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神奇的电台,这里只聊孩子的话题。就连主播人阳阳,都不知道电话另一端的孩子是如何找到她的。这就是《阳阳的阳光在线》。
——原创亲子成长小说
语言暴力甚于棍棒。麻烦的是,你根本没意识到已对孩子使用了语言暴力。
01
阳阳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她想进去买些热食解决早餐。
路旁的社区空地,两位妈妈带着两个小男孩正在等车。
其中一个小男孩闲着无事,把足球踢向便利店门口临时放置的警戒筒。足球精确地击中警戒筒又弹了回去,引起了另一个小男孩的兴趣。
两个小男孩相继把足球踢向警戒筒,看谁能击中最多。“嗵嗵嗵”的撞击声在早晨显得格外响亮,两位妈妈停止了交谈,其中一位喊道:“小明,快停下来!太吵了!”
其中一个小男孩停了下来,走向妈妈们。足球正好滚在另一个小男孩脚边,他抬脚一踢,正中警戒筒,又是响亮的一声。
02
小明的妈妈有些气恼:“小明!你怎么回事儿!妈妈不是让你停下来吗?这里不是足球场,很吵人!”
小明的眼神里有些不安,但不肯认错,嘟囔说:“我都踢出去了,才听到你喊。”
小明的妈妈更生气了:“我喊你时,足球才到你脚下。你怎么学会撒谎了呢?”
小明抱起球,争辩说:“我真的是踢出去才听到的。”
小明的妈妈斥责说:“妈妈是不是教过你,撒谎是最不好的品质?”
阳阳从便利店出来时,见小明哭着跟在气红了脸的妈妈身后上了车。
阳阳微叹了口气,想起了闺蜜林莉说过的一句话:“一些父母借任何机会教导孩子大道理,导致小问题变成大争吵,效果还恰恰相反。”
03
大汪好像刚和谁吵过架,进办公室时情绪不佳。一向后知后觉的熊小毛都看出来了。
小毛递给大汪一包速溶咖啡:“大汪,你这大早上的脸色不善,车被蹭了?”
大汪说:“你小子,不能说点儿吉利话吗?”
小毛:“那是和谁斗气了?不开心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
大汪一挥手,像赶苍蝇似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等你以后有孩子就知道了。尤其是你为了她好,她不仅不听话,还不领情地跟你吵。真是谁养谁知道。”
阳阳说:“早上刚见一对母子吵架,其实外人看来没多大事儿。如果做妈妈的稍宽点儿心,不穷追猛打不上纲上线,估计孩子还挺愉快的。”
大汪可不站她这边:“现在这些孩子,怎么就说不得了!”
04
阳阳有点好奇:“你和女儿因为什么事儿生气?”
大汪余气未消:“早上她又忘了带水杯,我妈非要我送去。我在校门口追上她,就说了句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这姑娘就顶嘴,说也没落几次,怎么就总是了。”
“我说,带水杯这么小的事儿都做不好,怎么做大事儿?姑娘就嚷嚷,忘带水杯也就不喝水而已,又没让我给送。然后这孩子竟把杯子塞给我,自己赌气进校园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她自己忘带水杯,不仅不反省,还和我顶嘴。我怕她渴,辛辛苦苦跑去送,最后还把水杯扔回来了。你说这爸爸做的,真是窝火。”
杜一鸣此时忍不住说:“我觉得吧,这是你自己找气受。”
大汪有点被呛住了,杜一鸣说:“你自己也说忘带水杯是小事儿。如果同事走时忘拿手机,回来时你会骂他一顿,说他肯定做不好大事儿吗?”
大汪声音弱了点儿:“那她是我孩子啊,我得对她负责,教她好。”
05
杜一鸣说:“教育不是说教,重在培养和引导。如果不讲究沟通技巧,不仅起不到效果,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有时候,家长就需要给孩子些彩虹屁。”
阳阳一脸懵:“什么是彩虹屁?”
杜一鸣笑了:“就是花式吹捧。比如夸孩子,你比昨天早了10分钟出门上学,这么高效是怎么做到的?”
看大汪没怎么在乎,杜一鸣开玩笑说:“来来,大汪,我给你出道题,你想下怎样答。如果你女儿拿着一张不及格的数学卷子回家,要你签字,你打算怎么说?”
鉴于刚和女儿争吵过,大汪谨慎地想了想,勉为其难地说:“你这次没考好,下次考好就行。但这样会不会让她觉得,我不在乎她的学习?”
杜一鸣说:“这就是家长的难题,说重了怕伤了孩子,说轻了怕孩子不重视。其实学习是孩子自己的事儿,她考得不好心里也不好受,因为她已经受了老师和同学的眼光。”
06
大汪:“那遇到这种情况,怎么说合适呢?”
杜一鸣说:“这里不好用彩虹屁,因为孩子这会儿最需要的是理解和共鸣。有几种说法供参考,‘数学有些题目是很难解答’,‘考试时你一定很难熬’,‘老师的批评不会让数学变得容易’,‘你一定担心我们会怎么想’,‘我们相信你会尽力的’。如果这样说,孩子会觉得,自己需要对得起爸爸的信任。”
大汪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敢情我还要去学门沟通课?”
杜一鸣说:“孩子教育沟通有特殊性,用大人间的方式不一定管用。我推荐你看一本书,《孩子,把你的手给我》。当然,看完后你会觉得很好,但用时不一定记得。我也是边学边用,再用再学。孩子教育,就是大人的一场修行。”
07
阳阳从电脑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本书:“我向鸣姐借了,还没来得及看完。”
大汪拿过说:“让我先翻几页。”
《孩子,把你的手给我》的作者海姆·G·吉诺特博士是位儿童心理学家,他一生致力于儿童心理的研究,以及对父母和老师的教育。
书一开始就提到,“没有哪位父母一大早醒来,就打算让孩子痛苦或哭泣……但尽管有好的意图,讨厌的战争还是会再次爆发。”
“我们相信,只有心理不正常的父母才会做出伤害孩子的反应。不幸的是,即使是那些爱孩子、为孩子好的父母也会责备、羞辱、谴责、嘲笑、威胁、收买、惩罚孩子,给孩子定性,或对孩子唠叨说教。”
“在沟通中发生这种不幸,不是缺乏爱心,而是缺乏对孩子的理解,不是缺乏智慧,而是缺乏知识。”
大汪觉得句句戳心,问阳阳和杜一鸣:“能借我读几天吗?我以为女儿提前进入了叛逆期,原来是我自己的问题,对女儿太缺乏理解和沟通知识了。”
08
还好阳阳摘过几个案例,她翻出来温习了下:
针对孩子的感受做出反应,而不是行为。比如孩子生气地说:“老师把我的卷子撕了,我那么努力地答题,他居然看了一眼就撕了。”爸爸或妈妈可以这么说:“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吗?难怪你这么生气!”再慢慢和孩子深聊这个不幸的事件。
给孩子指导而不是批评。八岁的小丽不小心打翻了果汁,妈妈平静地说:“我看到果汁打翻了,我们重拿一杯吧,还需要一块海绵。”小丽就会轻松些。当不好的事情发生时,并不是教训肇事者人品的合适时机,先处理事情,而不是人。
轩轩正在吃果酱,他挖了四大勺,还想把剩余果酱都吃了。妈妈说:“轩轩,那些果酱是给全家人准备的,一会儿妹妹也需要。”轩轩停了下来,说:“哦,妈妈,我不知道。那我先吃这些。”
09
称赞的技巧不是说“你很棒”。孩子需要免受评价性赞扬的压力干扰,这样孩子才不会总向其他人寻求认可。
例如,琳琳十二岁,她的电视游戏达到了三级水平,她的父亲称赞:“你真棒!你有完美的协调性!你是个专家级的玩家。”琳达觉得爸爸的称赞让她难以继续下去,因为她这会儿是靠运气,如果再试一次就会失败,还是见好就收吧。如果父亲想夸奖,这样说也许会好很多:“达到一个新的级别一定感觉很棒”。
称赞包括两部分:父母对孩子说的话,以及孩子听之后在心里和自己说的话。父母喜欢、欣赏他们的努力、帮助、工作、成就、体谅、创造等;让孩子对自己的品格有正确的看法。
比如,乔乔妈妈在儿子的吉他上留了一张纸条:“你的演奏让我很愉快。”儿子回复说:“谢谢你说我是一个多么棒的演奏者。”这样比对孩子品格的评价和称赞更好。
10
晚上节目时间,阳阳接起电话:“你好!爱笑最好看,生活有阳光。这里是阳光在线,我是主播阳阳。”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小男孩激动的声音:“我再也不给爸爸留好吃的面包了!”
阳阳同情地说:“你现在听上去很生气。”
小男孩:“是的,我很生气。因为爸爸说白养我了,还说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小孩。”
阳阳:“爸爸说的话,让你感觉难受了。”
小男孩从激动变成了委屈:“上完网课我有道题不会做,爸爸给我说了几遍后,就开始拍桌子。责怪我怎么上课时不好好听讲,就在浪费钱。可我只是当时没听懂,爸爸不该这么说我。”
“我有些生气,就摔了书和铅笔。爸爸更生气了,就说了那些话。我气得发狂,跺着脚大哭,妈妈也开始说我。她说我需要收敛脾气,不能大人一批评就恼怒。阳阳姐姐,他们为什么都那样说我?我真的很差劲吗?”
11
阳阳想了一下:“宝贝,爸爸比较着急帮你解决问题,可能说话没讲究方式。但我知道你那时确实不好受。”
小男孩:“是的。爸爸教我的方法和老师的不一样,我还没适应,他就批评我。”
阳阳:“也许爸爸工作回来太累了,他很想帮你又有些着急。他可能没有想到,你还没接受他教的方式。”
小男孩:“如果我原谅他,他会原谅我吗?”
阳阳头上有些冒汗……
12
阳阳说:“要么试试看?比如,给爸爸写个纸条,说下你今天的感受?或者和爸爸做个游戏,你来当爸爸教学,他当孩子听讲。如果你作为爸爸,孩子学不好时会发火吗?”
小男孩:“嗯,也许会。但我尽量忍住,因为他会感觉不好受。”
阳阳:“阳阳姐姐也觉得,你会耐心教爸爸做题。”
小男孩道了谢,刚要挂电话,突然问:“阳阳姐姐,你说,今晚圣诞老人还会给我准备礼物吗?”
阳阳姐姐说:“嗯,圣诞老人今天一定非常忙。你试着早点儿把圣诞袜挂在门口,提醒他一下。”
13
轻轻挂上电话,阳阳翻开笔记,吉诺特博士曾提到:
“父母对孩子说否定、贬损的话,却没有意识道这些话带来的伤害和后果。孩子被说难看、愚蠢或笨拙时,身体和心灵都会有反应,产生厌恶、愤怒、憎恨就这样产生,从而出现报复的幻想,于是会有一些让人不高兴、惹麻烦的行为举止。口头抨击会产生一连串连锁反应,让孩子和父母都很不愉快。”
阳阳记得,那本书里也提到了父母批评孩子不当行为,以及表达生气的方式,改天问下大汪吧。
阳阳晚上看了一部BBC纪录片,说小猩猩学会熟练地敲开坚果,大概需要10年。
她联想到,人类虽自诩是最智慧生物,但孩子成长也需一定过程。如果一开始就预期孩子会有各种情况,爸爸妈妈们也不用如此大惊小怪、焦虑万分了。
——四时小仙亲子成长小说《阳阳的阳光在线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