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大平，头脑精明，做生意，日子过得比较好，就显得有个性。他比较喜欢玩牌。只要在家，凑赌局绝对有他在场。另外，不管是打麻将，推筒子，斗地主，炸金花，玩得都相当精通。我刚学会打麻将时，不少人安排我，有大平在就不要和他玩，这人太坏。
当时，我不明白什么原因。这人哪里坏呢，为人和善，很仗义，和邻里之间相处得都不错。人家就愤愤不平地表示，是说他打牌方面坏，你咋想的啊。我追问，据说他老是成为赢家，要是坏，那就是存在偷换牌的问题，但也没听谁说过啊。
话太多容易招人烦，人家就拿眼白我，哪来那么多的问题，以后自己去看吧。我内心纵然万千不甘，也只好打住。都说打牌要讲牌风，输赢同样态度，更要输得起，要不然就别玩。太平在这方面绝对没得说。从没有太多的言语，更不存在骂骂咧咧现象。
那时的麻将，不但可以碰，还允许吃牌，上家总是以把控下家吃不上牌为自豪。有次看大平打牌，他的上家技术不错，别人面前都有吃牌，到他这里变为空荡荡的。大平呢，不急不躁，但是上家只要稍微有吃牌动作，适逢他有对子，成副也要碰走，很奇怪。
没过多久，更让人吃惊的事情出现。他老早的听牌，姑且说胡五八万吧。但是他自摸八万直接打出去。当时认为他可能没看出来，或者说看错。没想到，上家跟过来八万，他立刻推到。上家疑惑地问，你不是刚打的八万吗？他笑嘻嘻地回答，我自摸打出去，就是要胡你。
慢慢的，我明白了个中原因。上家总是把控他，他心里窝火。就成副牌下去碰，不让人家吃，甚至不惜自摸打出去，胡人家放炮，图个心里痛快。和别人讲起这个事，他们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说他打牌太坏了吧，没事你就多看，保证还有很多让你想不到的。
在控制下家方面，大平的做法更狠。他能把起手就有的风杠暗刻逐张打出，还能把成副牌拆得稀巴烂。当然，这是因为下家碰对太多的缘故。他既吃不上牌，摸牌机会也减少许多。说到这点，大伙对大平的总结是，碰死上家，推死下家，哪能和这样的人玩牌啊，太坏了。
大平的记性和判断能力特别好。他打牌放炮的机会很少。人家讲究的是，上听不要命，什么牌都往外打。他却不成，只要判断出起的牌难以出手，直接就扣在手里，哪怕自己听牌的口有多么好。这样的风格，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弄明白，打牌这玩意，且不说筹码大小，谁都不想轻易让别人胡牌，更不愿意动辄就放炮。大平的说法是，你听牌再好，但是这张牌打出去就彻底没戏，有啥用？说不定等闲牌靠上其他的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千万不能贪。
我反问他，要是别人自摸怎么办？他大咧咧地回答，你咋想那么简单，麻将这玩意很怪的，只要不偷奸耍赖，哪有动不动就自摸，好事让你占完啊，可能吗？不信的话，你听牌后，就算随你挑，都不见得立刻能挑出来。别人老自摸属于自己点子背，但不能输了本事。
他还强调，打麻将要是总放炮，就会成为习惯，想躲都躲不过去的。麻将麻将，越打越犟，这里面的学问不少呢。时至今日，我也偶尔打麻将，遗憾的是，从始至终都达不到大平的境界。但是也彻底明白个道理，无论做什么，千万不能贪，不输就是最大的赢。（文/孙新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