题。厚厚的雪,环城河结冰了,常有行人从上面走过,大家在河边扔雪块玩。小学课本上有雪给庄稼盖了层棉被,庄稼睡的暖洋洋的课文。那时的感觉真是美。
现在,冬天的雪没有过去下的多,也没有过去下的大,但是往往形成“雪灾”,只因环境不同、时代不同了。一是城市大了,人们上班、城市的运转等需要大规模的移动,需要汽车等交通工具,这就出现了行路难,交通、工作和学习都遇到了困难。小时候,市级(地区)的城市,也极少有汽车,交通出入靠自行车和步行,城市不大,大雪对人们的工作和生活影响不大。二是过去的小城种的都是当地的樹木,冬天无枝叶,耐寒抗压,現在的城市种的大多是观赏树,許多是南方树种,叶茂质脆容易压断;现在的高架多,但汽车多;路面宽,但路面滑(水磨石、大理石等),幼时的砖道、石板路、沙礓路下雪不滑又透水。城市大有城市大的弊病,现在的环保、交通、高房价问题无一不与城市过大有关。
雪停了,传来了嚓嚓的声音,这是铲雪的声音。窗外雪堆的很厚,物业的工作人员在除雪。幼年时,大雪过后,爸爸总是带我们姊妹出来扫雪,爸爸常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这样才能都方便。是啊,如果每人、每家都能各扫门前雪,那行路也就容易了。那时我們的大院里,有的人家不爱动,自家门口的雪也不扫,每到有雪的时候,我往往拿起铁锨、扫帚去扫雪,刷刷的声音,带动了大弟弟和邻居,一家一户便都有人出来除雪了,大家说着笑着,扫著扫著院子的路便畅通了,扫的雪堆到一边,洒上锅灰,太陽出來雪化的很快。有时我们还望外延伸,扫到大院外面,扫到大“马路”上。扫着扫着,身上也暖和起来了,路好走了,人也开心。
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快过年了要买麻油,凭票证供应麻油是过年才有的事情,许多人在粮店排队,我是家里的老大,许多小事大都是我干,城北关粮店的院子不大,人很多,屋子里屋檐下人排满后,其他的人则排站在雪地里,院子里的积雪很厚没有扫,我穿着胶靴站在雪地里排队,三个小时后我才买好麻油回到家。到家后脚慢慢暖过来了,不久后便开始痒、肿、痛起来,后来脚后跟的冻疮烂了好久,妈妈很是心疼,抱怨粮店为何没有人扫雪,說不该让我去买油。她向很多人讨教如何治疗冻疮,给我用了不少土办法,脚后跟治好了,可是连续几年,脚冻过的地方很容易再冻伤。爸爸给我买了厚厚的毛袜、手套,妈妈让人给我做了厚厚的棉鞋,我也学着给自己和家人织了厚厚的袜子。后来人长大了,也比较注意防冻,脚没有再冻坏,但是爸爸妈妈的爱永远铭记在心。父亲最喜欢漫天的雪景,在这迷蒙的严冬里,祈愿天堂里的父亲沒有寒冷,只有欣慰。
看到小区里年轻的物业人员在扫雪,我便拿了铁锨下楼去铲雪,可是年龄不饶人,腰部无力,双臂骨折康复后,手臂的力量很小,只铲了一会便主动收兵了。转了一下,没看到有业主帮助除雪。似乎小区的除雪只是物业人员的责任,业主无须伸手。小区后面的路通往市政府,路上不断有铲雪车在铲雪,溶雪剂喷雾器喷向沿路的树木,冲去积雪,以利大道畅通、保护树木。而小区与小区之间的支路则没有铲雪车工作,积雪凸凹湿滑,路人颤颤而行。看着寒风里劳动的除雪工人,听说他们昨晚在加班工作,心里涌出感动。困难的、艰苦的工作总是由低收入的劳动者承担的。
预报中明天、后天还有连续两天大雪,雪创造了美景,给自然带来了滋润的甘霖,可也给人们带来了许多不便和“灾害”。雪后还要除,还要“拍”,还有“吟”......
这漫天的雪哟,带着怀念,充满诗意、充满生机、充满哲理!
吴敏 2018.1.26于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