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街灯下,独坐在路边——如此能人感伤的场景令人觉得这便是一幅画或是一首诗。但腹中锥刺般的绞痛,让人无法享受此刻的感伤气氛,全世界只剩痛楚与你作伴。出门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刻的状态,那书中描写的、因疼痛而导致意识朦胧的状态。
浴毕,意欲出门,但觉腹中微痛。坐下憩息片刻,腹中痛感缓解,自认无碍,轻装出门去。十余分钟后,腹中痛感再现,且欲有加剧之意。身体提出危险信号警告,以示无法持续步行。遂找一可坐之处,坐下以舒缓痛感。
然而此时一老者求助,余则以定量金额相助。同时,此时腹中痛楚已减缓打扮,便提出送老者一程。半途,痛楚复现。但有送老者这一任务在身,则认为自己能忽视痛楚继续前行。
可走动这一行为却在持续刺激腹部,疼痛也随之加剧。而此时的街景已经无法入眼,与老者的对话也渐渐只能停留在回答的程度上,大脑已经没有余裕去思考更多的事情,全部心思已经投入如何应对来自腹部的刺激上了。
待到腹中刺激演变到无法与老者构成对话的程度时,只能向老者道一句不适,接下来不便送他往更远的路。老者已走远,我已在路边的花坛前坐下。然而此时的憩息并没有前两次的管用,坐下之后反而让刺激更加无法无天。
老者已然走远,路人在昏黄的灯光下也瞧不清我的状况,我那因腹痛而逐渐扭曲的脸没人注意到。一锤子打在草地的泥土上,双手像嵌入泥土一般抓着草地,意欲以另一种方式解放痛楚。但无济于事,肚子里的孙悟空依然在大闹着天宫。
眼前,那马路边上的路灯、红绿灯,都开始虚幻起来,只能让模糊的光晕停留在视线里,行人也成了黑影。大脑已经开始缺乏对视野内容的处理能力,眼睛也因腹中痛楚而紧闭起来——视野中一片漆黑。
漆黑只是暂时,偶尔还是能恢复视觉能力,看到一些事物。远方,宿舍的灯光,看着想着自己刚才要是没有出来那该有多好,现在应该在床上美滋滋地躺着,腹中也不会因运动而刺激而闹得如此凶狠吧!要是待会能回到宿舍,就真的要立马这么躺在床上才行啊!
我此身无法动弹,但大可打电话让舍友出一下门,走个十来分钟过来扶我回去。但考量到自己的尊严这些没啥用的东西,便把打电话的行动优顺序滞后,作为最后手段,自己挣扎,自救这个才是目前的首要行动。
复看一下路上的行人,从我身边走过的,离我远些的马路边的,都没有向我伸出援手。大概只要我不出声,谁也不会注意到的现在是处于一种垂死挣扎且孤立无助的状态吧!
良久,目光终于能定焦在物体上,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腹内的孙悟空已经厌倦闹腾,渐渐停歇下来。手脚也开始能自己控制,可以自由活动了。即使走几步还是有些痛感,但此刻尽快回去才是上策。而且,经过刚才一番挣扎,肛门处已有便意。这就意味着——只要找个厕所,腹痛便能大大减缓。故而,在腹中犹痛的情况下,我毅然起步走动,向宿舍进发。
然而,红绿灯却在此刻拦住了我的去路,让我万般无奈地等待90秒的时间。但痛感却在此时再次肆虐起来。几十秒的时间恍如天日,一秒一秒的等待让人内心充满抓狂。内心有种想趁着无车通过的间隙闯红灯过去算了,因为此刻的腹痛已达到一刻也无法忍耐的地步。但最后还是狠狠地咬牙忍了下来。待绿灯亮时,快步穿过马路,以半忍着疼痛,半快步疾走的状态向着终点迈开脚步。
还剩两步!一步!到站!我立马将身上的负载物一并卸下,直奔厕所,让便意在厕所中自由释放。随之,疼痛感大大减缓,已不再让人感到撕心裂肺,终于能让自己大大地安下心来。
痛楚就此完结。