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2008是个伤痛之年。中国要举办奥运会,一些反华国家,变着花样给中国使绊子。有的在火种传递时抢夺火炬,有的拒绝参加以示抗议。有的策动藏独分子搞3.14暴动,有的派了特工来破坏。中国是老手,针锋相对、一一化解。恶有恶报,所有阴谋都都失败了。
只有5.12汶川地震真的来了,但是举全国之力救一方之灾,也不在话下,很快就得到了重建。
有些大款喜欢买个88888的车号来显示自己要大发,这下害了怕了。5.12;3。14合数都是8,都降不住这个8字。还是国家命运浩大、硬朗,2008年8月8日下午8点,8分,奥运会开幕。
奥运一开,一切归于平静。巨款大碗,老总老板们都纷纷撬掉车牌,换上《44444》,《77777》结果好运重来。
下岗
2008年9月18日,工作了十年的企业,宣布要我下岗。我卷好铺盖,拿着行李。走出厂门前,问车间主任,为什么要我下岗?主任:“你脑子太死、性格太直,只会说实话办实事;你五毒不全、不入大流,与时不俱进,见官不磕头。走吧,赶紧的。。。”
在家休息月余,苦觅无出路。有次散步身不由己走进了厂里,望着熟悉的角角落落、一花一木、一桌一椅,望着曾经的兄弟姐妹,喉咙梗塞、嘴巴木讷,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个来回,默默的走了。。。。。。
那几年小城流行做小吃生意。夜晚的小吃摊前,灯火通明、人声鼎佛。年轻的后生们,个个敞开肚皮,腮帮子不停地动,使劲的吃,拼命的喝。人不醉不归,肚不爆不休。
经过实地考察,我发现灌饼摊前很是热闹。油汪汪的灌饼,大家吃的不亦乐乎。摊主油渍渍的手,可劲的往箱子里装钱。
两条烟拜了个师傅。跟着干了几个晚上,就融会贯通了。经过几天练习,已经得心应手。
在山西铜厂8市场,花8000元买了个摊位。那里正好没有这个项目,我暗喜,这回要好好亮一手。
初练
10月28日,我摆上自制的不锈钢柜子,挂好牌牌,开始营业了。各路摊主纷纷前来品尝。一时摊前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第二天,有个吃客找上门:“你这破饼子这么难吃,还要2文钱?”
我尝了一口,太油腻难吃了。赶紧关张停业吧。这可咋办呀?
师傅:“你还没有正式拜师,就想单飞,就想单打独斗?想得个美?”
买了烟酒,请了客,交了800元加盟费。我才得到正传。
原来油要用熟油,而且要加入几种香料。辣子也要炮制,要加入芝麻、花生、核桃、花椒、大料。甜面酱要融入鱼肉,加入葱姜蒜,加入鸡精,味精等等等等。
再来
二次开张,果然不同凡响。市场里面的西安裤带面、四川罐罐面、新疆大盘鸡、东北铜火锅、爱情麻辣烫、姐妹小涮锅、狗不理包子、猫不闻饺子、樊村羊汤、通化凉粉、毋庄醪糟、稷山饼子、九龙包子。。。。。各路摊主,纷纷上门解馋消费,一时洛阳灌饼贵。我也忙得不亦乐乎。
摊前乌压压的人群要来吃灌饼,摊后白花花的银子装入我口袋。风景这边独好,招来许多白眼。羡慕嫉妒恨,咬牙吐唾沫。
有好多下岗女职工前来应聘,我顾忌别人的感受,招了个面貌不打眼,能说会道、走路快、脑子好的。打个下手,当个帮手。
在老工艺的基础上,我又开发了西红柿鸡蛋灌饼、粗粮灌饼,红薯灌饼三大系列,并注册了国家专利。生意火爆的让我吃惊害怕,装钱的口袋越换越大。
铜厂书记带领工会一班人,在记者、警察的簇拥下,来到我的摊位前。镁光灯闪过几下。。。
书记拉着我的手,颇为激动:“灌饼发源于河南,传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经过数千年的风风雨雨,见证了中华文明的沧桑巨变。中国饮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生生不息。而今落户咱家门前,填补了铜厂几十年无灌饼的空白。解决了铜厂5万职工吃灌饼难的大事,可喜可贺!”
《铜厂简报》,《中国铜业新闻》,《中国烹饪》,《新耿电视台》,《银潞电视台》,《黄河卫视》等多家媒体对我进行了专访,我也上了当天的头版头条。我的帮手也跟着露了脸。市场也颁发了《新品饮食 贡献巨大》的奖牌。当天营业额突破十万元大关。为了安全我在摊后设置了保险柜,银行派专人晚上来收钱,公安也加强了市场的巡逻保安。
以前的兄弟姐妹,乡里乡亲,左右摊位也来观摩学习。
每天5000个饼子的加工任务,忙得我汗水飞溅、屁股冒烟、脚底冒泡、手腕肿胀。
数钱数到手抽筋,熬眼熬到眼发黄。
粉丝给力
一位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女白领,吃了一次,时刻难忘。每天刚一开张,人家老公就等上了。披星戴月、风雨无阻,一个饼灌俩鸡蛋。白领还隔三差五的前来逛逛,不仅要吃到灌饼,还要看到工艺的流程。这样工作才有劲头。老公的执着和钟爱也赢得了赞誉。有这样的粉丝,我骄傲!
第二位女粉丝也年轻漂亮、风采迷人。不但天天来吃,天天来看。还免费送饼收钱,传达各种信息。张三说了啥,李四想要咋,把市场的敌情矛盾、信息资源收集整理及时汇报。有这样的粉丝,我欣喜!
第三位女粉丝身材苗条,普通话呱呱叫。每天都来看看热闹,拉拉家常,讲讲笑话,问候问候大家。捂着热乎乎的饼子,自己舍不得吃,要拿去给孩子和住院的老人去享用。有这样的粉丝,我激动!
第四位是位慕名而来的打工仔,走近摊前激动地步履踉跄、语无伦次:“哥;这就是传说中的灌饼吗?”
我:“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暗号对上了,握手:“同志,我可找到组织了”
有这样的粉丝我感动!
第五位是一位快递投递员,骑摩托背大包,风雨兼程的,来了要钻到火炉下先暖暖手脚。像孩子一样投入到我的怀抱。虽然话语不多,但亲切温暖。有这样的粉丝,我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叫爹声。。。。
次贷危机
08年的秋末 ,一场冰雹不期而至。在铁皮瓦上敲起急促的锣鼓。半个小时,仿佛到了严寒的冬季。
身后的大槐树,顷刻间赤身裸体。繁茂的枝叶散落殆尽。看市场内外: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冰雹压得遮阳网裂开口子,散落在地上一堆一堆的。人们傻了眼,惊呆了。
算卦的李瞎子一语惊人:“911美帝开始衰落,今天的冰雹是次贷危机的前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市场就像瘟神把了门。腊月的光景,望市场内外:唯余莽莽,饭摊上下,顿失滔滔。我舞勺子,他耍菜刀,欲与天公试比高。大晴日,看红男绿女,分外妖娆。日子如此难熬,害无数英雄竞折腰。
结局
可恨的美国佬,借了我们那么多钱,还不够挥霍。又发动了次贷危机,坑害得我等良民口袋空空,食不果腹。人们在骂的同时也捂紧了钱袋,看住了仅有的几张钞票。我的粉丝们、我的食客们也躲在家里熬米汤,吃馒头就咸菜,勉强度日。
市场从此失去了往日的喧闹和繁华,我辞掉帮手、卖掉不锈钢柜子,拉上保险柜落荒而逃。
揪一块面,加入油酥,包成团,擀成片,烫成包,灌鸡蛋,刷酱,夹菜,卷了。
终生难忘,我的2008,我的鸡蛋灌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