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大不小的城市里生活,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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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周末,外地的朋友来西安玩儿,看了城墙和兵马俑之后,说想再看看窑洞,老公就和我商量,“刚好你也没去过,咱就开车去延安转转,也让你沿途看看黄土高坡”,我欣然答应。

从西安到延安,300多公里的车程,我们一大早出发,在延安转了转,晚上11点回到西安。晚饭还没有吃,我想来想去不知道吃啥好,就想喝口热乎粥,刚说完,我意识到自己提的要求貌似有些过分了,大半夜的要说吃烧烤的地方应该好找,找粥是不是有些难为他了。

没想到的是,老公居然毫不费力气地找到了一家吃包子和粥的老店,他说小时候就混迹在这一带,这家店真的好多年了,24小时营业。我们俩就进去饱饱地吃了一顿,两个人一共才花了15块钱,吃饱喝足之后,我们满意地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看着马路上不多不少的车辆,那么轻松惬意,道路两侧暖黄的路灯,那么安静,路边亮着灯的店铺,都是生活的气息,灯火阑珊的城市,我心荡漾。“现在好幸福啊,我越来越觉得,生活在这儿真的挺好的,我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没有大城市那么大的压力,也不像小城市局限我们的视野,周末我们想去哪里,小车一开说走就走,想看四季风光,想看文艺清新,想看厚重历史,这儿都有,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老公笑着说,“你看,你跟着我来这儿,来对了吧,你第一次来,我就知道你喜欢这里。”

我曾经在南方一座风景优美、人情温暖的小城工作过两年,第一年,我是兴奋和快乐的,与北方不一样的建筑,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民俗,不一样的习惯,甚至不一样的语言,都让我着迷,我觉得这里好有趣啊。由于做记者的原因,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个爱旅游的人,我走遍了那座小县城的18个乡镇,那里能叫上名字的山山水水我不止去过一次,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每个乡镇在地图上的位置,我对那座小城的熟悉程度,让很多本地人自叹不如。没错,我的确很爱那座小城,但是,待到第二年的时候,我有些待不住了。因为,它好像不能再给我新鲜感,而且很多东西,它没有。

我想逛逛商场,只能去广场下面那两层店铺;我想看个电影,只有一个电影院,排片又总觉得有点儿少;我想找个咖啡店看看书晒晒太阳,好像想象中的咖啡店还没有出现;我想去看看展览啊什么的,好像又从没听说过……我的工作也是每天按部就班,想不到什么创意上的突破,也没什么技术上创新的机会,我有些担心,我以后是不是就这样了,不知道外面的同学已经成长成什么样子了,我是不是快落伍了,我还应该学习更多、进步更多才对吧,我还年轻,我的人生不能就这样了……

两年整,我离开了那座小城。离开了那儿的风景,离开了那些好朋友,也向自己的那段人生告别。我来到了大城市——北京。

初到北京,我觉得自己是如此卑微,自己就像一只小蜗牛一样探出头慢慢在这座大城市里爬行。北京好大啊,大到有时候一天只能做一件事,早上起床收拾好后出门,中午和朋友吃饭,吃完饭坐一会儿,然后回到家,夜幕已降临。到家之后难免有些抱怨,唉,这一天,也没干啥就这么过去了,可这就是北京。北京那么大,可又有多少是属于我的呢?听着身边人谈论北京一路飙高的房价,我心里就飘过一句话,“额,我只是个过客而已”,我只能拿出自己的积蓄,大把大把地交给房东。北京有那么多明星开演唱会,有那么精彩的话剧,那么多的电影院,有那么多的商场,可是,明星演唱会动辄几百上千的门票,我追得起吗?商场里时髦的衣服,我又能买几件呢?那么多电影院和话剧院,我又真的有多少时间能去看呢?好像,北京,跟我的关系也并不太大,而我,只是在这里工作而已,工作之余偶尔会跟几个和我一样北漂的好朋友相互取暖,聊聊梦想,聊聊过去。

生活姑且如此,那时,我们都说,来北京,不是来享受的,是来实现梦想的,来成长的,来体验北漂的。工作,才是我们的重心。我承认在北京工作的两年多,我成长最快,无论是业务能力还是为人处世上,我也从最初的战战兢兢,渐渐步入正轨。

我适应了北京的节奏和工作状态,但是,在情感深处,我感到和这座城市之间,还相距很远,我一直不敢想未来我能否成为这里的一员。身边在北京工作了近二十多年的同事,还在为孩子上学发愁,因为没有北京户口,孩子高考很麻烦;在北京工作了快十年的好姐妹经常要为搬家奔波,“房东要收回房子,我又要搬家了”,因为她买不起房子;一个潜力股好青年想买辆车,但已经为摇不到号愁了一年了,想买的那款车都已经不再流行;闺蜜和男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却在为日后何去何从起了争端,是在北京继续奋斗下去,还是回老家安生过日子?现在不回,早晚得回,早回早安顿好,现在回,在北京的工作又刚刚有些起色,放弃怪可惜的,而且,又不知道回老家后,能否接受落差……

我在北京工作了两年半,只有合适的工作,没有喜爱的生活,我告别北京,也告别了那个时代的自己。

小城、大城,我都走了一遭,各有各的酸甜苦辣,如今,在西安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我找到了那种心之向往的归属感。从城市硬件来说,这里不比大城市差多少,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东西我敢去触碰和体验,从心里感受来说,或许这里才更适合我的性格,我不想争抢,只想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专业工作,工作之余,过自己有滋有味的小日子,如此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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