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这几年阿左活的还是那么洒脱,依旧在我耳边神神叨叨的为我洗脑着她的那套爱情论,喜欢就在一起,烦了就分,分手后就大醉一场,转头过来跟完全没发生过一样,真潇洒。可惜这样的潇洒我终究是学不来。
我暗恋苏航已经七年了,很可笑吧。从高中到大学,为了可以天天看到他,报了和他一样的理工科专业,作为一个文科妹子,也算的上是自毁前程。
这几年过得真的有点卑微,那种时而温暖时而冷落的感觉,仿佛自己活脱脱成了个备胎。有时候我也想像阿左那么洒脱,心里想着告白算了,成败在此一举了。可是回过头一想,我都坚持这么久了,如果告白失败有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再坚持一下下,等他回头看到我?就这么拖来拖去,直到拖到了大学快毕业,我也没敢告白。
但我心里居然也有一丝窃喜,这唯一能安慰我按兵不动也能够让我安然对付过四年大学生涯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阿左与她那个刚认识三天就确认恋爱关系的小男友没过多久就分手了的事情而已。
❷
曾经听过我室友阿姝和我讲过她爷爷奶奶的故事,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在我们几个舍友集体参加过她爷爷奶奶的金婚后在宿舍偷偷吃火锅时说的。
阿姝的爷爷奶奶古稀时办了一次金婚,我对婚姻的说法向来没有什么概念,查了下资料才知道原来他们结婚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五十年了。大荧幕上放映着他们的老相片,一路走来,坎坷曲折,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爱着彼此。
这也许就是我想要的那种爱情吧,简单,沉稳,厚重,单纯。
那天晚上在宿舍我们几个偷偷开小灶,阿姝边吃边和我们说,别看现在好像蛮幸福的,其实在他们中年的时候,听我爸妈说老两口也是经常吵架的主。甚至还经历过一次婚姻危机。
我瞪圆了眼睛听得聚精会神,“出轨了?”
“怎么可能?奶奶家那时候蛮富裕,爷爷的条件与奶奶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基本上连饭都吃不饱,奶奶家里人当然不愿女儿来受罪,可奶奶就像是被传销洗脑一样,说什么这辈子就只和爷爷一个人好,如果不同意这辈子就窝在家里永远不嫁人,奶奶家里人听见当然生气了啊,一怒之下把奶奶关在了小屋里,但是奶奶死心眼,硬是半夜偷偷撬开了窗户,从家里院墙翻过去跑了。”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用着上课从来没有的那股注意力。
“后来还能怎样?和爷爷一起逃到另一个地方了呗。最开始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回家,奶奶基本上每个月都托人往家里捎信,况且那个年代还是多少有点封建的,没结婚就住一起,总免不了邻里街坊的闲言碎语,奶奶娘家人最后还是妥协了,一方面是为了闺女回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堵住街坊邻居的嘴。
那时候爷爷家里真的是很困难,据爸爸说爷爷和奶奶结婚的时候连婚礼都办不起,好像就只是做了一大桌子菜,勉强让双方亲戚家里人挤在一张桌子上,吃一顿饭婚礼也就算是举行完毕了。 ”
“再后来就有了我爸爸他们几个兄弟们,奶奶从此就每天料理家务,看孩子,趁孩子午睡的空当赶紧跑到菜园子里打理下杂草,财力主军成了爷爷,也许是压力太大,也许也是为了不让奶奶受苦,爷爷多次劝奶奶回娘家住段时间,说着什么毁了她,奶奶怎么肯回家忍心扔下他一个人,后来爷爷就开始找各种理由逼奶奶回娘家。
从父亲记事儿开始,就因为吃不饱饭爷爷赶奶奶回家这事,奶奶夜里没少偷偷哭过,直到后来一次吵得实在是太凶,爸爸吓地躲到墙角,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了,谁想到,在外一向坚强的爷爷居然抱着奶奶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天爷爷和奶奶聊了一个通宵,从那之后,家里在就没有吵架的声音了。”
❸
我入了神,要不是阿姝拍了我后背一掌,可能我还在发呆,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要是能够回到那个年代,该有多好,穷是穷点,可是除了穷,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坏处了。
经历过太多苦楚,才明白余下的都是幸福。
好一阵才回过神,阿姝接着道:
“奶奶娘家人后来听说女儿在农村过得太苦,连忙连夜坐火车来到了乡下,见到奶奶,二话没说就开始往她屋子里搬粮食,奶奶看见母亲,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后来又偷偷给奶奶枕头下塞了50块钱,这才让奶奶一家好不容易挨过了那段吃不饱饭的日子。
到我爸结婚那天,老爷子偷偷贴儿子耳边说,等我和你妈老了,你小子记得给我们办一场婚礼,年轻时爸没出息,没能给你妈一个像样的婚礼,这事我可都惦记着好些年了,我怕到时候岁数太大了,一糊涂就把这事给忘了,你可不能告诉你妈啊,要不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❹
本来我亲眼目睹金婚已经很感动了,一听阿姝给我们讲这背后的故事,更是哭得厉害,眼泪止都止不住,老一辈的爱恋简直太纯净了,即使是再艰难也依旧一心只为对方着想,什么财产物质,什么汽车楼房,统统都没有。有的只是让世间男女皆为羡慕的相濡以沫。
“唉,我多想像老一辈一样简单的谈恋爱。一直以来爱恨明了,我也只不过是想要找寻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可是这世道太浮躁,老娘他妈找了四年也没找到,主动出击也好,含蓄稳重也好,我都试过了,可是怎么就是找不到?”阿左喃喃地和我说道,说罢翻了个身,便睡着了。
“唉,这七年我一直在他身边默默喜欢着他,我想,该结束了。”
刚要入睡,收到一条微信,是苏航发来的,我心中一惊,心想大半夜的这样虐我真的好吗?
“猪头,知道吗?我喜欢你七年了,怎么样,吓到了吧哈哈哈,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来着,可是又怕你只把我当成普通朋友,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再不说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成败在此一举,希望老天保佑我告白成功,我睡了,晚安!”
一段文字看的我脸红脖子粗,一时间竟不知道回复什么好,瞬间困意全无,思量了好久,终于回复说“那今天就算是我们的第一天了啊。”
希望老天也能够会眷顾我,赐给我一个像老一辈一样的能够相濡以沫的另一半,祈祷完毕,被子一蒙头,睡觉。
时代早已不同于以往,回首观望老一辈的感情,不禁因此而撼动。
而如今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里,四周无时无刻不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太多热人将自己的浮躁传染给了身边人,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统统化为空谈。
这个时代,爱情不再像过去那么长久,浮躁催促着我们将心里纯爱的门关掉,而另一扇迎接我们的,不过是一座更加无尽空虚的桥。
我想像老一辈一样简单的谈场恋爱,不再被这世间情感的百变而烦扰。
世事艰难,愿我们终将能和爱的人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