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任何人都没有特定的活动范围,每个人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节着整个生产,因而使我有可能随我自己的心愿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但并不因此就使我成为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
周末跟女友一口气刷了《向往的生活》第二季,节目似乎有很强的代入感,感觉自己就站在那民宿的旁边,从不同的角度看着主角们过着朴素的农耕时代的生活,完全忘了外面阴雨不断的天气。
厨房里有打好的粮食,外面池塘里有肥妹的白条,菜地里有萝卜、白菜,花点力气劈个柴、烧个火,一日三餐便可满足了。像极了马克思梦想中的共产主义生活,只是晚饭后我们不搞批判,只是打打牌,做做游戏,也可以 弹弹琴,唱唱歌,或者讨论一下哲学。
不知道00后、10后眼里的自然是什么样的。我们80后或许在年少时还与自然有着广泛的接触。能够感受到那种菜单上的麻辣小龙虾和水田里挖出来的小龙虾的区别。城市化隔绝了人和自然的交流,让人感觉像悬在空中的陆地生物,站不稳,内心充满恐慌和迷茫。
有人开玩笑解说“穷”字,上面的宝字盖是一个地方,下面的“八”代表八小时,最下面的“力”代表工作,穷的意思就是一个人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工作八小时。玩笑归玩笑,这个解释也确实让人有种无奈的感觉。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穷,只是不得志,没有出路的意思。久居城市中的我们,可曾有过豁然开朗,扬眉吐气的光荣时刻?!
浮云遮望眼,我们常常不记得来时的路,更不知道归途在哪。尘归尘,土归土,或许日日与土地相伴的人们,比我们更知道这人生的终点在哪。当你能看到脚下路的终点在哪时,应该会更坦然,更从容吧。
当然,若真将我置身这如世外般的民宿里,应该过不了许久便会心生倦意吧。那不稳定的电压,到处乱飞的蚊虫,吃坏了肚子无处求医的恐惧,压根没有或者信号很差的无线网络等等,随便哪样,都可以成为我们搬回城市的坚实理由。
隔窗听雨,开门见山,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诗人口中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似乎是滤镜处理过后让你看的照片,取景器以外的琐碎与不堪是需要勇气无视的。当然,若是英国富人那般有乡下庄园的前提,自然另说。
综艺节目总归是综艺,认真不得。我们要认真的是工作、教育、医疗,烟酒糖茶。若在这身强力壮的年纪,便像梭罗一样躲进瓦尔登湖,似乎总还是说不过去的。当然,若能如《神奇大队长》里的父亲率领孩子们在丛林深处狩猎、格斗、攀岩、解剖、在篝火旁聆听古典乐,学习乐器,讲解历史、哲学、医学、社会法律,开放式热烈讨论的方式也不是不行,只是这阻力和风险非我等凡夫所能承受。
真的要这样纠结下去了?我想并不见得。你要知道,眼前的雨水也曾是那大海里的浪花,吸进鼻孔的氧气也曾穿过金色的油菜花田,那头顶的阳光也照在草地里的牛羊身上。我们并没有生活在“楚门的世界”里,也不在“穹顶之下”。
记得舒国治的《理想的下午》中写到:
理想的下午,要有理想的街树。这也是城市与田村之不同处。田村若有树,必是成林的作物,已难供人徜徉其间。再怎么壁垒雄奇的古城,也需有扶疏掩映的街树,以柔缓人的眼界,以渐次遮藏它枝叶后的另一股轩昂器宇,予人那份“不尽”之感。然而街树成荫的城市,举世实也不多。
是不是眼前有浮起了你夏日去过的某个南方小城,或许这就是你生活的城市。
人要任性,任性,任性。如今,已太少人任性了。不任性的人,怎么能维持健康的精神状态?他随时都在妥协,随时都在抑制自己,其不快或隐忍究竟能支撑多久? 自己要做得了主。
你我都知道,这“任性”不是耍性子,而是一种心态,一种坚持,一种呼吸顺畅的自在。
生活在哪里都是生活,至于向往,心之所向,才知这路该通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